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催财主和国民党团长僵尸身边才看到催财主右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勃朗宁小手枪,他身后卧着一具身穿长袍头戴毡帽的高大尸体,这具尸体面部朝下,背后的棉袍已经被枪打烂,里面的棉絮已经变成黑色。
在这具尸体后面还有一具国民党士兵的尸体,他头朝南躺在地上,双手依旧抱着冲锋枪,眉心处有个弹孔,看样他是被一枪致命,身子猛地向后躺倒在地。这两具尸体和前面的僵尸一样,并没有腐烂,也没有异味,皮肤也都呈暗红色,变成了蜡尸。
看到这种情形,我们有了这样的猜测:几十年前,在这个青砖洞里,前面的国民党团长端着枪逃跑,催财主拿着手枪在后面紧追,等催财主追上国民党团长,施展鹰爪神功,一把抓进了他的脖子,国民党团长登时身亡。催财主后面还跟着他的一个家丁或打手也可能是家人,结果两人又被后面追上来的国民党士兵开枪打中。
因为有家丁的身体阻挡子弹,催财主中枪后没有立即死去,他掏出腰间的勃朗宁小手枪甩手一枪打死了后面的国民党士兵,这才站着死去。当时的事情具体是不是这样,我们只能猜测,不能肯定。但如果在这里拍枪战片电影,我要是导演,我也会这么拍。
往事如烟,随风飘散,随他去吧。我们最关心的问题是,这具国民党团长僵尸怎么会自己开枪呢?
我们仔细的打量着这把枪,国民党团长僵尸手里的M3冲锋枪依旧闪着蓝光,油光闪亮。这种枪一是制作工艺好,二是保养的好,油上的足,所以历经多年依旧性能完好。这种枪用的是铜壳美国原装子弹,耐腐蚀性极好,多年后能再次打响也不足为奇。可他死了几十年了,现在怎么还能扣动扳机?
王长星低头看看端枪的僵尸的手说:“这把枪当年已经上了膛,这位国民党团长端着枪奔跑,被后面的催财主抓死,这很奇怪,他手里有火力强大的冲锋枪,他还跑干什么?”
我说:“这位国民党团长可能想用冲锋枪打烂石门,冲出青砖洞。至于他为什么要跑,肯定是想逃命了,估计当年这里发生的事情不简单啊。”
张玄说:“管他们这些屁事呢,都不是好玩意,早死早托生。你们看他身上的帽徽肩章还有腰间的皮带枪套,说不定枪套里还有手枪,这些东西在古玩市场很少见,都是值钱的玩意,咱们先动手拿下来再说,要不然老王就白带来几个口袋了。”
王长星对枪十分喜爱,这就要动手去拿僵尸手里的冲锋枪,老王赶紧阻止:“王长星,别动!小心诈尸!”
王长星身体一颤,赶紧把手缩回来,嘴里说道:“不会吧?刚才枪声这么响,僵尸们都没动静,我就借他的枪玩玩,他也不至于诈尸吧?”
张玄忽然后退一步,低着头说:“兄弟们,别动,你们看看下面。”
我们低头看看国民党团长僵尸的脚下,只见一条小手指粗细暗红色的蜈蚣已经从僵尸的裤腿里探出半个身子,晃动着头打量着外面,大蜈蚣的爪子乱动,头上一对大牙一张一合,十分瘆人。
蜈蚣这种东西以各种昆虫毒虫为食,这些虫子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蜈蚣也就随之而来。这个青砖洞处于地下,里面还有尸体,尸体招来虫子啃噬,大蜈蚣在这里出现也就不足为奇了。蜈蚣有毒,天敌很少,僵尸里出现一只蜈蚣,这里就可能有更多的蜈蚣,这种东西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们已经到了这里,线索也越来越明确,我们可能马上就接近真像和催家财宝了,自然不愿意就此退去。因为僵尸身上出现了蜈蚣,我们不敢再打僵尸身上物品得心思了。这几具僵尸都靠近青砖洞西墙,东边留有空隙,我们小心翼翼的侧着身子从僵尸身边过去,向前走去。至于僵尸身上的东西,等大家回去的时候顺手把这些东西拿走也不迟。
越往前走,青砖洞里出现的景象越惨烈。尸体不断在洞中出现,从这些尸体的衣着判断,这里有国民党士兵也有催家的家丁或者护院、打手,他们有的中枪,有的中刀,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开肠破肚,还有两人缠斗搂抱死在一起的,景象十分惨烈。在他们身边还散落着驳壳枪、冲锋枪、手枪、长枪、短刀、长矛、大刀等各种兵器,看得出这里当年打斗的情景有多激烈。
