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木屋内,少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这柄名为誓约胜利的长剑。
少年屏息运炁,却丝毫感应不到这柄剑有何不同之处,更察觉不到男子方才所说的神魂感应。
“大哥,我运炁之后却并没有察觉到神魂感应,是不是我的境界修为太低的缘故?”
少年有些郁闷,好不容易有了一柄喜欢的兵器,却只能当个摆件。
男子沉思片刻,却也想不出缘由为何。
“羽,你在西域修炼的不是斗炁吗?这柄剑也是西域兵器,也许是因为小翼体内并无斗炁的缘故,所以才与这柄剑没有感应,会不会是如此?”
白衣玉女想起男子修炼的是西方大陆主炼体的斗炁,与文武大陆的真炁完全不同,故而有此猜想。
男子听了白衣玉女的话,恍然大悟道:“应是如此。小翼,你别失望,待日后大哥带你前去西方大陆,你修炼了战法之后,应该便可使用此剑。”
少年还没答话,便听男子继续说道:“小翼,我在西方大陆探听此剑来历之时,曾听闻此剑之鞘比之剑身更为珍贵,名为阿瓦隆,意为遥远的理想乡,据说也是一件圣器。虽不知如何使用,但你务必要爱护珍惜,切不可遗失。”
“大哥,我记住了。没想到这剑鞘竟然也是一件一品圣器,我一定会好好护惜它的。”
少年将长剑归入鞘中,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欣赏,片刻后,便朝向地上堆着的其他东西看去。
“大哥,这是什么东西?”少年拿起一个像毛笔却又不是毛笔的物件,看着男子问道。
“这是西方大陆女子战者平时所用的画眉之笔,可吸收天地之炁转化为画眉墨,无需研磨石黛。这是送与小和的,便由你交予她吧。”男子回道。
少年仔细地看着这支眉笔,想到了亲手为小和画眉的情景,面带笑意。
白衣玉女见男子连送与自己妹妹小和的品物都准备了,却不见送与自己的,心中稍有失意之感。
男子看着白衣玉女的神情模样顿觉可爱,缓步走到她面前,左手伸出,手中忽现一支和方才送与少年同样的眉笔。
白衣玉女见到男子手中的眉笔,略感诧异,而后娇嗔地瞪了男子一眼,便伸手要去拿。
男子手一缩,躲开了白衣玉女的纤纤玉手,对她笑道:“珠儿,你要做什么呀?”
白衣玉女面色微红地瞪着他,也不言语。
“珠儿,这支眉笔是送与你的,但却不须交予你。因为,从此以后我想每日亲手为你画眉,可好?”
白衣玉女听到男子的话,美颜的轻微怒气霎时消失不见,只是痴痴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良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珠儿,你放心吧。从此以后我每日都会为你画眉,不止清晨,随时随地。”男子说罢,拉着白衣玉女的手走到妆台前坐下,望着妆台之上镜中的白衣玉女,一时恍惚出了神。
白衣玉女见他这般模样,面色渐渐红了起来。
对着镜中的白衣玉女呆呆地看了良久,男子拉过一把木椅,坐在白衣玉女的身前,而后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轻轻扭过她的身子,左手执眉笔便开始为她画眉。
白衣玉女轻轻地闭上双目,尽情享受着此刻这期待已久的温馨柔情与舒畅惬意。
而少年还在专注地挑选着地上的战器与法宝,可除了方才那柄长剑和那支眉笔,便再无称心中意之物。
时到巳时,文武宗宗都中关山海关内,一些宗都亲卫队武者渐渐地开始变得人心惶惶,惴惴不安。
只因文氏宗主与白虎关三宫主昨夜外出至今未归,而同行前往的四关八门众多武者却都已回来,难免引起了一些人的疑惑与忧虑。
山海关西关口威西门的两侧,守着两名身穿白衣腰系蓝带的武者。
“今日卯时,小队长通报大队长说宗主大人与三宫主一夜未归,大队长只说了一句知道了,莫非大队长知道宗主大人与三宫主的去向?”一名值守关口的武者看着关口另一侧的一名武者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大队长知道宗主大人的去向,也没必要告知我等。你还是莫要随意揣测了,免得大队长听到了又生怒气。”另一名武者小心地说道。
“我明白,只是今日一早听得关内有人传言,说宗主大人昨夜带领宗门众多武者前去白虎关外伏敌,哪知敌人实力强悍,宗主最后力敌不过,昨夜已经……”武者话到此处便没了音声,不敢再说。
另一侧的武者怒目瞪视着他说道:“休得胡说!这是大不敬的罪过,你想被逐出亲卫队降为禁卫军吗?这都是轻的,如若惹得宗主大人不悦,将你逐出宗族,到时你可别后悔!”
