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他看到这房间内,鲁啸明突然间起身,飞奔来到窗口下。猛然间,但听得这窗户的玻璃“咔嚓”一声被重重地撞击破碎了,但见这鲁啸明从房间内撞破了窗户,飞了出来。他从口袋中掏出左轮手枪,在空中翻身,这一瞬间便看到了隐藏在这屋檐房橼下的男子。他举起手中的手枪,枪口对准赵力舒所在的方向,猛然间扣动扳机,往这屋檐下“砰”、“砰”地开了几枪。
隐藏在这屋檐下的赵力舒,看到这鲁啸明的动作如此敏捷迅速,心中大为诧异。因为,这鲁啸明现在已是年过五旬的中老年人了,他能有如此敏捷的身手,不得不令赵力舒刮目相看。
赵力舒看到鲁啸明掏出手枪的瞬间,心中想道:“不好。我已被发现,应当尽快逃离才是。”
接着,他的双腿、双手都松开了屋檐下的房橼木棍,瞬间往下掉去。这一秒钟的时间内,他又在空中倒翻身,旋转着,即刻飞上了这幢建筑物的屋顶瓦片之上。
但听得鲁啸明手中手枪射出的子弹,“砰”、“砰”、“砰”的不断射在了屋檐下,将这瓦片击碎了几片。
鲁啸明倒躺在空中,仰头望去,但见赵力舒在顷刻间既已逃离至瓦片上,他也在空中翻身,接着,纵身一跃,飞跃在了这屋顶的瓦片之上。
在这房间内的法国董事长,见鲁啸明已飞出窗外去追寻躲在屋檐下偷听的人士,便来到了这窗口下,拉响了这警报器。瞬间,但听得这法国洋行的建筑物内,响起了“呜”、“呜”的警报叫鸣声。
洋行内的法国巡捕,听到了警报声响起,“嗖”的一下全体紧急出动,往警报响起的方向跑去,即这三楼董事长的房间内。
来到这之后,这法国董事长布尔热瓦手指着屋顶上,说道:“那刺客已经逃离飞至这房顶之上了。而我的朋友鲁先生,也飞去捉拿这刺客了。”
法国巡捕领队快速走到这窗口下,他仰头往上看去,但见这屋顶的瓦片上,貌似是有二人在其上。这距离此处约莫有五米之高,他想道:“我等是无法飞至其上了。看来这二人都是轻功了得的中国武功高手了。”
之后,他扛起手中的步枪,往屋顶上那年青人的方向处开枪。
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这子弹飞了出去,越过这屋顶的瓦片,“嗖”的一下,射中在了赵力舒的左侧肩胛骨内。但听得“啊”的一声惨叫,他趴在了屋顶的瓦片上。
鲁啸明见他倒在瓦片上,也举起了枪,瞄准了他的头部,说道:“你是谁?为啥要躲在这屋檐下偷听我们的谈话?你是要来刺杀我们的么?”
赵力舒并未答话,他右手捂着肩胛骨受伤处,猛然间站立起来,在瓦片上飞速地奔跑着。
鲁啸明见面前这位偷听者已逃离,他也紧追其后不放,口中大声喊叫道:“年青人,赶快停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赵力舒听到他的喊叫声,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飞跑着。此时,原本在三楼董事长房间内法国巡捕们,纷纷来到了楼下地面上。他们仰头往上看去,但见这屋顶瓦片上有一老一少在飞奔着。这领队看到后说道:“兄弟们,举枪,往这年青人那射击。”
顷刻间,但听得“砰”、“砰”、“砰”的乱枪声响起。赵力舒在听到楼下法国巡捕的声音后,便弯腰低头,半匍匐式的在瓦片上行走。这楼下法国巡捕们手中步枪射出的子弹,均未射中赵力舒。
