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我们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具尸体身后还站立着一具尸体,后面那具尸体一脸络腮黑胡子,身穿长袍马褂,头戴嵌玉瓜皮帽,他一只手伸出正抓在前面国民党校官尸体的脖子处。奇怪的是这两具尸体并没腐烂痕迹,他们露在衣服外的皮肤呈暗红色,好像盖着一层红色的蜡烛油,已经变成两具蜡尸。
王长星低声说道:“这里怎么会有僵尸?刚才是不是它们推倒了石门加害我们?”我说:“不大可能,它们好像没有挪动,难不成这里还有鬼魂不成?”张玄接着说:“都怨老王念叨什么鬼推门,这下好了,真把僵尸念叨来了,我看咱们还是原路返回最好。”老王也不理会张玄,嘴里兀自说着:“传说僵尸以黑僵最多,也有白僵出现过,但这红僵确实少见,大家小心为妙。”
“管他什么黑僵白僵,就是五花斑斓僵出现,它们不能动弹,真的僵住了,咱们四个大活人还怕几个死人不成?那国民党僵尸手里的冲锋枪保存的不错,兄弟们,大家过去看看。”王长星说。我们四人对试一下,不由自主的往前挪挪。
就在这时只听寂静的青砖洞里传来“啪”的一声轻响,一道火光闪过,接着一声巨响,一颗子弹从国民党校官僵尸手里的冲锋枪里射出,带着火光哨声从我们四人中间的缝隙打过。
我们先是惊愕的楞了一下,也不用谁招呼,赶紧下意识的分开蹲在青砖洞两边的墙边。我们更是懵啊---这是怎么回事?僵尸怎么还会开枪?这枪在地下几十年了,怎么还能打响?
“我艹!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品种的僵尸,怎么还会拿枪打人呢?这不按套路出牌啊!”张玄哆嗦着说。他话音刚落,“啪”的一声又是一颗子弹打来,张玄抱着头大喊一声,“哎哟,我去!不得了了,快跑啊!”站起来就往青砖洞北边跑。
王长星大喝一声:“张玄!千万别跑,赶紧卧倒!”
张玄和老王贴着青砖洞西墙蹲着,老王在前他在后。我和王长星蹲在青砖洞东墙边,他在前我在后,听到王长星喊声,我下意识的一伸腿,把刚跑两步的张玄绊了狗吃屎,张玄叫了一声趴倒在地,不敢动弹。我们也赶紧就势趴在潮湿的青砖地面上。
哒哒哒.......
青砖洞里枪声大作,火光闪烁,硝烟弥漫,子弹嗖嗖的从我们上方飞过,有的子弹打在青砖墙上,发出噗噗的声音,砖石纷纷散落。
“啊.......”张玄趴在地上大叫。
“他奶奶的,这是他娘的拍电影吗?”老王大骂。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语无伦次的问着。
只有王长星趴在我前面一动不动,手里握着短柄铲,就像握着一把枪,他抬着头看着前方,似乎在还击着。我看了他一眼,赶紧低下头,心想不愧是训练过的,他手里若是真枪,对方就是十几个人,这会子也有来无回了。
枪声终于停下来了,青砖洞里硝烟弥漫,这种烟味道很好闻,就是他娘的辣眼睛。因为外面就是井口,有抽风作用,洞里的硝烟慢慢的如丝如缕的往外飘散。
“兄弟们,大家都没事吧?”王长星趴着问道。
张玄带着哭腔说:“没事是没事,就是我的双腿可能被打断了,我动不了了。”
我们三人赶紧转头看看,用矿灯照照他,张玄身边并没有见着鲜血,说明他并没中枪。他的腿疼估计是我刚才绊了他一脚,摔到他的膝盖了,亦或他被吓破胆了,腿软站不起来了。我们暂且不管他,让他趴一会吧。
大家在地上趴了片刻,确定再没有枪响,王长星说道:“兄弟们,没事了,僵尸的一梭子子弹打完了,它总不会自己换弹夹,大家起来吧。”
对面的老王一骨碌爬起来,正正头上戴着的矿灯头和吊在腰间皮带的电池盒,拿起小洋镐怒道:“他奶奶的!你的子弹打完了,该我老王出手了吧,看我不劈了你!”他嘴上这么说,身子却没动。
我感觉自己的双臂和双腿都有些软,用不上力,我抽动浑身肌肉才勉强爬起来。我一看王长星已经爬起来靠着砖墙坐在洞里了。
我从衣兜里掏烟给他俩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烟点着,拿着烟的手不住的哆嗦,嘴唇也在哆嗦,大腿上的肌肉也在微微颤抖,牙齿在嘴里轻轻的磕碰。
倒不是我多胆小,我也是生在红旗下长在新社会,和平时期,哪里经历过枪林弹雨。这也不是我这样,听老年人说第一次上战场的士兵,只要不被吓得尿裤子的就是好兵。一颗烟抽完,我的心神和身体都平静了许多,心脏也不像刚才跳的那么快了。
张玄是扶着青砖墙站起来的,他活动活动腿脚,看看里面的僵尸,扶着墙走到老王身边坐下,对我说:“陈肖,亏了你刚才绊我一脚,要不然我非得被子弹打成筛子不可。兄弟们,大恩不言谢,以后我请大家吃烧烤,要不然咱现在就离开这里吧?”
老王说:“离开干什么?我倒要看看这僵尸到底怎么会开枪的。他娘的,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老子的腿到现在还哆嗦呢。”
我暗自好笑,我原以为老王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他也被刚才的枪声吓得不轻。不过,他心理素质是真好,愣是没表现出来,就这一点我也不得不佩服他。王长星具体怎样我不知道,但他的素质绝非一般人能比。
我说怎么大家都经历过枪声也不前进也不后退,都呆在原地,看来大家都十分默契的在这里养精蓄锐,调节被惊吓的神经而已。
我再看看青砖洞里面的僵尸,两具僵尸居然还站立着,前面的国民党校官手里的冲锋枪依旧紧紧的握着,只不过此时他的头已经向西耷拉下来,后面络腮胡子僵尸的左手手指好像扎进了校官僵尸的脖子里,两具僵尸互相支撑,所以才没倒下。
我忽然醍醐灌顶一般,大声说道:“兄弟们,前面校官僵尸可能就是当年驻守东催庄的国民党团长,后面的那具僵尸手指抓进前人的脖子里,可能是多年练就的鹰爪功,他的功力已经把手指练到如铁锥一般,他可能就是崔财主!”
经我这么一提醒,他们三人也都大吃一惊,纷纷转头看着里面的僵尸。王长星说:“太好了,原来这里和拾废铁的老头讲的故事基本一致,我们马上就能发现一桩迷案的真相了!”
“兄弟们,也就说我们可能找到催家的藏宝库了,他们在这里互相残杀,定是为了宝物。哈哈哈.....真想不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催家无数的财宝终于还是落到我们手上了!”老王兴奋地说。
张玄说:“哼!你们先别高兴,这里僵尸都能开枪,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呢!命最要紧,大家还是小心吧。”
老王不耐烦的说:“没有钱,活着也是累。富贵险中求,有胆量才有产量。兄弟们,我老王为朋友两肋插刀,咱们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齐心协力,共克难关吧。”
张玄骂道:“去你大爷的,你四十多岁了,谁和你同日死?”
虽是玩笑,但此时的气氛缓和不少。加之我们有所发现,大家都从刚才的恐惧摆脱出来,信心满满,准备寻找催家宝藏。我们稍作整理,拿好工具,分成两组,贴着青砖洞墙两面夹击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