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活?要玩完?”金蝉惊呼。
“啊!”小柚子嚎叫一声,瞬间腿软。
“卓尔不群,大有可为,生龙活虎,不,可,活。”心弛道人微微一笑,悠悠道来,说罢,看向宣凭,点了点头。
“大爷,您甭吓我,我胆儿小,悬点就尿您这了。”
“哈哈哈……”小弟兄们哄笑一团。
转眼间,红日落水,华灯初上。
“大比当前,就不多留你们,霍儿,东西端上来。”心弛道人唤道。
霍儿端来一个托盘,盘中三个锦囊和几支小瓷瓶。
“武举之途,虽说不得凶险,若能走到最后也绝非易事。这里有三只锦囊,危机之时,祝你等一计之力。蓝黄红三色,依次开启,不可调换。其余为秘制的跌打损伤提神醒脑之药,虽有奇效,但不要用到才是最好。”心弛道人耐心叮嘱语重心长,小弟兄们的心里暖洋洋。
“霍儿,点心给你师哥们打包,带上。”心弛道人补充道。
“宣凭与茱萸观弟子无以为报,唯有夺得冠霞门殊荣,不负师傅厚待。”宣凭躬身施礼。
“还有……武状元。”心弛道人淡淡说道。
宣凭一怔,忙起身行礼,恭敬说道:“茱萸观弟子定全力以赴,攻坚克难,不负师傅期望。”
“请师伯放心!”众弟子齐声道。
“静候佳音。”心弛道人微笑道,眼中满是赞许和期待。
心弛道人和霍儿,一直将茱萸观的小弟兄们,送到观外老松的下马石,才依依惜别。
望着远去的马车,霍儿忍不住问道:“师傅,宣凭师兄能拿下武状元吗?”
“为师傅昨晚夜观天象,龟甲寻卦,掣签问天,手相面相,解梦测字……”
“万无一失?”霍儿忙问。
“全没算出。”心弛道人遗憾回答。
霍儿:“……”
因为不知要在比如观待多久,晚饭并没有安排。回到城里,宣凭特地给了车夫赏钱,让马车自行回客栈,并感谢对方的久等。即便是紫棠公主方面的安排,让马车随叫随到,但也不能坏了礼数规矩。
车夫告知一处来临安城必吃,且味美价廉的饭馆,开开心心的离开。宣凭决定带着小弟兄们吃一顿京城特色后,正式备战武举大比。
小宣河已足够热闹,但比起临安城的@@荃蔴街还是逊色不少。
荃蔴街滨湖靠水,由荃街和蔴街组成,并称荃蔴街,是临安号称不夜城的最直观体现。
街道全长七里有余,呈“竖弯钩”形。南北走向的“竖街”为荃街,衣食住行应有尽有,都是正规场子。拐进东西走向的“弯钩横街”,便是蔴街地界,笙瑟湖作为风月场的“精髓”。钩尖尖处,正是名满天下的青楼,千里光藏,俗称鲍阁。
宣凭陈酉小七仙在荃街街口下车,步行而入,直奔车夫所说的小馆,七里香。荃蔴街长约七里,店名不言而喻。所售之食,以临安城的特色面点为主,小笼包、浇头面,馄饨、汤圆等等。
街面上熙熙攘攘,京城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谁也没注意到,倚靠在街口牌坊下暗影中的一个人,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但看见宣凭等人下车,立马精神起来,目不转睛,细细打量,待与宣凭擦肩而过,那人撒脚如飞,跑进街一侧的小巷里……
宣凭耳廓微动,脚下一顿,侧头瞥了眼,又继续前行。
虽然过了饭点,店里却依旧人头攒动,进门的人满脸期待,出门的人心满意足。好不容易等到一张桌子,九个小弟兄肩并肩挤坐在一起,亲密而热闹。
“小二兄弟,菜单上的,全来一份。”陈酉打了个响指招呼道。
“你个小柚子,充款爷,这么拽?”金蝉笑问。
“穷在家,富在外,就是这么傲娇。”陈酉得意道。
“今儿个……”小柚子啪的一拍胸脯。
“……凭子请客,哥几个敞开吃。”陈酉顿了顿继续说。
“吁……”小弟兄们嘘声一片。
“先来一波,这还未必够呢,好吃的咱再整。”宣凭补充道。
等餐的时候,门外突然吵吵呼呼,喧闹起来。门帘被撩开,呼啦啦走进一票人,十好几号,为首那人小个不高,红衫绿裤,歪嘴斜脑,走路外八字,扇柄插于后颈,扣耳而入。他身旁一人衣衫土黄如屎,点头哈腰,侍奉左右。这二人身后,九个灰褐色锦衣的年轻人,与茱萸观的小兄弟们年纪相仿,必是某一路的武学子。
“少爷,这地方有什么可吃的,咱去鲍阁得了,好酒好肉,好妞好瘦。”土黄男打量店里店内装潢,撇了撇嘴提议道。
“你懂个屁,来临安城就得尝尝当地的特色,天天鲍鱼龙虾,早吃腻歪了。”红绿男训斥说。
“少爷这么尊贵的身份,吃这么个小店,太寒碜了。”
“屁话多,就这儿了。”
“好好好,我去找位置,这乌烟瘴气的,哪里是人吃饭的地方。”土黄男说着一脸嫌弃。
“这有座!”土黄男高喊,冲到茱萸观弟子近前,小弟兄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吃完了就快滚,别站着茅坑不拉屎。”土黄男指着空桌面,不耐烦地说。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没见桌上空着,等上菜吗?”金蝉炸毛道。
啪,土黄男将一块拇指甲盖儿大的碎银子拍在桌上:“甭等了,换个地方去吃,给我们家少爷腾位置。”
土黄男出言不逊,小弟兄们不由得皱眉,火往上冒。
陈酉取出一枚铜钱,扣在银子上,用力向下摁,却差了些力道。
“老虎菜,你来。”小柚子招呼道。
牛吞虎嘿嘿一笑,抬起蒲扇大的手掌,一巴掌下去,将铜钱和银子砸为一体。
“喏,拿上走,别给爸爸们饭前添堵,谁再无礼,便如此银。”陈酉不客气地说。
“你……你们等着。”土黄男脸胀得通红,见吞虎力大如牛,不敢造次。只得转身去喊人。
九个灰褐色锦衣的武学子被招呼上来,打头阵的壮汉,比牛吞虎体形差不多少,瓮声瓮气地说:“谁这么嚣张,活腻歪是不是?”
话刚出口,小七仙豁然起身,双方剑拔弩张。
“算了,换一家。”宣凭招呼道,冲小弟兄们使了使眼色,众人暗气暗憋,却明白宣凭的用意。武举大比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意气用事坏大事。
宣凭拉着小弟兄们向外走,灰褐色的锦衣人却站在原地并不让道,小弟兄们与他们蹭肩而过,双方的拳头都攥得咔咔响。
小七仙陈酉被宣凭推出门,宣凭最后一个离开,刚一抬脚,店里的壮汉喊了一声“嘿”,宣凭扭头抬眼,目光如刀。
褐衣壮汉挑衅道:“你瞅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