鲁啸明见面前这位年青人虽已放缓了步伐但却未有停住之意,便举起手中的枪,往他的头部方向开射。但听得“砰”的一声枪响,这子弹刚好射在了他后脖颈右侧耳朵下方的皮肤处。赵力舒又一声“啊”的惨叫,他倒在瓦片上,之后,由于疼痛难忍,他翻滚着身躯,瞬间从屋顶掉落了下来。
他此时所在的位置,刚好是洋行旁边一家法国咖啡馆的楼上。这室外,搭建了一个帆布顶棚,其下便是法国人喝咖啡、闲谈的露天处。赵力舒刚好掉落在这帆布顶棚上。由于他的体重过重,这帆布顶棚不能承受住他的重力。“唰”的一下,这帆布顶棚的当中陷了下去。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赵力舒重重地摔落在了这咖啡馆室外的白色圆形咖啡桌上。这咖啡桌的四周,原本有几个法国女子在喝着咖啡闲聊,休闲度过这上午的美好时光。此刻,竟然突然间看到一各中国男子从空中掉落下来,砸在了这圆形咖啡桌上。她们不禁“啊”的一声叫嚷了起来,纷纷离去。而赵力舒在砸落在这咖啡桌上的一瞬间,也是再一次“啊”的一声惨叫着。这一次,他也是摔的不轻。
在洋行室外的法国巡捕们,见那年青人已经从屋顶摔落了下来,便纷纷往着他掉落的方向跑去。
赵力舒躺在这咖啡桌上,后背感到异常的疼痛。他用力想挣起,却发现怎么也起不来了。只因他此时身上实在是太疼痛了。左肩胛骨中弹,右耳朵下的皮肤也被子弹擦伤,现在整个背部重重地摔在这咖啡桌之上,浑身真是疼痛难忍。
此时,他看到不远处,法国巡捕们手中正握着步枪,飞跑地来到此处。他心中想着:“此时如果再不逃离,恐怕就会被这帮法国人给逮个正着了。”
他再一次用力起身,却发现依旧是疼痛难忍。而且,这一次比起方才那次,好像是更甚了一步。因为这后背的韧带,感觉像是已经被撕裂了一般。
这法国巡捕们即刻便来到了这咖啡馆外,他们看到躺在这白色圆形咖啡桌上的赵力舒,瞬间举起了枪,一起对准了赵氏。这领队的巡捕说道:“兄弟们!开枪!”
赵力舒见他们围在四周,纷纷往自己这开枪。猛然间跳了起来,之后,他在空中猛一扑身,飞至了前方另外一个帆布的顶棚上。
这枪响后,但见这原本白色的咖啡桌上,被“砰”、“砰”、“砰”的乱枪声射出了数十个木色的窟窿洞。
赵力舒在飞至这另一个帆布顶棚之后,被这帆布的弹力弹起,又一次飞起,飞至到了另外一家法国女子服装店的门口。
他见这服装店的大门开着,便冲了进去,躲在了这绚烂缤纷的法国女子服饰的里面。
这群法国巡捕见赵力舒又逃离了,便又纷纷跟随他离去的方向跑去,来到了这法国女子服装店的门口。这领队站立在这服装店门口。看着这大门其上木质牌匾上用汉、法双文写着:“法国克洛艾女子服饰店。”他犹豫着,心中想着:“这可是法租界内工部局有名的法董弗朗索瓦的妻子所开设的服装店,貌似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他站立在门口徘徊了一会,见方才已经逃窜至其内的年青男子始终未出来,便又想着:“刺客已逃至其内。我是不能撒手不管的。还是进去搜吧。”
说着,他带着几个巡捕,便进入了这服装店。这店主法国女士克洛艾见这么多手中持枪的法国巡捕走了进来,心内怒火中生,她怒气冲冲地说道:“雅克琳巡捕,你带着这么多的枪手,来我这店里做啥?”
这法国巡捕领队听后说道:“夫人,我们刚才正在追查着一个刺客逃犯,他好像是进入了这家服装店内。”
“怎么可能?”法国女人克洛艾说道,“我刚刚一直在这店里,也没见到有哪个什么逃犯进入这店内的。”
“夫人,你不妨让我们进来搜查一下。”这巡捕队长说道。
“搜查啥?”法国女人说道,“根本就没有的人,怎么搜查?”
