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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夜潜五毒教,惊见神异谱

八月初九日,午时,黔北苗疆,道真县。

八月初五日晚宿芳宫别了孤竹一叶后,司马艳风即南下荆州,而后折而向西,取道黔北。司马艳风望住古道驿路,白日里轻功奔行,夜间投乡镇吃酒歇宿。其时秋日明朗,司马艳风一路而来走荆州,过大江,越巫山,涉黔江,至初九日午时,便到了这巴南黔北的道真地域。

巴南黔北之地本群峰耸立,绵延无边,但司马艳风志在探新取奇,他兴致高,情趣浓,玩赏之余,却也忘了疲累。其时巴南黔北之地多为苗、土家、仡佬等异族小种,司马艳风见了异样服色,淳朴民风,心中探新取奇之情也颇得寄表。

又说司马艳风到得城镇之中,虽不如江北中原那般繁荣,但也有些街巷,街巷左右亦有些楼店人家。司马艳风一面行走一面观望,只见小街小道上,男女老少都是族装束,诸如头上包头巾,汉子戴耳环,女子戴众多银白饰品,腹前围围裙,衣服花样繁色彩多,等等;正是那民风纯朴,民智别样,情趣有他。自然,司马艳风观望玩赏时,他人也留意他,毕竟彼此服色装饰不同,心中有奇。行了一阵,司马艳风总算寻到了一家有汉字的茶酒饭店,门口亦有些进出的人,见那大门上的横匾写着“兴达饭庄”四字。看着,司马艳风呵呵一笑,道:“名字虽俗了点,倒也是实在。本公子且进去坐一坐。”想着,便进门去了。店伙计瞧了一眼,毕竟是客人,也自迎上来问候。

司马艳风就坐后,一个穿着打扮有几分金贵的人打量到了司马艳风,跟着笑脸迎来,道:“这位客官,看您的穿着打扮,八成是中土来的吧!”司马艳风虽不知对方什么用意,但正好想找个搭话的,笑应:“阁下好眼力好见闻,在下正是中土来的!不知阁下是哪位?”这人道:“客气了客气了!小人正是这饭庄的掌柜呀!”司马艳风恍然而应:“噢!原来是掌柜的!失敬失敬!——不知掌柜贵姓?”掌柜笑道:“免贵姓田。不知客官来到咱们这穷乡小壤,可是有什么要事?”司马艳风一笑,应道:“哪有什么要事!不过是游山玩水,随意观看些民俗物事罢了!”掌柜的闻言,颔首应了应。司马艳风转而又问:“在下听说此宝地有个五毒大教派,可是真的?”掌柜的眉头一皱,应:“什么五毒教,是五仙教!客官你说错了。”司马艳风一惊,知道失语,马上道:“哎呀,都是路上碰到的几个龟孙子,这么胡乱跟我说的!害得在下出口便冒犯了人,真是过意不去,有罪有罪!”司马艳风装模作样地说。见对方赔罪,掌柜便道:“客官言重了,不知者不罪嘛。就是…不知客官打听咱们五仙教可为何事?”见掌柜有惊疑之色,司马艳风道:“不瞒田掌柜,在下素来喜好逍遥自在,平日里便时常游访名胜古迹,名山大川,交朋结友,拜亲问故。来宝地之前,在下已游遍了中土的各处名山大河,正不知去向时,正巧听说此宝地牵来了个五仙教。这才慕名而来,瞧一瞧。就是不知,是否行对了方向?”

