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受“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影响,我又乘船跨过渤海,来到被誉为天下第一关的山海关。登上高大雄伟的古城墙,远眺绵绵起伏的青山翠岭,听着浩瀚缥缈的海浪声,我的心中不觉得又豁然开朗,热血沸腾。一股从未有过的阳刚之气,赫然凝聚周身。“做人就要做筷子,不要做菜,做菜只能等着被夹,而做筷子是喜欢夹啥菜就夹啥菜。”包福平的忠告像闷雷似的在我的耳边响起。“对,做筷子,一定要做筷子。”世上的事,有时就是奇怪,你虽无心插柳,可她却自愿投怀送抱,对于这样的美事,恐怕天底下不会有哪个男人会表示拒绝。
京城的人穿着特别质朴、自然,既不追求流行,又不讲究透露,就连大街上的警察也都很是负责。如果看见你光着背,或衣冠不整,他们就会走到你的面前,礼貌地示意你把衣服穿好,或亲自给你正一正领带。为此,我也一改往昔那种不修边幅,吊儿郎当的形象。我特意跑到商店买了一套全新的西装,就连贴身的内衣和皮鞋都彻头彻尾地更换了面孔。同时,我的手中又多了一件公文包和一部微型电脑记事本。走在街上,近一米八零的个头,魁梧的身材,炯炯有神的眼睛,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
吃罢晚餐,我彻底地洗了个澡,然后又把所有的新衣服都穿在身上,并刻意地站在镜子前照上一照,看看是否有何不妥之处。“哎呀!头发有点长,得赶紧剪一剪。”心中想着,我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宽阔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我走着走着,便拐进一家不太大的理发中心。一推门,迎接我的是一位身高比我还要猛的高大女子,别看她的身材有些发胖,但那张脸蛋,却长得像娃娃似的。尤其是她的朱唇,似蕊微吐,性感欲滴,真叫人有一亲为快之感。而她身上那套得体的蓝色旗袍,更使她显得既庄重又大方。
“能理发吗?”我礼貌地问。
“当然能了。就您一位吗?”女美发师笑容可掬地说。
“对头。”我也回敬女美发师以微笑,只是这种微笑在我的脸上稍一闪现,就又变得严肃起来。
“那您请坐吧。”女美发师指着一张黑色的升降椅对我说。
我潇洒地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绅士地坐在椅子上。从镜子里的反射,可以看到这个工作室并不太大。里面有一张美容床,外面有两张护理椅,别看工作的只有女美发师一人,但室内的物品摆放却十分整齐。
“请问,您用哪种洗发水?”女美发师礼貌地问。
“芦荟系列。”我果断地回答,眼皮连抬都没抬。
闭上眼睛,我静静地呼吸着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而滴在我头皮上所产生的那种凉凉爽爽的感觉,更是让我的头脑特别的清醒。别看她长得高大,可是洗头时的手法却十分轻盈熟练。无论是搓揉,还是点压、叩按,都使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她的声音很细,与她的身躯很不相当。她的谈吐也比较有层次,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单纯的剪头师傅。
“大哥,听你的口音好像是东北人吧?”女美发师主动套话,好像很是怕我寂寞。
“对,是东北人。”我回答说。
“哎哟,真是东北的呀!那儿我常去。那里不但冰灯美丽,而且滑雪场也很好玩。”女美发师兴奋地说着,眼睛顿时一亮。
“不仅是好玩,而且秋林的大列巴、肉联的红肠,还好吃呢。”我故意吊起女美发师的胃口说。何况,人们天生就有喜欢炫耀自己家乡的虚荣心。
“是吗?那下次再去的时候,我一定要带点回来。”女美发师垂涎欲滴地说。一看就是个吃客。
“早说呀!要不现在是不是已经吃上了。”我绷着脸幽默地说。
“想来的,只是一直挂不通您的电话。”说完,女美发师便情不自禁地抿嘴笑了起来。室内的空气也一下子跟着活跃起来。
“这店是你开的吗?”见女美发师很爱聊天,我便主动搭起话来。
“是我开的,只是我一般情况下都不在这里。今天也是因为我的徒弟有事出去了,所以我才过来照看一下。”女美发师轻松地说着,显得十分老练。
“真看不出,你这么年轻就做起了老板。”我赞赏地说。
“有什么办法,不都是为了生活吗?”女美发师有些无奈地说。
“对了,你除了做这个工作外,还搞了些什么?”我好奇地问。
“做出纳,在我哥哥的公司,同时也是为了学习。毕竟,做会计工作,要比干这个有发展,而且还很受人尊敬。”女美发师认真地说。
“真巧,我也是学财会的,只是遗憾没有实际操作过。”说完,我又大谈特谈起来,我把从课本上学到的所有关于财会方面的知识,都夸夸其谈起来。好在女美发师也是刚刚染指会计这方面的成人教育课程,否则非令我难堪不可。