话音刚落,突然间,便听到了这服装店内一个年青女子“啊”的大叫声。这店主法国女人克洛艾听后,匆匆来到此处,见到这杂乱的服装堆中,躺卧着一个年青的中国男子,他上身处都流着血,貌似是很凄惨的样子。
紧接着,这几个法国巡捕也来了。他们看到躺在服装堆中的赵力舒,便举起了手中的枪,瞄着他。
赵氏一见,便又猛然用力飞身,一下子撞在了这外玻璃橱窗上,瞬间“咔嚓”、“咔嚓”的将整个外窗玻璃撞破,他本人也飞了出去,躺在地面上“啊”、“啊”的呻吟着。
这时,恰巧有一辆人力车驶过此处。赵力舒见这车夫头上戴着一顶灰色布帽,帽檐将整个面部遮住了。看他身形,应当十个年青人。赵力舒叫住了他,说道:“先生,快带我去虹口提篮桥。”
“提篮桥离这路途遥远,我恐是不能到达那里。”只听得这车夫道,“虹口提篮桥离这至少有五公里的路程,一般超过三公里,我们车夫都不接单的。”
赵力舒继续躺在地面上呻吟着,他看到服装店里法国巡捕们走了出来。赵氏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元,对这车夫说道:“先生,只要你能将我带到虹口提篮桥翟氏诊所,这一个银元就是你的了。”
车夫转过头,看着赵氏手中的这枚银元,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他心中想着:“依现在的市场价,三公里路程所得的车费是三十文。面前这位兄弟竟然能出六倍多价格。好像他正在被人追杀中,不过,我就不顾及这些了。只要他出价高,我就没有拒接之理。”边想着,他口中说道:“兄弟,你上车吧。”
赵力舒用双手撑起了自己的身躯,用力往上一挣,起身了。他即刻走上这人力车座位上,靠着这后靠椅休息着。
车夫说道:“先生,你坐稳了。”瞬间,他提起了人力车的两边拉手,便往前飞奔而去。
此时,这法国巡捕们出了服装店,见这刺客、逃犯已坐上了人力车逃跑了。他们也紧随其后奔跑着,但是他们很快发现,这车夫飞奔的速度极快,他们远远不能跟上他。突然间,这领队说道:“弟兄们,我们开枪!”
这车夫听到了其后的法国巡捕们的此声音后,便更加快速地往前飞驰着。
只听得“嘭”、“嘭”的几声枪响,这人力车后的敞篷木板上被子弹射了几枪,但是,却是没有伤到赵力舒丝毫。只因这人力车后座靠背的木板非常厚实,连这手枪射出的子弹也不能穿透它。
这车夫拉着人力车飞驰而去,即刻便消失在了南京路上。他往着公共租界中区外白渡桥的方向飞奔着。一盏茶的时间后,便来到了外白渡桥畔。
这一路上,这车夫是完全甩开了那些法国巡捕的追踪。但是,赵力舒却发现,在这辆人力车其后,貌似是有另外一辆人力车在紧随其后跟踪着他一样。
到了这外白渡桥畔,赵氏对这车夫说道:“兄弟,在我们后面,好像是一直有辆人力车紧随其后在跟踪我们一样。兄弟能甩开他么?”
“喔。先生你也注意到这个情况了啊。”这车夫惊讶地说道,“我也发现了其后是一直在跟踪我们的。兄弟,你把那帆布篷拉上,盖在车座顶部,我现在即刻甩开他。”这车夫说着。
赵力舒听后,双手将两侧的折叠帆布用力往上拉起,将这帆布蓬遮住了自己。这时,车夫瞬间加快了速度,较之前更加卖力地往前飞驰而去。
孰料,这其后原本紧跟随其后的那辆车,也在这同样的时间内加快了速度,紧紧跟在他后面飞奔着。
赵力舒心中好奇,心想:“这是谁这样紧紧地跟在我的后面?”好奇之余,他转过头,将头部探在车篷外,往后看去。但见其后紧紧跟着的一辆人力车,其上坐着一个中老年男子,他的右手上紧紧地握着一支左轮手枪。
赵力舒看其面貌,这人正是鲁啸明。
“啊!”赵力舒心中惊讶着,想道,“大事不好。我刚才在屋檐下偷听到他和那法国洋行董事长的谈话,说是要找黑龙会的人出手。看来他的阴谋被我知晓了,他是要杀我灭口了。”
这车夫也是卖力地往前飞奔,但是,依旧发觉其后紧紧跟着一辆车。这车夫在快要度过这外白渡桥的最后一段时,一个飞身,双手紧紧握着这人力车的两侧把手,连人带车一道飞至了空中。之后,竟然在空中飞行了一段的距离,其后,轻飘飘地掉落在地面上。
赵力舒看去,惊得目瞪口呆。他心中想着:“这人力车车夫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武功,在大上海的人力车夫中,估计是绝无仅有的了。”
他再一次探出头来,往后看去,但见鲁啸明坐的那辆人力车,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
赵力舒钦佩这车夫的功力,心中纳闷道:“这车夫是谁?听他的浦东口音,好像是在哪听到过这声音一样。”
又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后,这人力车来到了虹口提篮桥的翟氏医学诊所的门口。赵力舒用力起身,走下人力车,将一个银元交给他。这一刻,赵氏用力弯腰,往他的头部那看去。瞬间,赵力舒一阵惊讶,原来这车夫正是之前要追杀游丽娟姑娘的原洪门弟子墨子期。
赵氏看到他的面容后,说道:“墨兄,原来是你!墨兄你现在不在洪门做事了么?怎地在南京路上当起了跑车夫?”
