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枝杈,斜射在森林里,奄奄一息的火堆旁,上官碧莲他们还没有睡醒,杭鸢一个人信步走出森林,他望望满地翠绿翠绿的野草,抬眼远眺着去向京城的大路。他悠闲地闻着山林中的花香,听听辰时的鸟鸣。此时的他,还被昨天莫名其妙的围攻心有余悸,苦恼着不解其中!只能漫不经心地散着步,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衣蒙面人,挡住了他欣赏清晨美景的视线。杭鸢微微一愣,放慢脚步。
这个黑衣蒙面人背对着杭鸢,左手握着一支长枪,听着杭鸢走近自己,她猛地回过头。
杭鸢只能看见对方的一双眼睛,他刚想开口,这人却不说一句话,双手扣住长枪,直逼向杭鸢。
杭鸢倒退几步,迅猛闪开,道:“这位仁兄,你是谁?我杭鸢从未与江湖人结过怨,你有话好说,不一定动武吧!”
此人并不搭理他,抖枪再刺。杭鸢又一闪身,躲过这第二枪。可是,第三枪又随即而来,杭鸢只好拔刀还手,二人战在一起。
一个是枪枪逼人,一个是刀法上下纷飞。
拿枪者,手中的枪对杭鸢上下左右攻进,枪法变化百出,招招不同,使杭鸢无法深测。杭鸢心想想:“这人,与昨天那些蒙面黑衣人有明显不同,这招式,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呢?门派师门也很难辨认,究竟是谁?怎么,最近身边奇怪的事情可还真多!”杭鸢脑子里实在想的太多,一时分心,只能有招架之功,无法有进攻的招式。可此人,身轻如燕,枪尖快如闪电,有着速战速决的意思。杭鸢心思烦乱,一个不留神,被拿枪者的枪尖从杭鸢右腋下向上划向右肩膀,只听“刺啦”一声,杭鸢右肩衣服被枪尖划开一个大口子,使他半个胸肩的肌肤裸露在外面,这样一来,让人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杭鸢右肩上纹刺着的——飞鸟花纹。
杭鸢瞬间把刺于自己胸前的枪用刀阻挡,长枪分为两段,一声“乓啷”,枪随声落地。这整个过程只在半秒钟。杭鸢感到右胸肩处有点小痛,他本能地低头看伤口,用手捂住,当他再抬头时,这个早晨刺伤他的神秘黑衣人已不见踪迹。
清晨,森林深处,一棵碗口粗细的树旁,一名黑衣女子单手扶着树干,身体抽搐,她已泪如雨下。什么事情让她如此伤心欲绝呢?这名少女正是:海静——莫海静,清晨刺伤杭鸢的黑衣蒙面人。
莫海静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知道,杭鸢右肩上有没有儿时刺刻上的飞鸟花纹?“果然有,这便证明他就是,杭伯伯之子,从小父母们指婚的那个他了……”海静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悲伤,隐隐有说不出的一种心痛,莫名地心中酸楚,莫名地悲伤,莫名地因他而流泪……海静不想说一句话,不想揭开这个“秘密”!这会儿,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他身边有个上官碧莲?还是因为杭鸢让他感到十分的不安全呢?
清晨,沉睡于火堆旁的上官碧莲、白鸽公子、毕小滨,他们被兵刃的打斗声音惊醒,几人顺声音跑出林外,只见杭鸢左手捂着右肩,好像是受伤了!但,没见有其他人,显然是赶来晚了。
上官碧莲见此情景,急于跑向杭鸢:“杭大哥,你受伤了么?”
“没有,只是被枪尖划了一道血印。”杭鸢轻描淡写地说道,并把左手移开,让大家看看,以便放心。
在杭鸢右肩刺着的飞鸟花纹下面的皮肤上,一道长长的划伤,已经渐渐地流出血印来了,不过,没什么太严重的,只是擦破了一点皮。
白鸽公子急切地问道:“杭鸢兄,是谁干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一个黑衣蒙面人,拿着一杆枪,不由分说刺向我……”杭鸢看了一眼刚才被他砍为两段的,正躺在地上的断枪。“咦!静姑娘呢?”杭鸢敏感地担心道。
大家这会儿才注意到,少了一个人。毕小滨听此,怕出什么事,有些紧张道:“我去林中找她。”话毕,毕小滨径直向林中跑去,刚跑到树林边,差一点被迎面走出的海静撞个满怀,幸好他及时止住脚步。
海静早已换好了自己的衣裙,向毕小滨微笑着以示打招呼。
毕小滨上下打量一遍海静道:“海姑娘,你没事儿吧?哦!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你哭过了?”他手指了指海静的眼睛问道。
“没有,我刚才到溪边,用冷水洗了脸。”
两人的对话,身后的杭鸢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见海静平安出现,她外表依旧平静如水,好像真的什么事情也未曾发生过。
二人走向杭鸢他们。
毕小滨一边走一边对海静说道:“刚才有人刺伤杭鸢兄!”