冲洗完毕,我又重新坐到椅子上,直挺着脖子,耐心地等待着女美发师如何给我创意发型。女美发师一手拿着剪刀,一手张开五指筢子似的在我的头发间拢来搂去。
“你喜欢什么样的发式?”女理发师礼貌地问。
“一切由你创意。”我信任地说,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适合留什么样式的发型。
“你的脸型有点长方,还是别剪得太短,就自然一点吧,这样看起来既精神又成熟。否则你在与客户谈生意的时候,人家都会认为你太年轻了。”女美发师用左手在我的前额发眉处向上推了两推,并低头仔细地看了看说。样子十分专业。
“那就按你说的办。总之,我认为美发师讲究的不应是局部,而是整体,不是刻意的雕刻,而是和谐自然。”我又像回事似地侃了起来……毕竟,我最初卖过化妆品,管理过美容院,多少我也知道一些这方面的知识。
“哎哟……”女美发师故意把话音拉长,然后又接着说:“真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还挺讲究的呢。”说完,女美发师的眼里便流露出了艳羡的目光。还没等我接话,女美发师又接着问道:“对啦,说这么半天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考察项目。”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哪方面的,能不能跟我谈谈。”女美发师显出一副十分关心的样子。
“还没有定下来呢,只是在单位干着没意思,想出来走一走,看一看,没准会发现什么适合我做的生意呢。”我含糊其辞地说。
理完发后,女美发师又给我洗了洗,吹了吹,并拉起我站到大镜子前照了照,看看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然后又给我做了一下上身按摩。无意中,我的后脑壳轻轻地撞了一下女美发师的胸部,软绵绵的。我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女美发师一眼。这下可好,女美发师的脸上顿时泛起了晚霞一样的红晕。
“多少钱?”我潇洒地掏出一打大票说。我没有钱夹,也从来不用,总是挣多少,揣多少,揣多少,花多少,一点也不会算计。因为,每次花钱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一位名女人说过的话:“钱,只有你花出去的那部分,才是你真正拥有的。”
“不用了,我看你这个人挺好的,就当交个朋友吧。”女美发师大度地说,样子十分真诚。这样一来,反倒弄得我不好意思起来。“那我请你吃夜宵吧。”我也发出了真诚的邀请。
吃完霄夜已是夜里十一点多钟了,见女美发师依然没有与自己分手的意思,我便又陪她回到发廊,关好门窗,坐到里面的卧室亲热地交谈起来。
女美发师叫柳含情,今年二十二岁,父母都是政府官员,不但家境较好,而且哥哥又是一家贸易公司的老板。所以,她的生活比较滋润。聊着聊着,柳含情便从书柜里拿出一大堆影集,自豪地摆在我的面前说:“看看我的照片吧,都是旅游时照的。”
我好奇地把影集放到自己的大腿上,一边仔细地翻着,一边热情地询问着。柳含情的照片实在是太多了,北到俄罗斯,南到海南岛,就连香港日本马来西亚,都留下了她略显臃肿而自豪的倩影。由此可见,她的玩心实在不是一般。
“嗳,我问你,你在单位时也是这样坐着吗?”看着我始终是一脸严肃,坐姿板正的样子,柳含情好奇地问道。
“啊,习惯了。”我故作微笑地说。其实,要不是今天穿上了新西服,我才不会一本正经呢。何况,面对的又是一位单身女人。
“哎呀,太好了!我就喜欢这个样子的男孩。”柳含情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要不是我望了她一眼,柳含情的脸上恐怕都不会泛起红晕。“我哥说过,像你这样的男孩子有个性,可以胜任公司的管理工作。”
夜更深了,路上的行人也非常稀少了。为了不让别人看见屋内的情况,我们又把大厅的灯关掉,同时把卧室的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
柳含情的卧室不大,除了一张单人床外,就是几只小椅子。为了拉近距离,两人会意地坐到床上,就着不太明亮的台灯打起了扑克。谁输了,谁就把鼻子伸过来,让对方用手指轻轻地乱一下。很快,时针就指向了凌晨一点多钟。最后,俩人都感到太疲惫了,便默视一下,倒在了一起。
夜,死一样的寂静,隐隐约约可以听到柳含情那急促的呼吸。我依然很严肃,丝毫没有侵犯对方的意思,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无论我怎么努力,却都无法入睡。毕竟,我感到体内实在是燥热极了。