这墨子期听后说道:“自从陆家嘴一别后,赵兄别来无恙?”
“最近境况不佳。”赵力舒说道,“这几日,我到处被人追杀。现在,官府又将我和游姑娘定为黑龙会成员,正在通缉我们。你看,今早刚出去找工作,现在却又被之前万和洋行的董事长追杀。墨兄,你说我现在过得好么?”
“呵。我们真是同命相连啊。”墨子期说道,“上次陆家嘴一役后,我的弟兄们已都惨死在巡捕们的枪下,仅有我一人逃离出来。现在我也不再想回洪门了,我现在自己租了辆人力车,靠拉车为生。”
“也不错啊。”赵力舒说道。
“只能混混日子而已。”墨子期说道,“生计可能不成问题。但是,我和游姑娘现在依旧是公共租界巡捕房通缉的逃犯,因为巡捕们认定我和游姑娘是杀害万和洋行美国董事欧文斯的凶手。我们的罪名,是一时难以洗清了。”
正说着,赵氏想到方才其后还跟着鲁啸明乘坐着的人力车。赵力舒在潜意识下,回头往后看去,但见遥遥的远处,鲁啸明乘坐的人力车正往这里奔来。
墨子期看后说道:“赵兄可先去诊所内医治,前面的这辆人力车,我来应付他。”
赵力舒听后,说道:“有劳墨兄了。”说着,他进入了这提篮桥翟氏诊所。这诊所大厅内,正有一名护士在整理着药柜,看到赵力舒后,她不禁惊讶异常。因为她是认识赵力舒的。
经过之前在南京东路上法国爱丽舍洋行内的打斗,原本赵力舒面部贴着的假胡须、腮胡等,早已掉落了。赵氏又恢复了原来的面貌。故这女子是能认出赵力舒来的。
赵力舒看到她后,也十分吃惊,因为面前这位女子,正是多日前为了躲避债务卷起包袱逃离滇池路自家房屋的原房东古纱纱姑娘。
二人见面后,竟然不约而同地惊讶说道:“你……你……”
相隔了良久,赵力舒说道:“古姑娘为啥舍弃自己家中的房产不顾,逃离到虹口来了?”
“没办法呀。”古纱纱回答道,“我也是逃债逃到这里的。那万和洋行鲁啸明生性残暴,与他女儿鲁美雪可是大有不同。我虽然与鲁美雪有同窗之情,但是她现在已在美国失踪了,联系不上。而鲁啸明惟利是图,他是不管我和她女儿之间有什么同学友谊的。”
她说着,看了看赵力舒,见他的肩上部流着血,便问道:“小赵,你怎么受伤了?”
“一言难尽啊。”赵力舒说道。
这时,从里屋诊室里走出了一个女子来,正是翟艳霞医生。她看到了赵力舒之后,说道:“赵先生,幸会!又见到你啦!”