这田掌柜听着司马艳风的话,又见他文质彬彬,手上只拿着跟笛子,大不似江湖武人模样,便信以为真,道:“原来如此啊!”接着道,“三四个月前,五仙圣教便迁来这了。不过咱们这五仙圣教可不是寻常人想看便能看的,得有个引路的人才进得去。客官你一个外地闲人,可就不好说了,还是别去看的好。”司马艳风摆出讶异之状,道:“哦?在下不偷不抢,只是慕名游览一番,为何便进不去?”掌柜的一拉脸,道:“瞧你说的!那五仙圣教是有规矩有防卫的正经地方,又不是酒楼窑子戏院赌场,岂是闲杂人等想去看就能去看的?我劝客官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说到这里,掌柜的嘴巴一翘眉眼一扬,滔滔不尽地道:“咱们黔北人杰地灵,奇山异水,应有尽有!千子山、石桥峰、地府暗流、三连洞、双流巨洞、怡心阁、问天台、种子鱼溪…好山好水多得很呐!便如那双流巨洞吧,从山的这一边通到山的那一边,虽不多长,却是大得出奇,黑幽幽的洞体足有两三栋房屋那么大,人站身里面小得跟只蚂蚁似的!最奇的是,从洞内奔出两条溪流,分两头从洞的左右两个口子流出,故而称作双流巨洞!这巨洞所穿通的也不是寻常的山头,而是一座两边都是悬崖峭壁的石头峰。石头峰后高前低,一条溪流从高高的崖壁上垂掉下来,好看的很呐!还有那种子鱼溪,宛转突兀清幽明净自不必说,最难得的是溪里的鱼儿各种各样,繁衍不息,一直为下游的各条溪流保留着一些稀有的鱼苗鱼种,故而叫种子鱼溪!还有那地府暗流与问天台……”司马艳风见掌柜的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又同自己要打听的相去甚远,马上客气道:“那是那是!宝地名山胜水,天下奇绝,是该去看,是该去看!”又敷衍几句后,才绕回原题,“如此说来在下是没福分拜望五仙圣教了,想必田掌柜也没去瞧过的吧?”

听了话,掌柜露出得意之状,道:“客官这话可就不对了,在下不仅去过,而且还是常去的!”司马艳风脸现疑惑,不待说话。掌柜接着道:”实不相瞒,我的两个妹子在里边当职呢。”司马艳风恍然大悟,心想:“难怪你一口一个五仙圣教的,原来是里边有人,哈哈!”想时,嘴上道:“原来如此,失敬失敬!——看来在下只能随意游一游,看一看;再胡乱买些乡土特产回去罢了!至于这五仙圣教,自然是无缘得见了!”说到这,酒菜送来了,掌柜随手将伙计端来的饭酒菜给接过了放桌上。

司马艳风连连道谢,待饭酒菜摆放好,又道:“小弟我初来乍到,人地两生疏,承蒙田掌柜热情相待!田掌柜若不嫌弃,且请坐下来与小弟同进几杯,咱们再聊几句,消磨消磨些时光!”掌柜忙笑道:“小兄是客,在下是主,在下怎么好意思让小兄请在下喝酒呢!”司马艳风道:“不妨不妨!也是难得与田掌柜谈得开来,田掌柜若不嫌弃,且请喝几杯!”见司马艳风一副认真的样子,掌柜的不好拒绝,便坐下了。司马艳风瞧得出,这田掌柜是个爱说话的人。见对方坐下,司马艳风一面笑着倒酒一面问:“田掌柜有幸进得五仙圣教,自然是咱们闲人比不得的。就是不知这圣教是何模样,可是广大气派?田掌柜与小弟讲一讲,小弟也算了了却这一个游访的心愿了,再随意玩赏些山水洞府,便打道回去了,心里也没了挂碍!”司马艳风说时,举杯敬了掌柜一杯。

掌柜的道个“不敢不敢!”,而后一杯酒下喉,饶有兴致地道:“好吧,便与小兄你说说。”司马艳风陪笑着,留意起来。掌柜道:“咱们这圣教呐,有时下有一万多教众!教众中,教主一人至高无上。教主下面有圣教的五大圣使,分别是金蛇使、蜈蚣使、圣蝎使、玉蟾使和蜘蛛使,五大圣使也是圣教的‘大、前、后、左、右’五护法。这五大圣使穿戴服饰基本相似,所不同者,金蛇使的衣服上绣有一条金黄大蛇,蜈蚣使的衣服上绣有一只大蜈蚣,圣蝎使的衣服上绣有一只大蝎子,玉蟾使的衣服上绣有一只大玉蟾,蜘蛛使的衣服上绣有一只大蜘蛛。五大圣使年高德劭,武艺高强,极负声望。五大圣使之下有‘十五刀主’、‘五十弓主’、‘九十弦主’等一些紧要的头目能人,皆武艺高强,以一当百。”司马艳风随口问:“圣教中有可男教员?”掌柜应:“自然是有得。只是如今相继的两位教主都是女子,故而教中女子的数量要一些。”听完,司马艳风随口应和,又给掌柜加菜添酒。

