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见门考核通过者百人,他们有银铃为凭,由戒律堂长老王陵带着入住贞观宫。
不过他们住东宫,西宫是贞观宫长老们潜修之地,他们不得随意往来扰长老们清修。
东宫是三进的宫殿,第一进宫殿是这一百位弟子食宿的地方。二进宫殿有藏经阁,问道院以及演武林,这里将是他们学习的地方。第三进宫殿是授业老师的住所。东宫不大但足以容纳三两百人生活进修。
贞观宫凡人所见,位处藏名山山巅,这里常见云升雾腾,也见霞光艳彩。这里古树辖着芳草,蛱蝶逐着花浪。鸣禽与山涧相唱,唱诵山岳风光。
王陵安排好弟子们住宿,便引着他们到了二进宫殿里的演武林。
林间有石礅,弟子们盘膝就坐,静待授业老师的到来。
忽听得一声琴鸣,众弟子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林隙光雾中有一白发男子正坐于磐石之上调琴。
“是燕先生。”
话音落,琴声缓起。令闻着如见天地初开,万物并起之境。感念生命之起源,孕育之希望。正当此时,忽听得婴啼,昭示新生。
琴声把所有人都带入了追忆往昔的岁月中,记忆深处那些不为人知的美好和苦痛,那些曾经的求而不得,挚爱离别,以及怨憎相会都一一浮现。
有人执着于往昔的美好,有人纠缠于曾经的苦痛,一时间所有人或喜极而泣或悲绝而泣。
他们都陷入或悲或喜的境地难以自拔,只见少白翻掌而下琴弦俱断。
这突然的断弦之声把众人从幻梦中惊醒。
他们忙拭泪起身恭迎少白。
少白近前望着他们许久才道“你们接下来九个月内所学依然是武修,棋道,医道和音律。只是与以往所学不同,武修不止是圣武之道,还会教你们仙门御剑之法。棋道也非简单的棋道,会参入用兵之道。医道也会教你们仙门炼丹之术。而音律则会像今日这样让你们参悟人生万物以及天地轮回。九个月后综合考核后,如先前所约,会有七人成为北辰七剑执剑人。七剑执剑人必须无条件服从安排越过玄通门去寻找未来的进阶之路。可听仔细了?”
众弟子回“听仔细了。”
少白接着道“音律棋道是燕某亲自来教你们。医道和御剑之法则由神医时衣寒教授。诸位给衣寒师父见礼吧。”
话音落,衣寒御剑飘临。
“拜见师父,师父万寿金安。”
衣寒俏皮道“孩子们叫我师父不好。”
她瞟了一眼少白道“燕先生是男子你们叫师父是应该的,我你们得换个叫法。”
众弟子纳罕“不叫师父叫什么,她虽然看着与我们一般年纪长的美如天仙,但实际年龄和辈分在哪儿,称谓怎么能乱了?”
吴亦姝似乎猜出了衣寒心思便请示“我们叫你师娘好了。”
众弟子闻言不敢相信这话是吴亦姝说的。
“什么,师娘?”
“师娘,师父。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好奇地望向衣寒,衣寒一脸娇羞地又瞟了一眼少白。
她对众弟子道“此称谓甚合我意,师娘以后会好好教你们的。嘿嘿。”
众弟子懵懵地齐声礼拜“见过师娘。”
少白全程冷漠脸,任由衣寒胡闹。
这两位印象落在弟子们眼中,衣寒有趣开朗热情似火,少白死板教条冷漠如冰。
王陵上来公示东宫戒律,戒律之多不但众弟子听得厌烦,就连衣寒也听得不耐烦。
“喂,王长老,你这戒律清规什么时候能完,你再不快些本姑娘都要困了。”
王陵见衣寒不悦忙收起戒书道“戒律大致也就这些,弟子们有不清楚的可下来后传阅戒书,务必将戒律烂熟于心。并时时遵守,不得有违!”
说罢,他继续道“诸位,经贞观宫推荐还有一位弟子加入你们之中,成为七剑候选人。”
王陵没说完,衣寒转身呼唤“明月,出来吧。”
明月怯生生地走了出来,衣寒拉着明月到众人面前“花明月,都认识吧,以后她和你们一样都是师娘的弟子。”
美玲美琪见着是明月,别提有多开心。拉着她入了列。
但有人却极其嫉恨明月成为贞观宫东宫弟子,这里面就有赵翔段规张孟谈三位。他们心里虽不满,但又不好当面显露。只好憋着坏,等以后找机会跟那野丫头算账。
吴亦姝,沐晓芸,傅今都给明月道喜。
但也有人对明月的出现,可没有简单的嫉恨和喜欢。他们更担心这位突然杀出来的花明月成为七剑执剑候选人争夺的强劲对手,毕竟她是天秤之中与天博弈打个平手的人。
视明月为对手的人中包括狄北煌和荣玺。
“诸位今后你们一同学习不做分班,但为便于教学管理,会将你们分成六个阵营。每个阵营都有一个首座弟子带领。”
王陵说着唤狄北煌,荣玺,吴亦姝,傅今,沐晓芸,花明月上前。
“花……花明月,她也是首座弟子?”
众人诧异,面对质疑明月也问到“长老,是不是搞错了?”
