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二刻,文武宗宗都中关山海关,山海楼崇文阁内。
“大小姐与二小姐在西关口,还有武氏二公子和一位光头男子?四关八门的宗都亲卫队和宗城禁卫军也在西关口?看来宗主恐怕已凶多吉少啊……”一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年轻男子坐在阁内正中的木椅之上低声沉吟。
年轻男子的面前站着两名身穿白衣腰系蓝带的武者,低头不语。
“走吧,我们去看看。无论大小姐身边的男子是何人,今日前来中关又是何意,该来的总会来。”
年轻男子说罢起身,便走下楼阁,身后跟着两名武者。
三人刚出楼阁未行几步,便听到楼阁西方传来一声闷响,伴随着一阵轻颤。
“这……队长,这是什么声音?”年轻男子身后的一名武者轻声询问道。
年轻男子眉头微皱,神情严肃,沉思片刻道:“西关口的禁制似乎被击破了。”
二人闻言俱是一惊,一时也不敢多嘴,生怕惹得年轻男子不悦。
“看来今日文武宗有些不太平啊,走。”
年轻男子说罢缓缓运炁,便要向西关口奔去。
“报!”一名白衣武者从不远处向着楼阁疾行而来,人未到,声先至。
年轻男子身后的武者认出来报武者是方才被派去值守东关口的中关宗都亲卫队精锐,神情不悦地轻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这名疾行而来的白衣武者神色慌张道:“队长恕罪!小队长恕罪!出大事了!”
“出何大事?你且说来。”年轻男子急切地问道。
“回队长,东关口被巽门与坎门宗城禁卫军堵住了!”
“那你是如何回来关内的?难道你们解除了关口禁制,放他们进入中关了吗?”年轻男子呵问道。
“回队长,我等值守东关口武者确是解除了关口禁制退回关内,但他们却未跟随进入关内,也没有逼迫我们。他们只是把守在东关口外,不许关内之人出关,好像并没有想要入关的意思。”白衣武者尽管心中忐忑,却是不敢隐瞒,当下如实禀报。
正在年轻男子思量之时,又一名白衣武者疾行来报。
“禀队长,南关口被艮门与坤门宗城禁卫军围住,我等值守武者被放回关内。但他们并未入关,且告诉我们,今日中关之内,没有宗主之令,不许出关一人,违者……”这名白衣武者话音渐小,不敢言语。
“说!”年轻男子轻喝一声。
“违者格杀勿论!”白衣武者不敢犹豫,连忙如实道出。
“岂有此理,他们竟敢如此放肆!这里是宗都中关,不是宗城外门!”年轻男子身后的中关宗都亲卫队小队长怒喝道。
年轻男子听到白衣武者的禀报却并未发怒,也未言语,依旧站在楼阁下沉思。
片刻之间,又一名白衣武者向楼阁飞奔而来。
“报!北关口被兑门与乾门宗城禁卫军围堵!我等十人奋起反抗,奈何前来北关口的宗城禁卫军人数太多,我等不敌,被他们击伤后擒住……”白衣武者神色有些不自然道。
“你也是被他们放回关内的吗?除你之外的九人也回来关内了吗?”亲卫队小队长看着白衣武者问道。
“回小队长,我等确是被放了回来。原本担心他们是想趁我等解除关口禁制后冲入关内,但他们却并未强闯入关,只是让我等回来关内。其余几人皆受伤,回到关内后便去医治了,我受伤最轻,故而前来向队长和小队长禀报。”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如此不把我们中关宗都亲卫队放在眼里,着实可恶!队长,我们怎么办?”亲卫队小队长满面怒气地向年轻男子询问道。
“今日内四关宗都亲卫队和外八门宗城禁卫军尽数赶来中关,并非无缘无故,定是受人命令。至于到底受何人命令,待我们前去西关口面见大小姐后便知。”年轻男子略微沉思道。
“队长,您说大小姐会不会是被人挟持了?有人逼迫她命令内四关外八门的所有宗门武者来逼宫中关。”亲卫队小队长犹豫片刻道。
年轻男子轻轻摇头道:“大小姐的心性我清楚,文武大陆无人能胁迫于她,就连宗主也不能命令她。况且以大小姐的武道境界阶位,文武大陆无人能敌,谈何挟持?”
“队长,您方才在阁内不是说有一人可命令大小姐吗?会不会是此人?”亲卫队小队长想起年轻男子方才在楼阁之内说的话,顿感疑惑地问道。
年轻男子并未回答亲卫队小队长的疑问,沉思片刻后,对他命令道:“你去传我亲卫令,命关内所有宗都亲卫队武者即刻于西关口内集合。我先行前往西关口。”
“队长,您一人前去西关口,会不会有危险?毕竟大小姐和那陌生男子来意不明,且还率领四关八门的宗都亲卫队和宗城禁卫军前来。依属下看,队长还是与中关宗都亲卫队一齐前往西关口为好。”亲卫队小队长面带忧虑地看着年轻男子劝说道。
“无妨,我相信大小姐,她不会对我如何。并且,就算与你们一齐前往西关口,大小姐若是对我出手,就凭你们阻挡得了吗?”年轻男子神情淡然地说道。
听得年轻男子的话,这名亲卫队小队长与其他几名白衣武者俱是面色微微尴尬。
“队长,要不要关内武者即刻启动护都大阵?”亲卫队小队长看着年轻男子轻声问道。
“护都大阵?内四关宗都亲卫队现在都已拒不听令,难道要中关宗都亲卫队独自启动护都大阵吗?那岂不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并且文武宗护氏族两位先祖在此长眠,若是中关的护都大阵被破,中关遭到反噬而崩坏,尔等百死莫赎其罪!愚蠢!”年轻男子斥责道。
“属下愚钝,队长息怒!”