海静抬眼看向杭鸢右肩的那道浅浅的伤痕,使她注意的是那只飞鸟花纹纹身。此时,看得更加清清楚楚,同自己左肩刺刻的一模一样。海静手在微微发抖,她看着上官碧莲正用一只手怕(只有上官府独有的绢帕),为她的杭大哥轻轻擦着那一点点的血痕。
杭鸢见海静走近,他不知不觉地推开上官碧莲拿着绢帕的手,有意使地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使它能遮挡住自己暴露在外面的肌肤。海静看见他与上官碧莲如此地亲近,内心猛地痛到极点,她于是掩饰地把眼神转向别处。
“杭兄,你胸肩上怎么刺刻着一只飞鸟花纹?”白鸽公子打破几秒钟的尴尬,显然在场的人都看到了。
杭鸢整理着自己衣服道:“哦,这个?在我儿时记事的时候它就有了。”他把自己的刀入鞘,接着说道:“应该是家父为我刺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曾多次问过可他每每都没有答复我。而且,最近两年,如果再提起这个,他都很痛苦的样子。慢慢地,我也就不敢再纠缠于此了。”
一旁的毕小滨调侃道:“想必,杭鸢兄,你是哪门哪派后继接班人呢,哈哈——”
三个男子他们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看来,他们跟本没把刚才的那小“插曲”当一回事。
可上官碧莲毫无兴趣杭鸢的什么飞鸟花纹,她担心的是杭鸢的安危。说道:“杭大哥,昨天晚上我们才甩掉那些追杀我们的蒙面黑衣人,怎么今儿清早又来一个什么黑衣蒙面人!这两次好像都是冲着杭大哥你的,这都是为什么呀?”
白鸽公子道:“很显然,那是你的仇家,就算是你没有结仇,说不定也许是你父辈们的一些恩怨呢,父债子还么!”
“不能的,家父也从来未与外人结过什么恩怨啊!”
毕小滨带笑不笑地分析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这些黑衣蒙面人就是虎头门的人。葛前飞酷爱绝世兵刃,他一定是冲着杭鸢兄的白鸟刀而来的!”
杭鸢道:“那他为什么不在虎头门动手呢?那不是对他们更有利!”
毕小滨继续解释道:“那他怎么敢,杭兄我们几个联手他能轻易赢得了么!再者说,如果这件事被传到江湖,怕是被人耻笑,众叛亲离,对他不利。话说,一个响当当的门主,竟然为后辈人的一把刀打大出手,这是何等的笑料,而你的令尊大人在江湖上又大名鼎鼎,谁人不知晓!他敢轻易动你节外生枝吗!而且,我感觉你这白鸟刀确实好像有什么来历,等你回到京城后,还是问问您爹杭大侠,也许会有些答案。”一番话提起醒迷中人,大家纷纷恍然大悟。
这话音刚落时,从树林中又窜出一群蒙面黑衣人,这次来的更多,又更凶,瞬间把他们围杀当中。杭鸢属实生气,用了一招飞鹰群舞,十几名蒙面黑衣人躺在草地上,即使黑衣蒙面再来这么多人,也不是几个年轻人的对手。可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呀。这群人明知道不是他们的对手,为什么还要这般拼命呢,其中必有蹊跷。几个年轻人交换了眼神,心领神会,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刚想到这里,大片迷烟扑面而来,不出所料,黑衣蒙面人用此招术,就是迷乱对方视线,然后飞镖齐发,打向这几个年轻人,浓浓烟雾中听见“铛”、“铛”、“铛”,飞镖被打落在地的声音,和“啊——”人的疼叫声。烟雾外有几名蒙面黑衣人被反弹回来的飞镖击伤,滚在地上,捂这伤口。在这一时的混乱中,这几个年轻人借着迷烟,同时使用轻功飞得无影无踪。
在逃开时,白鸽公子见杭鸢拉着海静姑娘躲避飞镖,又施展轻功将她带出围攻圈,毕竟杭鸢的武功在自己之上,他略显安慰。也罢,白鸽公子放心地只顾自己飞身而去。
杭鸢拉着唯一不知武功深浅的莫海静,使用轻功飞般地一口气跑出去足有七八里的路程,便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放开莫海静的手腕,向后张望,不知上官碧莲、白鸽公子、毕小滨他们几人的去向。但,他一点也不担心,因为知道他们不会有事的。他歇了歇,抬头向四周张望辨认方向,只见前方有一块风化已经的石碑,依稀能看见上面刻写着:“幽魂岭”!见这个名字,就让人毛骨悚然。
“过了幽魂谷,还有三五天的路程就可以到了京城。”杭鸢转向海静,她那张静静的脸,还有她看着自己的眼神,是高兴,还是惊吓,杭鸢心里无法读懂。他只好接着道:“静姑娘,我们走吧!”
海静无话,只想赶路。
二人走进高草丛生的荒野山坡上,四周一片荒芜,蒿草掺杂,各各生长得不亦乐乎。这些杂乱无章的植被,它们好像懒得理会人类的存在,各顾各的,占领着属于自己的地盘,使人的脚落下很难快步。而且,还不时地与山风交映,发出奇怪的声音。
“刷,刷,”声音好像由远而近,海静开始有点胆怯,紧张地开口道:“这里是有鬼魂吧!”
杭鸢顺声看去,什么都没有。正当中午,只有火热的阳光照在枯草上随风摆动,还有几只蚕的叫声,再无它物。杭鸢便安慰海静道:“静姑娘,这里没有什么鬼魂,这里只是叫这个名字。”
话音刚落,又响起了“刷,刷,”的声音,这时声音没有停顿了,由远而近。
杭鸢于是快速地带着海静走出荒草坡,二人刚走出高草丛,便见到,从旁边的荒草中走过来三个人。
“杭大哥!”上官碧莲喜出望外地叫道。
原来是白鸽公子、毕小滨他们三人。
上官碧莲跑到杭鸢近前道:“杭大哥,幽魂岭,这里听说住着一个老魔头——眉观瑾!”说话时,她美丽的眼睛里还泪眼汪汪。
杭鸢笑道:“我们习武之人还怕一个老魔头么!我到想看一看武林人传说中的武功盖世的老魔头眉观瑾!哈!哈!哈!”话毕,他双手倒背,与上官碧莲并肩走在几人前面。海静和白鸽公子、毕小滨,相互客套了一番,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