衣寒代为回到“明月,没错。首座弟子是根据天秤破局表现的结果来定的。狄北煌,荣玺,吴亦姝,沐晓芸,傅今他们五位是最先破局而出的,成为首座弟子无可争议。而你是弟子中唯一一个在天秤中真正与天博弈且能平局的人,经西宫长老们推荐,你有资格成为首座弟子。”
有人小声嘀咕“什么都推说是西宫长老如何如何,谁知道有什么猫腻。”
少白到“你也别得意,这首座弟子不是谁能当的,其间若你不适合自然有人替代了你。”
明月心道谁稀罕什么破首座,也不知道谁搞的这些名头,惹人嫌。
心里这么想,但还是问到“首座弟子干嘛的呀,会比其他人吃的多吃的好吗?”
这话一出可又招人不爽“瞧她那白痴样,这不是侮辱首座弟子的名头吗!”
王陵道“藏经阁不允许太多人进入阅览,所以由首座弟子代为入阁观阅抄录经卷并传达所属阵营弟子。另外首座弟子负责各自阵营弟子的戒律,若阵营中有弟子违背戒律首座弟子要代受惩罚。”
王陵说罢有弟子质疑“如果首座弟子私心自用,不将藏经阁经卷如实抄录呢?”
王陵道“他们六人所抄经卷自然一样,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当然,王陵虽这么说,但他也知道首座弟子入藏经阁有机会阅览非指定抄录经卷,这等便利可不一般。
“现在没有问题了,我们就开始分阵营。每位首座弟子自行选择同阵营弟子,限数十六人。先从狄北煌开始选,然后依次是荣玺,吴亦姝,沐晓芸,傅今。他们选过之后剩余弟子自动归到花明月阵营。开始吧。”
众弟子一听,有人开始担忧自己不能被人选,不得不归入花明月阵营。
但美玲美琪自然想和明月在一起,于是问“长老,如果被前面首座弟子选到但我们不愿意和他同阵营呢?”
王陵回到“当然可以拒绝,你有自信能被后面的人选就行。”
别人未必就像美玲美琪那样为了和明月在一起不怕不被人选。更多的人都担心自己不被选而不得不归入花明月阵营。所以当听到那五位首座弟子叫到自己名字时都如获拯救般高兴。
不过还真有位拒绝了前五位首座弟子的,这位便是东境陈国公子陈拂如。前五位都邀他,他也都拒绝。也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狄北煌,荣玺,吴亦姝,沐晓芸,傅今都选好了同阵营弟子。
明月有注意选阵营时,不管首座弟子和被选弟子都带有原属宗门的利益关系,赵翔段规张孟谈三人本与沐晓芸同为四城新贵子弟,三人竟然都入了狄北煌阵营,想来他们三人也是不愿加入沐晓芸阵营的,可见这三人对沐晓芸出生微贱的不屑。
倒是沐晓芸,她并不在乎这三位对自己的轻视,她依然笑语盈盈的和同阵营弟子说着话。
明月哪有时间担心别人,她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二十位弟子。他们之中美玲美琪面露喜色,还有陈拂如这个不知所谓的家伙心甘情愿的来到她身边,其他人都看着有些沮丧。
突然明月严肃地面向她同阵营的弟子,然后喊道“杨美玲。”
美玲被吓了一跳,问到“怎么呢?”
明月给她挤眼道“请自报家门。”
美玲会意道“杨守城子弟杨美玲。”
花明月接着问美琪。
美琪也回到“杨守城子弟,杨美琪。”
她这突然的举动引的其他阵营的子弟也围观。
“她这是有发什么疯?”
“谁知道了,走看看。”
明月走到陈拂如面前道“你呢?”
陈拂如竟然露出少有的微笑回到“陈国,陈拂如。”
明月接着继续向其他同阵营弟子一一问询:
众人虽不情愿,但还是都一一报了家门:
“西境邓氏,邓长风。”
“西境伊顿城,高阳熙炜。”
“东境鹏城,刘念。”
“北境朔风城,向御星。”
“青藤郡,鹿曦草。”
……
待每人都自報了家門,明月情緒激昂地說到「你們介紹完了,我也該介紹一下自己。沒錯,我就是他們口中的西山逃奴,燕語院的燒火丫頭。這樣的我都能成為首座弟子,是讓人有些意外。但那又怎樣,小爺我可是與天博弈的人,我告訴你們我可不怕。還有要恭喜你們,你們能站到這裡意味著你們不是被人選擇的,而是天選。嘿嘿嘿,你們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強大。現在不管怎樣我們都因为缘分走到了一起,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一起成长吧!”
接着她亲吻自己右手食指压着中指这个代表希望和勇气的手势,并徐徐抬手指向云天。
恰当此时,她手势指向的天方,像是被感召一样,风云骤聚,电闪雷鸣。
众人知道她这手势礼,是御魔军团军队礼。
他们中有人被明月方才之言所动,也缓缓举起御魔军礼。
邓长风乃是邓公铭之后,明月的这个手势好像一下唤醒了他血液里的力量。
他举起手势,他激动的喊出当初御魔军团陷阵杀敌前的动员口号“大风。”
二十人突然被这久远的精神感召,像是站在阵前的勇士一个个都比出手势,一起呼唤“大风”
也不知为何,除了风云骤变惊雷滚滚,演武林也乍地风起。
他们指向苍穹的手势和低吼的“大风”在雷电声风声中显得异常有力。
其他阵营的弟子也受其所动,有人也伸出手,发出“大风”的低吼。
少白衣寒王陵都未阻拦,尤其少白他望向苍穹一时万千感概化作无声的泪水。
好在雨落的及时,旁人并无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