世界上没有不爱吃鱼的猫,除非是只病猫。何况,有的时候不一定是猫想吃鱼,而是鱼想钩猫。柳含情也没有入睡,她把身体转过来,睁开灰蒙蒙的双眼,似娇非娇似羞非羞地望着我,尤其是她那张性感的樱唇不时地呼出灼热的气浪,直吹得我心湖动荡,情欲绵绵。我伸出右手,只是轻轻地一推柳含情的左肩,便顺势将身体滑进了一片山峦波谷之中……
终于,我在柳含情的身上安然地睡着了。
“我真后悔把你留在这里。”柳含情一边摩挲着我的额头一边幽怨地说,眼里却堆满了泪花。黎明的曙光透过门缝照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显得既冷静又富有温情。
“怎么,难道我做得不对吗?”我不负责任地反问。也难怪,通过这段时间的疯狂娱乐,我已不不去考虑一个女人的感受了。因为有些时候,她们的性欲猎奇心比我的还要强烈。
见我态度强硬,柳含情便眼泪汪汪地说:“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那你才是有病呢,谁叫我对你一见钟情来着,你快走吧,别让外人看见。”
见柳含情哭得像个泪人似的,我不由得感到十分内疚。但离去的想法还是让我迅速地穿好衣服,夹着公文包向门口走去。
“回来,你就这么走了。”当我刚走到门口时,柳含情朝我大喊起来。
“怎么,还有别的事吗?”我回过头,不解地问。
“亲我一下。”柳含情深情地望着我请求说。
见此情景,我只好急忙走回床前,满怀歉意地吻了下去,“哎呀!你怎么咬我?”突然,她大叫着跳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还是个处女,别忘了,下午来找我,我带你去见我大哥,他那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柳含情恶狠狠地说,但眼里却闪着幸福的光芒。
听完柳含情的话,我立马一愣,然后又急忙地应和道:“好的,好的。”走在通往宾馆的马路上,我的心里一直在暗暗地琢磨。“她怎么会是处女呢,谁不知道,在现今的社会,要想找一个处女,比挖个金矿还难?别骗我了。”何况,在黎静的身上,我早已体味到处女的味道。“不是,不是,一定不是。”
人的可悲之处就在于他一直用自己的经历和遭遇去衡量周围的人或事。在我的眼里,只有父母的爱是真的,其余的都是假的。特别是爱情,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永恒。而牛郎织女,梁山伯和祝英台,也都无非是人们出于对美好爱情的向往而编出的神话故事罢了。这也难怪,当我刚刚萌生爱意时,便遭受到了谷雨晴的抛弃;当我决心为爱献出我的一切时,又被潇晓晓所出卖;而当我与辛欣海誓山盟时,一切又都成了泡影。而我周围的同学、朋友,以及我在工作中所接触到的那些高官大款,又都是把爱情、婚姻、家庭,甚至性生活分割开来处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柳含情所说的话,更不会为了讨好她而到她的哥哥那里工作,甚至与她结婚。
男人做什么事都怕提醒,一旦有了提醒,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追求。何况,男人天生就认为一个一见面就献身的女人是太为随便太为低贱。为此,我决定还是远离柳含情为好。否则,自己日后还会成为受害者。同时,我又暗自发誓,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一位能与自己真心相爱的清纯处女。
人最大的敌人就是善良。当我背好行囊准备离去的时候,眼前又闪现出了柳含情眼泪汪汪的样子。“我怎么能占完人家的便宜就溜呢?那样岂不是不负责任?还是留下来观察观察再说吧,否则自己也太不是人了。”
柳含情的哥哥实在不是一般人物,他不但把公司装饰得金碧辉煌,而且还独驾一台奔驰600整天神出鬼没,就连公司所做的业务,也都大得漫无边际,好像是除了导弹之外,什么都能做似的。而对于这种摸不着影的工作,我又实在是不大感兴趣。何况,柳含情的哥哥让我联系的产品又大多数都是国家所严令禁止的基础化工原料。同时,在我与柳含情进一步相处的过程中,我又发现了自己并不是柳含情性爱生活中的唯一男人,特别是她小腹上那块长长的疤痕,更是让我感到望而生畏。结果,没到一个月,我便真的离去了,而且,我再也不会去相信对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了。尽管柳含情把我哄得团团乱转,每天都车接车送,还承诺:一旦我同她结婚,日后,我们就迁到日本去生活……因为柳含情的两个姑姑也都在日本。
农村进城的娃子就是农村进城的娃子,无论我怎样去武装,骨头里都含有一种淳朴的气质,尤其是面对大城市里的那些粉色的陷阱,时刻都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否则,一步踏错,就会沦落为别人的替罪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