最惨的是青砖洞里有一片散碎的人的骷髅头、身体各部位的骸骨等,骨头上的人肉组织已经不见,骨头变得暗红,边上还散落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碎片。这一片青砖洞也被炸的斑驳陆离,墙上偶尔还能见着已经生锈的弹片。根据这种景象判断,当时应该有人拉响了手榴弹或者手雷,一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被炸的粉身碎骨。
我们四人默不作声,小心的在尸骨中间走动,偶尔有大蜈蚣从破布、砖缝、尸骨底下钻出,见到光亮就仰起头打量,也不惧人。它们不咬我们,我们也无意冒犯它们,它们只不过为了生存,我们却是来求财的。
青砖洞尽头豁然开朗,空间变大,依旧漆黑一片。我们没敢贸然向前,站在青砖洞里借着矿灯光打量。这里是一间很大的地下洞室,全部用大青砖垒砌,这种大青砖我们见过,就是上面拆迁废墟里催家老宅盖房用的那种大青砖。
洞室顶部呈拱顶,跨度不是太大,因此洞室不显得很高。洞室南北宽约十来米,东西长约十几米,这么大的空间这么矮的高度,让人感到十分压抑,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如此看来这个地下洞室要比上面的催家老宅的几间老屋还要大,估计是催家祖上盖老屋时同时修建了这个地下洞室。洞室南墙和东墙上依旧各有一个青砖洞,原来这个洞室竟然有三个通道。至于其他两个通道通向哪里,后面有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出乎我们意料的是,这个诺大的地下洞室里并没见着金银珠宝或者各种装珠宝的大木箱,洞室里整齐有序的摆着八口大红棺材,棺材呈东西走向,大头向东小头在西,棺材周围亦散落着一些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本来以为是个地下藏宝库,这里怎么放这么多棺材,这里难道是一座墓室?”张玄若有所思的问。
我说:“哪有把墓室修在自己家房子下的?以前倒是有老人没死时就准备好寿材,甚至放在卧室里,更有的老人干脆就拿寿材当床睡觉,免得死后感觉不到。这里这么多棺材,估计是催家存放在这里的。”
老王说:“你们年轻,有些老理不甚明确。这些棺材都油着红漆,就像墓碑上没死的人名用红漆涂抹一样,是避讳用的。这些棺材并没有使用,等到真用时就要油上黑漆了。”
“老王,你说的也不尽然,有的老人年岁上九十岁百岁也用大红棺材的,叫做喜棺,也不完全是为了避讳吧?”王长星反驳说。
老王不高兴了,“王长星,你小子才经过多少事?我再告诉你些事,你好好学学。这些棺材方向是东西走向,在我们这里甚至全国的葬制都讲究逝者头枕山脚蹬水,东催庄这一带北面是一溜小山,南边有河流,如此绝妙的风水宝地,若要葬人,必要棺材大头向北枕山,棺材小头向南蹬水,以前的人不会不知道这点,把棺材东西摆放,必是空棺。”
王长星问老王:“为什么要头枕山脚蹬水呢?”
“这个......反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等你百年之后照办就是了,肯定对你儿子有好处。”老王回答不上来,开始耍起了无赖。
我补充说:“原始社会时,原始人住在洞穴里,为了防止野兽夜里偷袭,就把头靠在山洞石壁边睡觉。到了现在,每家每户的床几乎都是靠墙摆放,床头放在墙边,人依墙而眠。古代讲究事死如事生,也讲究风水形势,逝者头枕山能挡住恶风,有依靠,脚蹬水利于生气过来,利逝者才能阴泽子孙。”
“我去!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不过,刚才老王说青砖洞狭窄,不利于棺椁进出,不是墓道。这里又出现这么多棺材,催家人总不会费大劲把棺材运下来,等用时再弄上去,这些棺材里必有蹊跷,里面说不定就藏着催家的宝物呢。”张玄说。
张玄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们感觉字迹刚才说的都是废话。他要早说这事,我们还猜测这些棺材的用途干什么,里面有没有宝贝,打开棺盖一看不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