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年来,北游牧已然平定,中原匪患,也已经销声匿迹,于飞西京军常驻西郊,八王向新皇请辞,新皇犹豫,暂未准。锦衣经怡亲王举荐,已然担任了禁军首领。
突闻扬州再向南的百越之地,民乱纷生。百越之地,多长毒虫蛇蚁,传闻百越不论男女,都会中蛊下药。原本大家以山或峡谷为界,相安无事多年。但近来百越王每隔不久便派人掳去一批青年男女,传闻是拿去炼了毒药,弄得周围民心惶惶,纷纷背井离乡,投亲靠友。当地官员三百里加急驿报传来,八王力主剿灭。宣德皇帝准奏,派于飞带军前往,古晶等人也在随行之列。
那时大家已过了半年多的安稳日子。有个千夫长三儿,英勇善战,私下跟古晶说,打算博个功名回来,好讨媳妇儿。到得百越,原来汉人的住地,可谓寸草不生。大军跟几伙百越人打了几次遭遇战,那些人行军布阵毫无章法,根本不是大军对手,这些天干脆在山里坚守不出。于飞派出侦察兵去巡查道路,三儿带队,一路都没有碰到敌人,查出有一条路可以上山。
先头部队浩浩荡荡进了山,有一处略有些狭窄的地方,变故突生。山上突然滚下好些大石头,把前兵后队截做两段。几个兵士想去搬开石头,石头却扎手的很,一不小心就划破手指,划破的地方,一道黑线沿着破损处直冲心脏,越是武艺强的兵士,黑线爬得越快,口吐黑血,全身无力,这是中毒的迹象。山头上,百越王带着大批人马,准备继续向山下投掷毒石。
这一战竟是凶多吉少,大家有些发慌。三儿怯怯说道:“都怪我没有查看仔细。”于飞冲他一摆手,朗声说道:“兄弟们!你们跟着我于飞赴边北战,比这凶险万分的情况都碰到过,可还信我?”众军士精神一震,大声回:“信!”于飞于是命令道:“兵贵神速。大家用衣服包裹住双手,尽量防止划破中毒。古晶断后,我必定为大家闯出一条路来!”说完,带好乌金血剑,催马飞身向前。汗血宝马似有灵性,飞奔至一处山崖峭壁处,那里因为难以立足,没有敌兵。于飞在马上飞身跃起,在那峭壁之上步步稳健,每走一步就用剑划一个小窝儿,竟要是在峭壁上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三儿带人快步跟上。百越王看石头是丢不过去了,命人放箭。
这时悬崖上一声清啸:“放箭的话,谁比的过我!”只见一条长藤垂下,藤上一个人影快速滑下,长鞭舞动,所到之处,箭雨都失了准头。又一个蒙面少年,弯弓搭箭,一连放了三箭,正中百越王心口。他身后众多人影晃动,有人喊道:“这会儿我们占了地利,杀下去吧!”百越军远远看到他们人多,王又重伤,军心大乱。于飞趁机带着亲兵抓住长藤爬上,跟他们会和一处。叶枫他们其实一共只有四五十个人,却拿衣服缠在树上,石头上,远远看去仿佛人数众多。“让你们见识一下雨夜凤飞吧!”银鞭黑剑会合一处,旋风般的卷了下来,所到之处,百越兵士身首异处。
那一战真是惨烈。百越族八千藤甲兵全军覆没,元气大伤。于飞带的士兵,十成里死了三成,多是毒发身亡。三儿总觉得这次怪自己立功心切,侦察的不够细致,冲在前面,见人就杀,最后寻到他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全身中毒,黑炭一般,宝剑只剩了半截,插在一个士兵身体里,双手还扭断了一个敌人的脖子。古晶断后时,左手中了毒,眼见得黑线上窜,咬牙砍断了左臂。于飞那时身在峭壁,本来是极好的箭靶,凶多吉少。还好叶枫长鞭支援,只受了一箭轻伤。
等大军修整之时,那名面具少年却不见了。叶枫也不再提起,只说自己得了百越有剧毒的信儿,八百里日夜兼程,每到一个驿站就换一拨马,一个月的路程,十天就到了。到的当天,就进了山,这才恰好赶上。又过半月,锦衣携圣旨赶到,说新皇收到百越官员的拼死密报和有一张地图,命锦衣多带兵士前往助阵,于飞残部听从锦衣指挥。锦衣依据那张地图,放火烧山。大火整整烧了一个月,百越族王子带着老弱病残出山归降。百越族巫师说,那种毒药,只有用宝玉护住心脉,在毒气攻心之前,服用天山雪莲才可解毒。但百越距离天山几千里,天山雪莲又不易得,所以百越人自己,也不敢轻易碰触毒药。这次投掷毒石的士兵,全是之前掳去的汉族男子。百越王掳去汉族青年男女,是看汉人生活远比他们舒适,想要抓些奴隶过去给自己享乐。后来见汉人逆来顺受,人也越抓越多,当地官员也被自己下毒害死,不禁起了夺天下的念头。一念之差,身首异处。
锦衣后来回京,带回了百越、大成、丽都等各地的使者和质子。经此一战,南方最大的异族百越归降,其他异族例如大成、丽都等,赶忙派上使者自乞称臣。成王败寇,历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