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哪有这么巧合?必然有问题,可是当初发起聚餐的人和扶我到宾馆的人并不是同一个,所以并不能确认到底是谁……”张启心中仔细回忆了一番。
发起聚餐的那人叫张耀,是他的好哥们儿,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张耀的手机,然而连续两次都没人接,于是他又打了另外一个室友邦子的电话。
“邦子,知道张耀在哪儿吗?”张启对着电话说的,那边非常嘈杂,似乎有人在唱歌。
“喂……启哥你说啥?呃,马上……”
过了一会儿,嘈杂的声音变小,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好了,现在能听得清了。”
“我找张耀,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张启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
“我们都在芊芊KTV,106号包间,你过来吧,耀哥请客。”稍微停顿了一下,邦子又继续说道,“学校的处理我们都知道了,回头我们一起去找系主任,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你先过来吧,我们仔细商量商量!”
“行,我过来你先别给其他人说,就这样。”张启挂断了电话便马不停蹄往KTV赶。
他之所以让邦子别说,是因为他想搞个突然袭击看看几人的反应,只要做了亏心事就肯定会怕鬼敲门!
半个小时后,张启来到芊芊KTV,106包间外,里面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他能分辨出来,是张耀用鸭叫一般的嗓子唱着那首周华健的《朋友》,这家伙每次都喜欢抢麦,唱得还贼难听。
深吸一口气,张启一下子推开了KTV的门。
啪!
大灯被打开,几个人都在,坐在沙发上的四个人看向门口的张启,除了邦子以外,其他人的表情都差不多表现出轻微的惊讶。
而此时张耀也停止了鸭叫,在张启看向他时,他也看向了张启,身体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你怎么来了?”张耀有些诧异抽了抽嘴角。
得,是谁做的,连傻子都看得出来了!
“张耀,这他妈是人做的事么?”张启眼睛直盯着张耀,眼神异常锐利。
张耀拿着话筒的手忍不住抖了一下,背景音乐还在回荡,但气氛却十分诡异。
“做……做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张耀笑得很别扭,眼神有些飘忽。
“好,很好!”张启点了点头,他现在更加确定了,张耀只是一个普通医科大学生,不是什么影帝,也拿不到小金人,稍微一问就露出了马脚。
“其他人先出去,我跟张耀说些事。”张启转头笑着对其他人说道,虽是在笑,却让人感觉彻骨的寒意。
“启哥……”
“邦子别问,你们先出去,我有些个人的事情需要向张耀请教。”张启摆了摆手说道。
见张启坚持,众人犹豫着还是出了包间,张启顺手将门反锁。
“你来了,怎……怎么都不说一声。”张耀想岔开话题。
“我要是说了,还能这么容易见到你吗?”张启咬着牙,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动,再也不掩饰心中的怒火,大声咆哮,“张耀,我曹尼玛,他妈的是谁叫你做的?”
如果说是张耀自己干的,张启打死都不相信,他与张耀是好哥们儿不说,再者以张启的了解张耀绝对拿不出五万块!
张耀咽了一口唾沫,端起一杯酒,喝了一口,似乎想要掩饰什么,顿了顿才说道:“做什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启心中怒火升腾而起,一把抓住张耀的后脖子往下一按,张耀的脸瞬间磕在点歌台上。
啪!
他将张耀手中的酒杯抢过来在台上拍碎,捏着一块玻璃碎片抵在张耀的脸上。
“你要做什么?快放开我!”张耀吓得大声呼喊,用力挣扎,然而张启掐住他脖子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你特么的还是不是人?老子把你当兄弟,你特么却害老子!”张启怒发冲冠,手上用力,玻璃碎片划在张耀的脸上。
鲜血流出,顺着张耀的脸滴在了点歌台上,张耀疼得大叫,他完全想不通平时和和气气的张启,发起疯来居然如此恐怖,力量大得让他连腰都撑不起。
外面的人不停的敲门询问,张启却无动于衷,他在山上时就已经做好了进去的准备,所以此刻完全没留手。
“是什么让你丧心病狂到连好兄弟都要出卖!嗯?是美女豪车,还是五万块钱?”
张启低吼的声音在张耀耳边响起,张耀脸色惊恐。
“你……你怎么知道!”
张启双眼一瞪,还真是这样,他愤怒更甚!
“告诉我,是谁?要不然我就在你脸上刻一个‘奸’字,这个字肯定和你很配!”张启的神色扭曲,拿着玻璃的手开始移动。
血流不停冒出,张耀大喊大叫,张启都不为之所动,张耀两腿一阵温热,一股骚味传出,竟然被吓尿了。
“是吴晋!是吴晋让我做的!”张耀哭丧嘶吼。
“吴叔?”张启眉头一皱。
“是他,就是他!你打小就认识!”张耀连忙求饶,“我有他的号码,不信我现在就打给他!”
张启有些颤抖的放开手,张耀连忙掏出手机,很快便翻出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出去。
“喂……”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我不是说过了吗?叫你不要给我打电话!”
“吴晋,张启来了!”张耀拿着电话声音颤抖着说道。
“别慌,照着我之前安排的说,别露出马脚。”电话那头传来低喝声。
“吴叔?”
张启低沉的声音响起,张耀求生欲极强,他现在急需一个背锅的,毫无防备的吴晋一下子便被套出了话,过了许久,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
“哎……小启,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声音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张耀和其他人都离开了,离开时其他室友都刻意疏远了张耀,眼神中充满厌恶,他们并不知道张启的父亲去世的事,却都知道学校因为这件事开除了张启。张启不但成绩优异,还是学生会会长的候选人之一,本应该有大好前程,而现在,前程不但彻底毁了,还沾上了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在一群年轻人看来,做这样事的人真的是猪狗不如。
没多久,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中年人站在门口,男子头发灰白,有些消瘦,却站得笔直,身上衣服每一处细节都一丝不苟。
张启坐在正中的沙发上,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他抬头看向来人。
“吴叔,是你做的?”张启问道。
“是。”吴晋低声说道。
“为什么?”
张启额头青筋跳动,吴晋和他父亲是好友,也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他依稀记得小时候,面前这位中年人到无名山拜访时常常给他一些零食,然而无论他怎么藏,那些零食总是会被父亲张修元找到并没收,如今过去了多年,这些事情还历历在目,张启一直以来都将吴晋当作最亲近的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