亲卫队小队长连忙低头认错,其余几名白衣武者也俱都低下头。
年轻男子衣袖一挥,轻声命令道:“好了,尔等即刻召集关内武者前去西关口内。没有我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
说罢,年轻男子脚下轻点,向西关口疾行而去。
亲卫队小队长与其他几名白衣武者连忙分散开来去召集关内武者。
中关山海关,西关口。
“大小姐,他……”一名值守西关口的中关宗都亲卫队武者看着一位白衣玉女说道。
白衣玉女眉头微皱,轻声呵斥道:“现在他是文武宗的宗主,尔等退下。”
几名值守武者听得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再言语。互相看了看,便都退到了一旁。
白衣玉女随着男子向关口内走去,身旁的少年与少女也一齐同行,身后的内四关宗都亲卫队紧随其后,一并入关。
片刻后,西关口外只剩下镇守关口两侧的震门与离门宗城禁卫军,以及值守关口的九名中关宗都亲卫队武者。
一名值守武者看了看关口两侧数之不清毅然肃穆的宗城禁卫军武者,对其他几名值守武者问道:“我们该如何是好?”
“我们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如今西关口禁制已破,这些宗城禁卫军随时可进入关内,但他们却听从那光头男子的命令镇守关口之外。”
“听大小姐的语气,此人好像大有来头,只是不知何故大小姐却说他是宗主。”
“今日之事已非我等所能决断。如今宗主大人不在关内,为今之计唯有回到关内,一切事宜听从队长命令。”
“好,我们这就速速回关!”
“可这些宗城禁卫军会放我们回关吗?万一他们……”
“大小姐方才命我们退下,想必他们应该不会阻挡我们。关口之外有这些宗城禁卫军镇守,那我们自然只能退回关内。”
“好!事不宜迟,我们速速回关与队长会合!”
“走!”
九名中关宗都亲卫队值守武者一番商量后,走一步便向关口两侧看一眼地进入关内。
关口两侧的两名宗城禁卫军长和身后的众多宗城禁卫军武者看着几人小心谨慎的模样,不觉一阵好笑。
直到进入关内,九名值守武者方才稍稍放下心,向着中关宗都亲卫队长所在的山海楼疾速奔去。
进入关内的光头男子等到内四关宗都亲卫队俱都入关,便对为首的四名亲卫队长命令道:“你们即刻前往中关演武场,我随后便到。”
“诺!”
四名亲卫队长抱拳应命,随即率领内四关宗都亲卫队奔向中关演武场。
“大哥,我们去哪里?”少年抬头望着身边的男子问道。
男子看了看身边少年又望向关内东方,轻笑道:“哪里也不去,在这里等人。”
“等谁呀?”少年疑惑道。
“见了你便知道了。”
男子说罢,闭目养神,方才一拳击碎西关口禁制让他耗费了些体内斗炁。
白衣玉女见男子闭目调息,便也闭上双眼,不言不语。
少年见男子故弄玄虚,轻哼了一声。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年轻男子向西关口内伫立的一行四人疾行而来。
男子感应到他的炁息与神魂波动,缓缓睁开双眼,静静地望着距离四人越来越近的白衣男子。
“这不是文祈哥哥吗?”少年好像认出前方不远处越来越近的白衣男子,轻声问道。
“是文祈。三年不见,也不知他如今境界阶位如何……”男子望着故人感慨道。
白衣玉女望着前方的白衣男子,轻声道:“他如今是武列境,武帝阶。”
男子口角轻笑,点了点头。
转瞬之间,白衣男子来到四人面前,停步驻足看着四人,片刻后,对白衣玉女与豆蔻少女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小姐,见过二小姐。”
白衣玉女见到白衣男子对她行礼,稍感不自在地对他说道:“文祈兄长不必每次相见都如此多礼,私下里唤我珠儿就好。”
“文祈哥哥唤我小和就好。”豆蔻少女也觉不自在,便对白衣男子说道。
白衣男子轻轻摇头道:“不可坏了宗族祖制与宗门法度。”
白衣玉女知晓白衣男子性格执拗,便不再多言。
“三年未见,故人名望,别来无恙!”白衣玉女身旁男子看着面前依旧如故的白衣男子,心生感慨道。
白衣男子正是文武宗宗都中关山海关亲卫队长,宗都五关亲卫大队长,亦是文氏宗族嫡系长老文娜之子,文氏宗族长子文祈。
也是除文珠之外,武羽从小到大唯一的玩伴与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