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川作为宿舍老大,现在成长为中原省组织部的一个科员,论江湖地位已经高出许多人一个身段,不过在沈沫面前依然很客气,没有官僚场上的架势。
虽说是要秦书川请客吃饭,但张雨琪趁他们喝酒之际,悄悄地出去结账。
“不好意思小姐,青要山的账已经付过了。”饭店前台礼貌地对张雨琪说着包房的名字。
不过这话在张雨琪耳朵里,似乎是司空见惯一般,她只顾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沓现金:“谁结的,你把钱退给他!”
语气里充满不可拒绝的意思。
前台看着张雨琪年纪不大,甚至有些稚嫩,气质和言语却有一种不可拒绝的贵妇风范,只能重新查看记账,眼睛还不忘跟吧台对面的休息区使眼色。
“一共是七百二十六,收您七百。”前台礼貌地笑着拿着记账簿递到张雨琪面前。
张雨琪从现金里数出七百交于前台:“账不要记错,不然过几天我来找你。”
看着张雨琪拿着钱包离开,休息区的一个中年人起身走来到近前,前台急忙说道:“付总,您都听到了……”
“呵呵,没关系,有人愿意抢着付账就让他付好了。”中年人也像习以为常似的,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账单,随即走开了。
护送着沈沫和秦书川醉醺醺的从包房里出来,张雨琪心里似乎很知足。
等到秦书川象征性地走到吧台去付账,前台指着张雨琪说道:“这位小姐已经付过了。”
“老张!”秦书川眼睛一撇,指责似地说道:“说好的我请你们吃饭,你这就太不够意思了。”
“没事,你请吃饭有的是机会,如果下次有方楠在,我肯定不会抢着付账。”张雨琪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把他们俩从前台推到门口。
本来没有门童的饭店,两个服务人员毕恭毕敬地站在门口,引着秦书川往停车的位置走。
半醉半醒的沈沫看到秦书川一个人来的车上,已经有一个陌生的人发动了汽车,并未感到奇怪,而是搂着秦书川说着一些醉话。
张雨琪在旁边拎着包,看他们醉醺醺的勾肩搭背吹牛逼,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对于这样的生活,似乎正是她所希望的那样。
“老四,你的心思我明白!”秦书川搂着沈沫的肩膀,手指重重地抓着他的肌肉以来表示自己理解沈沫话里的深意。
可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些人的路途注定肩负着众多的使命,真正可以选择的机会不多。
沈沫踩灭脚下的烟头,潇洒地推开秦书川,转而将胳膊搭在张雨琪的肩膀上:“作为同学,该说的话我要说,仅仅是个人想法,可是怎么抉择是你的事情。前几天在鹏城遇见三哥,他会提前来中原,到时候你可要请几天假……”
“行!没问题。”秦书川在晚风拂过之后,酒意清醒一些,随即恢复成了体制内的人模狗样:“老张路上开车慢一些,等老三到了我们再聚。”
沈沫看了一眼秦书川的司机,搂着张雨琪转身走向另一边的停车场:“回见!”
“听你们聊天的意思,秦书川要放弃方楠了?”张雨琪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询问着他们刚才云里雾里的聊天。
沈沫看着手机上几个未接电话,然后将手机装进口袋里,拉过安全带系上:“如果方楠能有你一半的性格,秦书川可以为她放弃未来的江山。”
“切,说的跟方楠耽误他多大事儿似的。”张雨琪对沈沫的话有点不满:“人家方楠家里也不差,在东江那块也是中产阶级,你们男生就喜欢把事情赖在女生身上。”
沈沫不想在这件事上与张雨琪争辩什么:“他们到了十字路口,是进是退,从不同的角度去看,都有利弊,看他们自己怎么想吧,这种事情谁也管不了,就看秦书川是看重未来呢,还是更看重方楠了,同时方楠也要给秦书川足够的勇气去放弃未来才行。”
“有那么夸张?”张雨琪半信半疑地问道。
沈沫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回到唐都唐韵,趁着张雨琪去洗漱的功夫,沈沫才掏出手机给张强回了一个信息:明早我给你回电话。
然后将手机调成静音放在床头柜上充电,躺到床上的时候,沈沫突然意识到,以后晚上想随便发信息打电话的时代过去了。
当然,除了情感游离的电话之外,至少他从未想过因为情感上要给张雨琪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其实我觉得住在唐韵挺好的,壹号那边的房子太大了,一点儿也不像家的感觉。”此时的张雨琪早已没了之前的矜持,穿着沈沫宽大的体恤衫,下面干脆就穿了一条内裤,顶着一脸的火山泥面膜坐在沈沫床边扒拉手机:“以后你晚上要是有应酬,我就住在安城……不行,以后就是有应酬也必须回去!”
