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军出关回归的第四天,朝廷派遣的户部官员以及新补的迁西县令一并来到了迁西,拥挤在城中的获救百姓这才得到具体的安置方案,如此又是三日,除了原籍迁西的百姓外,其他人尽数散去,而礼部的人也到了。
人头旗帐早就被随吴牲一起到来的兵部官员清点校验过了,而吴牲发给兵部和内阁的奏报中也证实了陈墨的捷报属实,只是迁西守城战变成了二十万援军及时赶到,并与后金军大战一场,斩杀后金军两千有余,后金不敌,往关外溃逃,吴牲本想见好就收,领军回京复命,但是禁不住将士们群情激奋,忠心报国,所以最终还是遣十万大军追击建奴,无奈建奴人急马快,追之不及,这才无奈收兵!
崇祯见了吴牲的奏报之后,高兴不已,心知尘埃落定,便派了礼部官员前往迁西,让陈墨部赶在大军回京前押送洛洛欢以及数十名后金俘虏进京。
为此,陈墨特意去找吴牲请教了大半夜,而吴牲也是以长辈之姿知无不言,尽可能的为陈墨详细解说进京之后会遇到的种种问题,周到之处,生平仅见!
小小的迁西城,自然是容不下二十万大军,为了彰显公平,陈墨也主动退出了迁西城,将营盘扎在了城外一处,此时陈墨军帐内坐满了人,让本来就不大的军帐显得更加狭小。
“兄弟们!后天,咱们就要拔营返京了,皇上下旨,让我陈家军全员入京,因为时间紧迫,所以我就长话短说,第一,虽然圣旨上说陈家军全员,但我不打算让受伤的兄弟去,并且还要留下一个连的人照顾那些兄弟,我也不说是谁,一会你们抓阄决定,骑兵团也要参加!第二,此次入京,你们谁也不准居功自傲,到了京营,都给我低调一点,就是被人打了,你也得给我忍着,绝对不能闹事!第三,在京城的这段时间,谁也不准擅自出营,也不准向其他人透漏我们陈家军的月饷,更不准到处吹嘘!第四,散会后,你们各自通知属下把武器铠甲全部擦洗一边,骑兵团的马也得给我洗的干干净净,不要问为什么,我也没时间跟你们解释许多,这些年,我待大家如何,你们心里都有数,我不是一个苛刻的人,所以我定下的这几条希望大家自觉遵守,严格执行,要知道,咱们和其他明军不同,咱们所做的一切,都只为自己,听明白没?”
“明白了!”
“好!下面开始抓阄!”
.........
北京外城西城区的一间中等规模的酒楼里有两人正在点菜,不一会,又陆续来了三人,待五人聚齐后,其中一人将腰间的刀鞘解下,随手搁在了桌上,因为他座位靠窗,所以也没多想,伸手就将窗户挑开了小半边,窗户一开,冷风便卷了进来,那人措不及防之下,连打了几个喷嚏才适应下来。
“老四!你干嘛呢!关了关了!冻死人!”
“大哥!你说二哥会来吗?”
“他要来自然会来,他要是不想来,你就是把这面墙拆了,也看不到他!”
“啪!”
窗户合上之后,包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哟!这位客官,您几位?”
“哦!我是来赴宴的,请问雅韵阁在几楼?”
“这样啊!雅韵阁在三楼!还请您跟我来!”
“嗯!麻烦了!”
两人很快来到了雅韵阁门前,来人正要推门,门却从里面打开了。
“你第一步踏上楼梯,我就知道是你,你看,果不其然吧!”
“哟!大哥这听声辨人的手段越发高明了,厉害厉害!”
“哈哈哈哈!你能来,哥几个就放心了,伙计,可以上菜了,另外,把你们店最好的酒给我上两坛!”
店伙计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来人不经意间扫了眼面前大哥的冬靴,发现左脚靴面已经有棉絮外露,不过他并没有声张,只是低声说道。
“不过了?”
“嗨!今天高兴,想那么多干嘛!哥几个虽然穷,凑一顿饭钱总还不是问题!”
见往日的兄弟皆一在场,便拉着大哥的手含笑往桌席走去。
“老四,马上就上菜了,把你的刀收起来!”
“大哥,你先别说话,我有件事想问问二哥!”
“六子,今天咱们兄弟重逢,你哪那么多问题,老二,你还不知道吧!老六马上要成亲了,你回来的还真是及时!”
“真的!哪家的姑娘,跟二哥说说!你知道,二哥对女人可是很有研究的,这找媳...”
“你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我就问你,你明明没事,为什么不给我们来封信?要不是五哥亲眼看到你沿街报捷,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你到了京城,又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你知道我们托了多少关系才把话传给你!你现在春风得意,就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吗?”
“六子!别胡说!你二哥想必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你别怪他!”
“是啊!老六!二哥不是那样的人!”
“红焖肘子来喽您嘞!”
“来来来!先吃饭,边吃边说,老二,你坐!来!坐下,坐下说!”
“大哥!众位兄弟!开席之前,我沈练先给大家赔个不是,刚才六子说的对,其实我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完全可以给你们写信,到了京城后也完全可以找你们,我们家大人从来没有限制过我什么,这事是我不对,我先自罚三杯!”
三杯酒下肚,沈练看着老六樊虎接着说道。
“我八岁丧母,十五岁丧父,家中也并无至亲长辈兄弟,如果不是袭了我爹那身官衣,恐怕某一天就饿死街头了,不过,命运待我不薄,我虽然失去了双亲,却也结识了诸位兄弟,这么些年,我等祸福与共,早就如亲兄弟一般,我又怎么会忘记你们呢!只是人都好个面,我是想干出点名堂出来在告诉你们,所以我当初留在湖广就没有告诉你们,而这次我入京是有公务在身,所以我又想等事情办完了再找你们,这一来二去的,就造成如今的局面了,我真的不是因为别的,虽然我不干锦衣卫了,但也是大明官军,没有什么需要遮遮掩掩的吧!”
“嘿!还知道要面!跟咱哥几个还要面,嘁!德行!”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这么说,六子你满意了吧!二哥知道,你平时跟二哥感情最好,这次是二哥不对,保证不会有下次!”
“哟!还跟你感情最好,我怎么不知道,六子!你说!你跟大哥感情才是最好的!”
“嘁!我不说!”
“你看看,不经逗!”
“烤羊排来喽您嘞”
“得了!上两菜了,怎么着?开整吧?”
“吃呗!早就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