昨晚师爷回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侍女说昨晚他看着师爷回房睡觉,可今早去叫师爷起床时却是没人应答,在敲门无果后与其他侍从撞开了门,就见到满地鲜血,自家老爷与妇人的尸体在床上染红了被褥,府里跑的快的侍从连忙来报了案。
县太爷带着一众捕快站在师爷家的院子里,面前是师爷家所有的侍从们排成一排,院子里抽泣声阵阵传来,丑鬼三人自然也被县太爷请来,听到师爷丧命那一刻县太爷心中的不安与慌乱彻底的爆发,作为一县的青天大老爷此刻的他却是有些许无力,丑鬼三人的武力或许是他还没失态的原因。
师爷家的所有人都在这里了还有昨晚在这片巡逻的捕快们都在这小小的院子中。他来安定之前师爷便在安定,来了之后也是师爷帮他摸清了整个安定的情况,可是这么个老朋友却是说没就没了,这算是挑衅吗?县太爷内心像被各种情感凝成的火焰灼烧着一般对眼前的情况却是无从下手。
领着他们回了衙门,出来一个进去一个县太爷挨个仔细的审问着,丑鬼三人坐在偏座上看着县太爷怒目圆睁的看着每一个进来的人,嘴里问询的话语又快又急但问题却是繁多,“昨晚什么时候睡的觉?”,“昨晚什么风?”,“昨晚在哪有谁证明?”一句接一句的县太爷似乎想把每个人的昨夜的细节问的清清楚楚。
从回到衙门一直到中午这不过十几人却问了这么长的时间,不过可惜毫无线索。师爷夫妇的尸体刚运来了衙门还没送去义庄,送回来的一路上县太爷也没好好看看这位老朋友,现在审讯完毕他起身就往后面暂放尸体的房间走去。
师爷夫妇就那么被摆在两张木桌上供仵作检查,县太爷看着师爷身上熟悉的痕迹,这次是四个伤口从左肩到右肋下方的一条线上三个口子依次出现,而第四个则出现在丹田处,这是牌九的和牌。
仵作说师爷是被击中后脑一击毙命,伤口是死后出现,而师爷夫人则是被割断了喉咙,当时染红了整片被褥与遍地的红全是她一人的血,很难想象一个人的身子会流出那么多的血液。
师爷死后的姿势蛮怪的,两只手被硬生生的用一根木棍串在了一起双手合十。
“这就是“和”?”县太爷的语气平淡但他眼底的火却是藏不住的。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师爷他是什么时候走的?”县太爷用手按着摆放师爷尸体的桌子的角撑着自己的身体站直。
“从尸体来看,应该是昨晚的亥时到子时之间。”仵作看着眼前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大老爷如今拄着桌子。
“李大侠,凶手是会武功会法门的吧?”丑鬼三人自然也跟着县太爷过来了,县太爷仰头闭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转头询问丑鬼。
“就目前来看,只有分筋错骨的出现也只是可能证明他习过武。”丑鬼的回答却是不太把握。
听见丑鬼的话,县太爷拄着桌子的手臂用力将撑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走到了大堂的县太爷招手唤来了一名捕快,县太爷凑到他的耳边和他吩咐了几句后就叫他去执行了,县太爷扶着身边可以扶的物品一步步的走到了椅子上坐下,他不想管凶手是否习武了,也不想去管镇国关所谓的规矩了,他只知道这场猫捉老鼠他腻了。
捕快的行动挺快的,县太爷刚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就有位身穿军装铠甲的人跟着捕快进来。
“拜见县令大人。”镇国关虽是从军队中分出去了但走的也是武官路子,大欢朝文武官员本就是两套系统,所以相见时没有高低之分,这武官的拜见不过是出于礼貌而已。
“原来是任大人,想不到居然是你来了。”县太爷也接过了那任大人的话语客套了一番。
县太爷不打算只靠衙门抓凶了,所以才有这位镇国关的任大人,按镇国关的规矩他们是处理武者案件的机构,百姓之间的案子都是由地方官府处理,双方互不干涉。
可如今县太爷派来的捕快却说最近满城风雨的杀人大案是武者作祟,那他自然是要出动,更何况这几天从京城来的少主也在安定城内,虽然以少主的功夫不用他来担心,但这段时间的案子自然成了重中之重。
县太爷与任大人正交涉着整场案件的前后,丑鬼三人则在门外坐在了捕快拿来的小马扎上看着那位任大人。
“不得不说,镇国关现在真成了庞然大物了,不像咱们那时候咯。”丑鬼感叹着。
“哈哈,的确,镇国关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再也不能想闯就闯了。”旁边的赵伍跟着应和。
也不是他们不关心案情,实在是现在没有头绪,嫌疑最大的早在案件发生之前自杀了,而现在新出现的死者却不是赌徒而是衙门的师爷,师爷到底和长乐有什么关系?又或者受害者与长乐有关根本就是一个错误的猜测?这些都蛮迷的再怎么讨论也不可能有结果。
那位任大人很快的就从屋里出来了,县太爷与他似乎没说多少,丑鬼与赵伍才刚闲聊几句这交谈便结束了。
送走了任大人的县太爷又一次瘫坐在座位上,而丑鬼则是起身向屋里走去,有时候答案不向你走来那你便向他走去,他要问问师爷和长乐到底有没有干系,刚刚在与身旁的捕快们交谈的时候他们总是支支吾吾的实在令人怀疑。
“李大侠,你是来问师爷的事情的吧。”县太爷看见丑鬼走进了屋便清楚他想要问什么了。
“没错,我想知道真正的答案,而不是捕快们的支支吾吾与一问三不知。”见县太爷知道他想问什么,丑鬼就顺势问了起来。
“李大侠,其实师爷刚刚出生的小儿子的名就是长乐。”
“师爷的小儿子?长乐?你是说?”丑鬼看着县太爷。
“没错,长乐幕后的东家其实就是师爷,用更明朗的话来说,长乐的幕后东家其实是我们。”丑鬼不是没想过作为全城最大的赌坊幕后和官府有多大的瓜葛,可他这真的没有想到,这赌坊竟然就是官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