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
一两银子一千块，十两银子就一万块。
这聚贤楼果然不愧是全国连锁的酒楼。
“行，那就按照酒楼的规矩来。只是掌柜，我先前说的……”方雪薇眼睛晶亮的看着应玉华，欲言又止道。
“放心，按照你说的来。”应玉华说道。
方雪薇笑笑道：“掌柜，那我明日在来上工可以吗？”
“可以。”应玉华应道。
签了做工合同，方雪薇才从应玉华口中知道，聚贤楼的厨师那都是卖身酒楼，要做一辈子的！
这般一想，方雪薇眼睛一亮，立刻谢道：“多谢掌柜，也多谢掌柜的老板。”
“你知道就好。以后有事情，你可以来找我。”应玉华说道。
“嗯，那就提前谢过应掌柜了。”方雪薇微笑着谢道。
应玉华笑笑：“不客气，你应该的。”
“掌柜的，之前跟你说大黄鱼丢了的事情，我已经自己解决了，并且把大黄鱼找了回来，掌柜的不用放在心上。另外，我想将我的儿子跟女儿送去书院读书，不知道送到哪一家还好？我的两个孩子，如今不过五。”方雪薇收了合同，微笑着与应玉华似闲聊着说道。
“镇上有一家私学，乃是镇上有钱人资助建立的学校，专门为镇上想要读书的学子们建立的启蒙书院，你可以送两个孩子去那里。那书院的时间，跟咱们酒楼的时间差不多，你也方便接送两个孩子。”应玉华说道。
“应掌柜，不知道孩子们读书，都有什么？我第一次做娘，对这些也不懂，失去记忆，也想不起以前知不知道这些。”方雪薇询问道。
“咱们沧溟国的书院，大致分为这么几个层次。第一，启蒙。也就是教孩子们认字，算数，一般五岁入学，学上两年，基本上这样的孩子，哪怕以后不读书了，也识字会算数，好一些可以做过账房先生。”应玉华对方雪薇心中有些敬佩，于是但凡方雪薇想要知道的，他知道的，都详细告知。
“两年的启蒙之后，孩子一般七岁了，这个时候就会被送入书院，真正教孩子们四书五经，一般选择书院的时候，很重要。一般大家族在启蒙的时候，就会给孩子们教这些，以此让孩子们能进入更好的书院。京城那边最好的书院便是国子监，也就是皇家书院。当然也有钱身份不够，和有才身份不够且钱也不多的学子，因此不愿为官，却经天纬地，才学不凡的山阳子，便创建了山阳书院。这两所书院为沧溟国提供了无数又能有才的大臣。”
应玉华详细的并且挑最好的说道。
此时的他一点都没有注意。
方雪薇目前而言，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又有身份去将孩子送到这两所书院。
但因着方雪薇全心为两个孩子，他便选择了最好的方法，将方雪薇当成了京城那些有身份有权势又有钱的人对待，给出最好的建议。
“咱们川水镇距离京城远吗？”方雪薇询问道。
“川水镇，距离京城不是很远。”应玉华说道。
“按照应掌柜这么说，国子监只怕我是没办法送两个孩子过去，那山阳书院应该还可以吧？”方雪薇似是在对应玉华说，又似对自己说。
不过，考虑到一些东西，她抬头问道：“应掌柜，先不管我有没有身份送我的孩子去国子监，我就想问问，若我的孩子他朝想要入仕，国子监与山阳书院那个更好一些？”
应玉华看着眼睛漆黑明亮，带着一往直前，似乎没有什么难事的眼睛，沉默了一下。
“自然是国子监。国子监里的老师，除了才华出众之外，还有许多朝中告老退下来的老臣。文臣，武将，都有，把孩子送到国子监，孩子能提前从这些夫子口中知道一些朝堂上的事情，并且从这些老臣一生的经历之中，自己品味出属于自己的为官之道，其次便是关系。能进入国子监的人，各个都身份非凡，不说全部结交，只结交一二至交好友，便已生出山阳学子无数。”应玉华发自内心的建议道。
“另外还有圈子，国子监的圈子，自然只接纳国子监的学子，山阳学子，自然是无法闯入，才能在高也未必，毕竟文人相轻。”方雪薇眸光深了深，心中起了想要送孩子去国子监的念头。
汤圆那孩子稳重成熟，小小年纪，便懂事的很。
再加上聪明，势必是要走科举一道，往后入朝为官。
“应掌柜……”方雪薇做了决定之后，便笑看向应玉华，讨好的笑着。
“你想让你的孩子入学国子监？”应玉华挑眉。
“应掌柜，我没有让老板帮忙的意思，我知道应掌柜这边渠道应该有很多，我想请掌柜的帮我打听打听消息，国子监里夫子以及告老之后任夫子的老臣资料。”方雪薇笑呵呵的说道。
“你想？”应玉华也是聪明人，转念一想就知道方雪薇什么意思？
“我呢，厨艺还不错。若是能因此结识个贵人，举荐我儿入国子监什么的，真是人生一大幸事。”方雪薇嘻嘻笑着说道。