掌柜接着道:“自打圣教教廷迁了这边,这边的山岭就改名‘五仙岭’。早在教廷迁来半年前,蓝前教主便拨出金银,在岭上大兴土木,营造屋舍殿宇。如今,这五仙岭上有山门,有楼阙,有庭院,有房堂。那一众楼宇院落统称‘仙霞宫’。仙霞宫里边有一座“启德”大殿,是圣教议事的殿堂’。启德殿再往后,是‘圣主殿’,那便是圣教教主的起居歇宿的地方,寻常教众是进不得的。”听着时,司马艳风啧啧称赞。

称赞一番,司马艳风问:“听说,圣教如今的教主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可是真的?”田掌柜道:“没错!说到如今的教主啊,那可真算是咱们苗疆的第一美女子了!”司马艳风一笑,道:“不知田掌柜可曾见着不?”掌柜的应:“不瞒小兄说,当日进仙霞宫去送酒菜时,运气好,远远地瞧见了一眼——可真是国色天香,华贵无匹!”说着,掌柜拿起酒杯,主动劝道:“来来来,咱们喝!”司马艳风边随声应和边拿起酒杯。

傍晚,天色昏暗。

司马艳风潜到了五毒教仙霞宫的门楼前。门楼左右有城墙,城墙上有守卫;跟前又有左右两栋高阁望楼,颇有气势。这些守卫穿的都是以灰黑为主色的服饰,头上都束着黑头巾,所带兵刃均为苗刀。司马艳风离开兴达楼后,随意游玩摸索了两个时辰,终于赶在这个昏暗时刻,潜来了仙霞宫门楼这里。司马艳风心中琢磨:据山岭下的饭庄掌柜所说,仙霞宫守卫森严,只能等到天暗下来,以自己快疾如风的“追星步法”在宫院之中游走,或许得以不被发现。

司马艳风潜到门楼前时,门楼已然关闭,再瞧门楼左右的城墙时,上面有十来个戍守哨兵。司马艳风左思右想,唯有靠轻功飞上城楼,才能进得仙霞宫去。但司马艳风快的是步法,他的轻功没有步法快疾。饶是他轻功不弱,但他到底是好大的一个人,不比苍蝇蚂蚁,要想从众目睽睽之间掠过而不被察觉,定然是千难万难。司马艳风一面暗中观察城门上的守卫,一面思忖应对之策。

且说城门接壤山岭从左至右,有近二十丈长宽,上面的有十来个守卫,左右观看,倒不见疏忽之色。看时,司马艳风想到了当日在衡山所目睹的少林寺法常和尚的弹子功来,若以法常弹子功的功法和功力,只需对准守卫的穴位将石子弹出,以法常的功力,且不说把他们的穴位封住,便是取他们性命,那也轻而易举。但司马艳风没有法常那样的厉害武功,也不会法常的弹子神功,他只能思索其他法子,如能将守卫点倒,便是谢天谢地了,等他们动弹不得时,便可以轻功越过去了。这么想着,只见司马艳风从地面上拣起了一把细而圆的石子,随即以追星步法奔闪到了门楼前的一栋高阁的下边。这高阁的顶部是重檐庑殿式的,即高阁的顶部有两重檐盖。到了边,司马艳风提气跃起奋力而上,几声微微风响后,于楼阁两檐间的空隔处站住了身子。

站稳后,司马艳风拿出笛子并把其中的一头放在嘴边,对准最左边的一个守卫后,将一个石子从笛子的另一头放进了笛子里边。放好后,司马艳风动用体内真气一吹,随着一声微小而锐利声响,那守卫被石子击中了穴位,僵住了。夜色昏暗,其他的守卫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司马艳风大喜,忙又拿出石子,依样塞住笛子中。随后,从左边起的第二个到第五个守卫相继被司马艳风用笛子吹出去的石子击中了穴位。到第六个时,距离却远了,唯恐击不中穴位,反而惊扰了对方。司马艳风便收了笛子,脚尖微微在楼阙上一踏,跟着提气跃出,径朝城门上飞去了。五个没被点穴的守卫一惊时,司马艳风已落到了城楼上。守卫将将拔刀奋起,却见司马艳风已以极快步法闪身而来。五名守卫还没瞧清楚司马艳风模样,就被一一点了穴,僵在原地了。方才这几下,司马艳风可着实费了些气力,见成功制住了守卫,这才舒了一口气,举袖擦拭额头上的汗粒,擦拭过后,又提气一跃,从城墙头朝前面的屋楼的顶部急飞而去了。