“哼!最好将我逐出宗门才好呢,就算做个散修我也乐得自在!就凭你我的阶位实力,即使创立一方门派,想必也会比如今好得多!说是驻守侍卫,整日像奴仆一样,没有一点自由,这文氏宗族不留也罢!”
“住口!就凭着你方才所言,那可不是逐出宗族那么简单了!你想死可别牵累我,我还想早日晋升武帝阶位呢!”
“胆小如鼠,胸无大志之辈!”
被嘲骂的武者正欲还口,却感应到了前方有人向此而来,二人即刻住口不语,正视前方。
片刻后向着二人迎面走来一名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中年男子。
“见过卫长老!”两名武者同时对着走到近前的中年男子躬身行礼。
“方才你二人在争吵何事?”中年男子看着二人问道。
“回卫长老,我二人方才并未争吵,只是在谈论些琐事而已。”方才被嘲骂胆小如鼠胸无大志的那名武者看着中年男子恭敬回道。
“正是如此,卫长老。我二人方才正在谈论准备过些日子出关前去宗城离山猎捕些灵兽和妖兽,以作修炼之用。”方才口出狂言的那名武者此刻完全换了一副嘴脸。
被唤作卫长老的中年男子又问道:“你二人可曾见到三宫主回来关内吗?”
“回卫长老,并未见得。昨夜三宫主随宗主大人外出了,一直未归。”
“我们的确没见到三宫主,可能与宗主大人在外有事吧。”
“如见三宫主回来,速来报我。开门。”中年男子看了看二人说道。
两名武者躬身行礼后便一齐解除了关口禁制。
待到中年男子径直进入关内后,一名武者便转过头面露鄙夷地看着另一名武者,问道:“你怎么不将方才对我说的那些话说与卫长老听听呢?”
被问话的那名武者轻笑着回道:“方才多谢了。下次轮到我们二人休息时,我们去宗城离山猎捕灵兽和妖兽,所得品物尽数归你,如何?”
“外出猎捕倒是可以,但你切不可再胡言乱语说些不该说的。否则我不说与人听,迟早也得被别人传出去。”
“我明白。只是卫长老为何今日有些反常呢?平日三宫主经常出关好几日,他也从未向我们探听过,今日是怎么了?”
“你问我,我问谁?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好好值守关口!”武者呵斥一声。
另一侧的武者嘿嘿一笑,便住口不再多言。
进入关内的中年男子径直来到了一栋楼阁前,刚驻足片刻,便从楼阁之上的窗中飞下一名同样身穿白衣腰系紫带的年轻男子。
“见过卫长老。”刚从楼阁之上落地的年轻男子对着中年男子抱拳行了一礼,却并未躬身。
中年男子懒得寒暄,沉声问道:“三宫主为何到此时还未回来?你派出去的人可探听到什么吗?”
“卫长老,在下也不知,我派出去的人也并未回报具体消息。但三宫主是与宗主大人同行的,想来应无大事,也许是回来途中遇事耽搁了吧。”年轻男子恭敬有礼却又不卑不亢地回道。
中年男子此刻内心有些慌乱,生怕昨日与三宫主文姗密谋之事出现差错。他在中关等了一夜又半日也不见文姗回来,便想回去白虎关,却发现白虎关已封闭了内外关口,任何人都不得入内外出。他越想越是觉得不安,便又回来中关探听。
“祈队长,你可知宗主与三宫主昨夜外出所为何事吗?”中年男子试探地问道。
年轻男子对面前不断询问的中年男子有些厌烦,面无表情地冷声回道:“在下不知,宗主昨日临走前并未告知与我。三宫主如若回来也许会回去白虎关,卫长老不如回到白虎关等候。若三宫主与宗主一同回到中关,我再派人通报与你。”
“你!……论宗族辈分,我是你的姨爹。你这小辈不懂礼数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赶我走吗?”中年男子语带怒气地责问道。
“卫长老言重了,在下职责所在,还望见谅。中关之内,我只认宗主大人与大小姐和二小姐,其余人等没有资格与我排资论辈。还请卫长老回去白虎关等候三宫主吧,不送。”年轻男子说罢,既未躬身也未行礼,转身便进了楼阁。
“你这宗族逆子!哼!今日看我到底有没有资格与你排资论辈!”中年男子望着已关上门的楼阁神色阴鸷地低声自语,而后转身向着西关口威西门走去。
中年男子虽不知究竟出了什么变故,但见宗主一夜未归,心中盘算着昨日密谋之事应该已成。
的确如他所想,文氏宗主回不来了!
但等待着他以及所有山海关武者的,是一场比阴谋更大的阳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