“是啊。”赵力舒回答道,“翟医生,我这次来,是专门来求诊治疗疾病的。”
翟艳霞来到赵力舒面前,看了看他右肩上部的伤口,又看到他后背左肩胛骨上中弹了,说道:“赵先生,我们现在应当即刻给你做手术才是。你肩胛骨内的子弹如果不即刻取出来,在肌肉里化脓恐怕有生命危险的。”
接着,她和古纱纱将赵力舒领到里面的诊室里。翟医生让赵力舒躺在了一张病床上面,她说道:“我做手术前给你进行麻醉,是使用我们汉医的针灸麻醉术。”
“针灸?”赵力舒好奇地问道。他以前看过一些中医方面的书籍,知道这针灸是我们中国人独创的一门神奇医学技术,有好多洋人幕我中华传统医学的经典医术,千里迢迢来到我华夏大地之上,就只为学习这神奇的针灸医疗技术。
“你平躺下。”翟艳霞说道,“古姑娘,你先用消毒液将赵先生身上的部分穴位消毒,我即刻就给他施麻醉之术。”
之后,他看到古纱纱从药柜中取出了一个浓棕色的瓶子及一些棉花签。翟艳霞医生开始告知古姑娘需要涂消毒液的穴位名称。赵力舒在一旁听去,见这如此之多的穴位名称,翟医生是了如指掌,不禁对她心生敬佩。
之后,古姑娘便将棉花签蘸了消毒液,在赵力舒身上的穴位处消毒敷药。翟艳霞医生在一旁,看着她敷药的穴位处,一一做了指点。
翟医生用碘酒将所有的针灸治疗针消毒之后,便要扎赵氏身上的穴位。这时,赵力舒猛然想起,古纱纱姑娘的债主鲁啸明就在这提篮桥外的路上,墨子期说是也先应付他,不知现在处理的怎样了。赵氏正想告知古姑娘当心室外的债主进门碰到她要账,但是,这一刻,翟艳霞医生手中的针已刺入了赵力舒的麻醉穴位上了。只听得“啊”的一声叫,刹那间,赵力舒昏厥了过去。
再说这室外的情景。赵力舒进入了这诊所之后,墨子期即刻调转人力车的车头方向,往回驶去。他见到鲁啸明坐着的人力车,是从东大名路由西向东驶来。墨子期拉着人力车,往前跑去,他到了丹徒路路口时,停了下来。这丹徒路是与东大名路垂直的一条小巷。墨子期将这人力车拉到丹徒路路口靠东的一处,他站立在那。此处正好可以看到东大名路那的行人和车辆。墨子期就站立在那等候着鲁啸明的到来。
不一会儿,他看到了鲁啸明乘坐的人力车驶向此处了。墨子期双手紧握着人力车两侧的把手,待到鲁啸明的车来到路口的那一瞬间,他猛然间拉着人力车冲了出去,刚好和鲁啸明乘坐的人力车撞了个正着。只听得“哐”的一声巨响,墨子期手中的车重重地撞击在了鲁啸明乘坐的车的车板上。一时间,两辆人力车都翻了车,两辆车的车轮都不断地打着旋转,却没有前进,只因都是侧翻着的。
鲁啸明这一下貌似是被撞的不轻,他用力起身,站立了起来,冲出人力车的车座,朝着墨子期那,开始大声叫嚷道:“你是怎么拉车的!没长眼睛啊!把我们的车撞翻了!”
“你没长眼睛啊!”只听得墨子期也大声叫喊道,“你的车把我撞的不轻,到底谁没长眼睛!”
“我看你是纯心在这捣乱的!”鲁啸明听后大声嚷嚷道,“方才你拉车带的那个年青人,去了哪里?你带他去了哪里?快说!要不!我就不客气了!”
“呵!我看你到底能把我怎么不客气!”墨子期也大声叫嚷道,“有本事你就横过这条马路,我今天就拦在这不动了。”
鲁啸明听后,怒火中烧,他从口袋中掏出左轮手枪来,枪口对准了墨子期的头部,大声叫喊道:“快让开!不然我就开枪了。”这手枪是鲁啸明去德国旅游时,从柏林的一家枪机贩卖店购买的,他平时外出,时时刻刻将手枪带在身边,以防身边有所不测发生。
墨子期见他竟然掏出了手枪来,他瞬间便用双手抓住了人力车的两侧把手,即刻飞了起来,带着这人力车在空中旋转,飞了过来。
鲁啸明见他竟然连人带车在空中旋转,并且往这飞来。他举起手枪,往空中旋转的人力车处“砰”、“砰”的开了几枪。但是,只见这子弹射在人力车车座两侧的车板上,却并未射中其上的那年青人。
而在顷刻间,墨子期双手放开了原本紧握着的人力车把手。但见这黄色人力车往鲁啸明的方向飞了过来,瞬间砸在他的手臂上,将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刮在了地面上。此时,墨子期也一个飞身,飞到了鲁啸明面前。他一脚将掉落在地面上的手枪挑起,之后,他一踢,将手枪踢到了路边的围墙之上。
鲁啸明见面前这位年青人身手敏捷,知是遇到了劲敌。他双手出招,和这年青人过了几招。但是,却是不见胜负。
二人停手后,但听得鲁啸明说道:“小兄弟,你的武功招式,是出自洪门浦东的一支,传授你武功的师父,可是洪门的竺则清?”