“只要你能坚持,我没什么意见。”
“哼,以后你不回来,我就不睡觉,不管多晚!”
沈沫摸着张雨琪腰上的一块赘肉,玩味似地笑道:“反正你以后还要开店的,只要精力够,你就天天等着。”
“咋!啥意思,你这是拿话敲打我是吧。”张雨琪扔掉手机,突然变得不开心起来:“还没结婚你就这个样,以后我是不是就管不了你了?”
“没有,绝对没有那意思,以后我没事就待在家里,做好饭等你下班回来。”沈沫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不对味,赶忙将张雨琪推到,顺手扯掉了她脸上的面膜:“我告诉你啊,你的皮肤超过了90%的女人,这么早就用这些东西,反而会加速衰老,等你习惯了这玩意,突然有一段时间不用,你会发现自己皮肤遭的一批……你看我,洗面奶都没用过,冬夏都是清水洗脸,不照样挺白。”
张雨琪努力推开他带着酒气的脸:“说的比唱的好听,是谁在街上看到小姑娘漂亮就忍不住回头的,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我要不保养好点,你早晚会嫌弃我的。”
“以后我要再看你踹我!”
“我肯定踹死你!”
“嘿嘿!”沈沫压着她的身上,两手在她腋下挠痒痒,直逗的张雨琪咯咯大笑,刚才那一丝不快才算烟消云散。
……
次日清早,张雨琪早早起来磨好了豆浆,在小区门口买了一笼包子,然后煎了两个鸡蛋,开始习惯平凡生活的节奏。
沈沫自觉地将碗筷清洗完毕,两人才卿卿我我地下楼。
“嗨!小沈总!”刚走到停车场,来自鹏城的林芳壁就从一辆越野车后跳了出来:“你都问过我爸了,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想躲着我?”
“……”
沈沫看了看身后的盛唐工作人员,那个行政办公室的年轻职员,一脸无奈地又紧张地看着沈沫。
“你别怪他们,额,你怪他们跟我也没关系,反正又不是我的下属。”林芳壁颇为无赖地说着话,眼睛在张雨琪的身上扫了一眼:“看你手机多少个未接电话……谁让你躲着我呢。”
“我要不是把手机静音,我还能睡好觉吗……怎么样林大小姐,在唐都待得还习惯吧,有什么不满意的尽管跟他们说。”沈沫轻轻地拍了拍张雨琪的肩膀,让她去取车。
张雨琪短暂地错愕之后,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气势汹汹的林芳壁,也没说什么,皱了一下眉头,朝自己车子走去。
“唐都一点都不好。”林芳壁摇着头说道:“你答应了我的事情,我保证立马儿消失不再烦你。”
“你要谈的事情,可以找我们乔总去谈,或者去找叶总,跟我说没用,我不负责具体业务。”沈沫看着这个林大小姐,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或许是太久没人在他面前这个样了,反而有了一种非常有趣的感觉:“顺便告诉你,你去打听打听,论耍无赖,你在我面前还差了一个等级……”
“呵~……别唬我!”林芳壁不甘示弱地撇了撇已经将车子开出停车位的张雨琪:“那个是你未婚妻吧,嘿嘿!”
沈沫脸上掉下来一团黑线,不过还是笑着说道:“我最近比较忙,待会还要马上处理一个重要的事情,你要想谈,等我忙完。”
“行,你说的,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