此时天色已黑,仙霞宫里边不少殿宇房屋都燃起了烛火。落在屋顶瓦背上的司马艳风借着烛火灯光,把眼底下的屋舍和进出人等看得一清二楚。片刻后,司马艳风看到了山下饭庄掌柜所说的五毒教长老议事大殿——启德殿来。此时殿堂却是关闭着的,里边乌黑一片,只是大殿的梁檐下挂着一个排照明的灯笼,灯笼下面是守卫大殿的武士。见殿里漆黑,殿外又守卫森严,司马艳风料想进了殿去也看不出什么,里边必然也是无人,便沿着漆黑处,提气一飞,绕过去了。

越过这启德大殿和几间小屋舍后,一处院落现于司马艳风眼前;院落周边是燃着的烛火宫灯。院落中间铺着一条数丈宽的平整青石板路,路的尽头是八九级十来丈宽石板台阶,台阶最上边是一排挎着一把把苗刀的女守卫。跟平明殿外的守卫不同的是,这里的守卫都是女子。司马艳风朝台阶上看去时,只见大殿正门上的匾额上赫然刻着“圣主殿”三个字。司马艳风心中一动,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五毒教教主的起居之处来了。

这大殿重檐宝顶三开三进,颇为阔大雄壮,透过大殿的窗户纸,可以看出大殿里面是亮着烛火的。司马艳风见状,心里喜不自胜,便找地方绕过守卫,最终通过殿顶正脊下的斗拱间的孔洞溜进了殿里去。进得殿来,又使轻功在房梁间穿梭窥视。

这大殿里边有隔扇门、板壁、书橱等多种分隔空间的器物,里面的大小厅堂与壁室颇多。片刻的穿梭窥视后,司马艳风忽然听到了几声话语声。又小心翼翼寻了片刻,猛然看见一间房门上刻着“云霞阁”的居室,话语声便是从这里传出来的。阁房的房门半闭着,房板上的一排窗户中,敞开了好几个。司马艳风心中又是一喜,跟着提气轻轻扑上前来,两腿撑在房屋的两个垂直相接的板壁间,通过旁边开着的一扇窗户往里窥视。

只见这“云霞阁”里边装饰精美,舒适温馨;房屋的中间是一张围着帐曼的大木床榻。此时,床榻上躺着一个垂垂老者,老者的头部靠在一个精美的绣花枕头上,老者虽老,其被褥与身上衣着却十分华贵。床榻下边坐着一个似是服侍老者的年轻女子。看到这个女子,司马艳风不由得眼睛一亮。只见女子二十来岁模样,其穿着看去是苗族装饰,简洁高雅,气质非凡,迥然异于司马艳风在仙霞宫里见到的其他人众的装扮。再瞧女子面貌时,见她口鼻眼目生得端端正正,面色美丽迷人,堪称万里无一。看到这,司马艳风料定这年轻女子必是五毒教的现任教主唐玉宣无疑了,榻上的老者即是五毒教的前任教主蓝凤凰。

司马艳风瞧时,见床榻上的蓝凤凰气息微弱,缓缓地道:“当年,本教创教始祖五毒神君不仅创立了本教,而且还穷毕生心血,著就了一本名为《神异秘谱》的武功经书。”听到这句,唐玉宣略显惊疑,道:“从小到大,玉宣在姥姥您身边也是有些年月了,为何却从未听姥姥您说到过这事?”蓝凤凰缓了气,道:“没错,我在教内也从未提起过,除了我以外,其他的教众也是无人知晓的。神君始祖在书中明言,经书所创武学诡异精深,以毒功为最。习者若练习到九五至高之处,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仙不仙妖不妖,武功内力虽独霸一方,却再不可能回复正常人之面貌与性情,那也是得不偿失极其骇人的……”听到这,唐玉宣一惊,不觉有毛骨悚然之感。又听蓝凤凰续道,“故而神君始祖在书中立训,经书只得单传于本教教主一人,其余教众皆不可使之得闻。以防有教众盗抢经书,从而步入邪途,不惜以人貌人性为代价而精练毒功。”