“能入国子监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应玉华道。
“所以才要更加真诚的对待，而非算计，阴谋，利用。”方雪薇道。
“这话说的好。”应玉华笑着说道。
人要往上走，怎么可能纯粹的没有一点心思？
方雪薇想要给儿子最好的，对于应掌柜而言，这并没有什么？
方雪薇笑笑。
不过，应玉华称赞了一声之后，话锋便一转道：“不过，这件事情，我做不了决定。上面答应了庇护你，自然会给你庇护，只是你要做的事情，一个不好，上面也庇护不了，所以我得跟上面说一声。”
方雪薇的脸，顿时跨了下来。
“不过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只是跟上面说一下，到底他日若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上面也不会过于怪罪。”应玉华说道。
方雪薇听到这里，一下子沉默了。
她其实若过分一些，完全可以让聚贤楼的老板给弄一张国子监的推荐信。
这国子监背后的老板，绝对非富即贵很有身份。
否则不可能全国范围内，不被人欺负打压。
“那还是算了。”考虑一下，方雪薇决定还是不要太过麻烦对方的说道。
她之所以将制冰的方法送出去，就是为了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好让自己安安分分守着孩子过日子。
可若是上面知道，她居然敢把心思打到国子监那些人身上，那么制冰这个法子，对方会不会认为她不是意外得知？
她现在都不知道聚贤楼的老板是谁？
好不容易将制冰的方法送出去，走开一条路子，还是被一时把这条路给走没了。
制冰的法子对对方来说，是个赚钱的法子，且百利无害，但对她而言，却很有可能引来灾祸。
“应掌柜，还是算了。我们今日在这里谈的事情，就当是我们两个人的闲聊。”方雪薇说道。
应玉华挑眉看着方雪薇，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应掌柜，我这里给你交个底吧！我之所以把制冰的法子送出去，而不是自己藏着掖着，是因为我怕死。我知道人命不值钱，像我这样没有后台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我选择聚贤楼，我赌赢了。可人心这东西，最是莫测，我想与聚贤楼之间的关系，长长久久的好好下去。今日我说这些话，是因为我相信应掌柜，把应掌柜当成哥哥依赖了。可我知道，应掌柜不是我哥哥，是聚贤楼老板的人。”方雪薇严肃认真的说道。
应玉华沉默。
“此后我只是聚贤楼一位有些厨艺的女厨师，仅此之外，没有什么关系！”方雪薇总结道。
与聚贤楼只要保持友好的关系就成。
这友好的关系，足以让她不缺钱花。
至于庇护？
方雪薇打心底里就不信任这种关系？
她今天说这么多，也不过是在试探。
不管应玉华最后说要不要询问一下上面，她都会在最后说这么一段话。
她可以特别，但却不能太特别。
否则，以她的情况，会把自己特别死！
就如同前世一样，正直璀璨之时，却感染而至，一生苦痛，于黑暗之中不见半点光明。
说完，方雪薇嘿嘿一笑。
这一笑，笑的应玉华错愕。
“应掌柜，刚才都是我跟你开玩笑的，我个小妇人，还国子监呢！在你说了两个学院之后，我早就决定了，要送孩子去山阳书院。咱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小老百姓，还是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才能心里安稳！”方雪薇嘻嘻的笑着，一副傻白甜的单纯爽朗模样道。
“我还真以为你要送你儿子去国子监，心中还为你盘算着呢！”应玉华看着方雪薇这般傻白甜的笑容，没好气的说道。
方雪薇笑笑：“我有几斤几两我知道，做做白日梦，说说大话，吹吹牛还行，真要当真，鼓劲儿胡来，那可就把自己活成笑话了。”
应玉华笑笑，现在算是相信了，方雪薇跟自己随口说说。
毕竟就像方雪薇所说，国子监那样的地方，真不是他们这样小老百姓可以图谋的地方。
“我啊，没有什么大的想法，就想着照顾好自己的一对儿女，将来开个小饭馆，不缺吃不缺穿，没人欺负，我就满足了。”方雪薇带着对未来的畅想，语气憧憬的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