“不是。”墨子期说道,“我的武功是自学而来的。今日,你若是能胜得了我,我就不再拦路,任你往前行去。”墨子期说着,心中想道:“面前这位长者,应当是阅历十分丰富之人。他竟然能在几招之内,便看出我的武功是出自洪门。我至十八岁入洪门浦东分会之后,便师从各位长者、兄弟,也没有一个固定的老师,但是却学得了洪门中部分武功。至于他说的竺则清,我之前好像是听说过。是洪门中的武林泰斗,光绪初年曾经名震上海滩。但是,自我入洪门前,他已经过世了,所以,我也不曾从他那习来一招半式的。”
“小兄弟,”此时鲁啸明说道,“你的武功虽然是博采众收,但是,缺乏一系列的整套连环运用之术,有形无势。我有把握,在三十招之内便能赢过你。”
“是么?”墨子期好奇地说道,“那么,你就放马过来吧。看看能不能在三十招之内胜过我。”
此时,来往的行人都很好奇,纷纷围在了他们的四周凑热闹,看着这二人的对决。
墨子期说完后,鲁啸明即刻飞身扑了过来,双手往前推去,貌似是要用双掌去锤击墨子期的身躯。墨子期见他这瞬间便飞来,往右侧挡去,欲躲过他的双掌。
但此时,鲁啸明竟然在空中旋转着,瞬间他也到了右侧,但见他“唰”的一下,双掌击在了墨子期的前胸侧,刹那间鲁啸明双掌击去的部位,竟然现出了单单的蓝光。
墨子期“啊”的一声惨叫,倒躺在地面上。他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指指向鲁啸明,口中说道:“昆仑飞雪掌法!你刚才使用的是昆仑派失传已久的飞雪掌法!这掌法在前清康熙年间曾经名震北方武林,但是,乾隆后期便失传了。你……你是从哪学来这套掌法的?”墨子期好奇地问道。
“你别管我从哪学来的。”鲁啸明说道,“我们有言在先,只要我在三十招之内能胜得了你,你便不再拦住我的去路。现在,仅仅在一招之内,你便败北,请让路!”
墨子期双手捂着胸口,貌似是方才被他这一掌伤的不轻。他用力起身站立起来,却没有让路之意,他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拉着这人力车,依旧拦住了鲁啸明的去路。
鲁啸明见状,说道:“小兄弟,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方才这么多人都围观看着我们的对决,你刚才说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你刚才说只要我能在三十招之内赢你,便让路。现在却出尔反尔了,这么多人看着的,不免成为大家的笑柄。”
墨子期听后,心中不免生产羞愧之意。之后,他用右手将人力车拉到了一边,口中说道:“这位老先生,你的武功远胜于我。在下学艺不精,今日惨败在老先生掌下。我甘拜下风。老先生请!”
说着,他举出右手掌,显示出让路的姿势。鲁啸明的车夫见状,便重新将那翻倒在地的人力车抬起拉正,走到了鲁氏面前。鲁啸明上了车,车夫继续往前行去。
墨子期看着他远去的车影,心中想着:“他怎么会这失传已上百年的昆仑派武功呢?他从哪学来的呢?奇怪!”
鲁啸明坐在车上,对车夫说道:“快带我去提篮桥那的翟氏医学诊所,我要找的人好像是跑去那里了。”
这车夫拉着人力车,往提篮桥方向飞奔而去。距离这翟氏诊所还有大约两百米距离时,鲁啸明坐在人力车上远远地看到这诊所的大门开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走了出去。此时正是正午,太阳正猛烈地照射着大地,这女子手上撑着遮阳伞,往东边的方向离去了。
鲁啸明远远地望去,感到这女子好像是他大女儿鲁美雪的同学古纱纱,但是,他也不确定。因为鲁啸明只见过古纱纱一次面。那时,古纱纱到万和洋行的财务主管鲁美雪那借款,当时鲁啸明刚好在场。后来他女儿鲁美雪在美国失踪后,鲁啸明派人去滇池路古家故居去要账,但是,他本人是没有再见到过古纱纱的。再后来,也是听二女儿鲁美霜说起,说是借款人古纱纱和她娘一起卷起包袱逃离了滇池路的古家故居。但是,他们逃向了何方,鲁啸明是完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