这时,唐玉宣问:“这经书既然有这么多的害处,为何神君祖师还要把它流传下来呢?”蓝教主轻坦一气,道:“这或许是神君祖师的难处吧。这毕竟是他一生的心血,且经书诡异精深又自成一绝,若要丢弃,谈何容易?”接着,又道,“不过神君在书中有言,习者若只练四重以内,及时收止,将精通本教所有一切之技艺毒功,且保持正常人之相貌与生性,是无所妨害的。而最后一点,经书是作为本教的护教之宝而流传的。神君明言,若他日有强敌来犯,教主可将经书传与教内一切有天分者练习,以御敌保教。因上种种缘故,一般情形下,经书只传本教教主一人,且教主练习不得超过四层。弥留之际,我传教主之位与你,也必然将经书传与你,你务必保管妥当。”

蓝凤凰说着,伸出她的右手,这手既布着老深纹且带着点抖,可以看出,她已是奄奄一息。司马艳风见状惊疑,心道:“这就奇怪了,蓝凤凰顶多也就八十几岁。习武练气之人本就身体健硕,远胜于常人,而以她的武功修为,别说一百,就是一百二十岁都是可能的。她不应该是这么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莫非是得了什么极难治的大疾?”想时,司马艳风忙又接着观看。只见蓝凤凰右手伸出来,从床被下摸出了一个精致的方形小匣来,唐玉宣扶着蓝凤凰将小匣打开后,里边是一小本锦帛包裹着的方形书谱。

蓝凤凰把书谱向唐玉宣递过,道:“这便是那《神异秘谱》,你拿了去,粗略看一看,熟悉本教的技艺功法,也是可以的,不去贪练就是了。而最紧要的一点,便是要严守这个秘密,收藏好《神谱》,不要让教众知晓,也不要丢了书谱。”唐玉宣忙接过书谱,道:“姥姥放心,玉宣会记住您的话的。说了这么多,耗费了您不少神思,您快些躺着歇息吧。”蓝凤凰收手回来,但还是不大放心,道:“你千万要记住,别贪练毒功。”唐玉宣微微笑道:“您尽管放心好啦,那毒功如此可怖骇人,便是您要宣儿练,宣儿也是不会去练的。”听唐玉宣这么说完,蓝凤凰总算放宽了心。蓝凤凰唐玉宣扶着躺下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唐玉宣隐约察觉到什么,犹豫片刻后,还是轻声去叫了一声“姥姥”。一声不应,紧接着又叫第二、第三声。果然,蓝凤凰既不睁眼也不应声。唐玉宣忙伸出她细白的手指儿,探到了蓝凤凰的鼻端。司马艳风瞧见唐玉宣的惊惧面色时,便知是蓝凤凰就此寿终正寝了。

司马艳风跟这蓝凤凰非亲非故,故而对她的离世不感伤心。反是听到这《神异秘谱》的种种离奇之处时,心里既是惊喜,又是激动,道:“我司马艳风神游江湖,却不曾想到世间竟然还有这等厉害的武功经书!待我纵身进去,将其抢来手中,一睹为快!嘿嘿……”

这边的唐玉宣探出老人没了气息后,一惊之下,知道已无可回天。唐玉宣木讷般地把手收回来时,人渐怔住了,脸上悲痛之色显而易见。司马艳风奋身一起,滑鱼一般钻过窗户,呼地一下扑到了唐玉宣的跟前来。这一下极迅捷突然,唐玉宣全然没有料到,一惊之间,司马艳风便把书谱夺到了手里。司马艳风更不迟疑,如倒卷的一阵疾风那般,即刻掠过半掩着的房门,飞奔出去了。司马艳风知道唯有尽速方能顺利逃离,因此使出了最大的气力,一进一出,皆是迅疾无比没命地飞奔。唐玉宣完全没有看清司马艳风的模样,但她不信鬼怪,顾不上床上的蓝凤凰,即刻便追了出来。

这一下司马艳风不必再回避他人,故而一气急走,径取殿堂大门。只听大门一声开启后,左右女员守卫却以为教主出来,故而不颔首作敬。及至一个身影院落前侧的屋顶瓦背飞去时,才察觉事有不对。紧跟着,便见教主唐玉宣追出来了,左右女员守卫惊惶不定。司马艳风见逃离众人,放开声音叫道:“在下司马艳风!书谱在下借去一阅,三个月后定会完好奉还!先行告辞!”司马艳风说完,唐玉宣这边只微微听得一阵衣衫带风之声,便不见人影了。唐玉宣勃然大怒,自顾自地道:“司马艳风?!——等生擒了你,一定将你的狗头割下来祭奠我姥姥的亡灵!”

身边的几个女守卫见状,躬着身子战战兢兢地道:“教主,这…这是…”唐玉宣应:“还好意思问!这么大的一个贼人,何时溜进了殿里边,你们都浑然不知!”女守卫忙跪道:“属下等该死!都是属下等人大意疏忽!属下等人甘愿受罚!”唐玉宣道:“好啦!现下还没空跟你们计较这些!点上灯火,速去西院招集五大护法圣使,来本座这里议事!”女守卫一听,低头应了个“是!”后,匆忙转身走去。

且说仙霞宫西院距唐玉宣的站身的圣主殿,半里多远,众人来回急行,一盏茶的功夫后,也都到齐了。

圣主殿正门进内,是一个二三丈见方的厅堂,五大护法圣使到来后,见唐玉宣已在堂中坐下等候,那五大护法圣使才一一行礼入席。唐玉宣道:“不瞒诸位,方才有个人闯进了圣主殿,从本座手上夺走了一本书谱。这个贼人自称是司马艳风,所使的功法也实在太快。而他所夺走的这本书谱,却是本教创教始祖五毒神君所著并单传本教历代教主的一本武功秘籍。”听了话,底下众人一片惊愕。

一个护法惊道:“这可是真的吗?属下在教中数十年,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这事啊!”听了话,其他人也是“对啊对啊”地附和,脸上全是惊疑之色。唐玉宣郑重道:“方才我已经说了,这书谱是历代教主秘密单传的,教主以外的其他教众自然不知了。如今我外祖母,也即上教主归仙了,这是上教主归仙前一刻同我说的。”

“什么?上教主她归仙了!”底下又是一片惊愕声。唐玉宣面色悲沉,道:“没错,便是方才与我叮嘱完了书谱一事,我外祖母她便仙去了。那潜进来的贼人便是在我外祖母归仙的一刻,趁我失神才把书谱从我手上夺去的。我匆忙叫了你们来,一是为了处理我外祖母的后事,一是为了把书谱追回来,已告慰上教主她的在天之灵!”听了话,一个护法问:“既然如此,那教主可有什么打算?”唐玉宣道:“我的想法是,一面宫中筹办上教主的后事,一面暗中派人去调查那贼人的来历去向。等上教主的丧期一过,本座我亲自带人去追回书谱,把这个贼人绑回来,用他项上人头祭奠我外婆的英灵!”底下的人道:“正该如此,属下等这便吩咐下去,着手操办,唤人来守灵!”唐玉宣应了一声。

众护法们传人筹备去后,唐玉宣又回进里房来,到了蓝凤凰的遗体前,两滴清泪滑出后,唐玉宣在蓝凤凰遗体前跪道:“外婆,宣儿有负您的嘱托了!贼人忽现,夺去了书谱,秘守一事,自然是做不到的了。为了能尽快地将书谱追回,玉宣只能将此事告知护法长老们,待追回了书谱,宣儿再将书谱好生保管看护便是。万望外婆宽宥宣儿!”唐玉宣,跪着拜了一拜。而后起身拉起被子将蓝凤凰轻轻盖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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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玄士天下

    玄士天下

    一座尘封两千多年的古墓被人意外闯入,一个沉睡千年的怪物随之苏醒。是祸乱世间的邪物,亦或是称霸天下的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