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先们将一年划分为四季，却并没有特别褒贬某一个季节，春夏秋冬，也都各有长短，冬天虽然是穷苦人家的噩梦，但对于脱离了温饱的人来说，却显得极具诗情画意。
吴牲和卢象升都是进士出身，自身的文学造诣当然是首屈一指的，虽然大明如今的局势越来越坏，但此时此景，还是让两位文人忍不住并肩站在城头，冷并快乐着！
“建斗！我大明多少年没有获此大捷了！”
“自萨尔浒之后，我大明与建奴大战小战无数，也各有胜败，就拿宁锦大捷来说，也不过就斩杀建奴几百而已，而宁锦之战，耗费的钱粮却有几百万两之巨，就是把银子化成银块砸向建奴，也不可能只砸死几百人，与陈国文此战一比，高下立判！”
“可他毕竟还是太过于年轻了些，皇上那边，恐怕...！”
“陈国威肯定是要被罢职的，空出来的蓟州总兵总要有人顶上，我觉得非陈国文不能！”
“以他此次的军功，再加上各方的推荐，拿下蓟州总兵问题不大，我就担心咱们皇上被胜利冲昏了头，要把他调去锦州！”
“锦州不是有祖大寿吗？”
“就是有个祖大寿，所以才要调他去！”
“这又是为什么？”
“哎！圣上太心急了，巴不得一口就把建奴给吃了，可惜，大明如今没有这样的能人，就算陈国文这次打的不错，但辽东地区门阀深严，轻易改变格局，只会产生无休止的内斗，皇上其实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想的太过于单纯，这并不是换一个将领就能改变的，所以，我的意思是，让陈国文回湖广，等他资历够了，再调到边军九镇吧！”
“这是什么话，此战的前因后果你我都了解到了，陈国文可谓是有勇有谋，去锦州我也不赞成，但蓟州还是不错的，年轻怎么了，有能力就该站在重要的位置！”
“然后呢？你可知道，蓟州乃京都屏障，一个不小心就万劫不复？你以为我大明有几个陈国文？”
“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当为国效死！”
“死也要死的有些价值吧？死在自己人手里，你不觉得憋屈吗？况且！为什么不能活着把事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没有磨炼，怎么能成为国之栋梁！当年戚继光不也是既会当官又能打仗！难道是天生的？”
“当年是什么光景？如今又是什么光景？别说出个戚继光，就是当年的胡宗宪，我大明朝堂之上恐怕也不够单手之数！”
“吴大人想做胡宗宪？”
“哈哈哈！我的官可比胡宗宪大！”
对于自己入京的后续，陈墨肯定是没有吴牲猜测的准确，毕竟大明朝廷的风格是他没有真实经历过的，不过，有了这次的十万明军出关，多少会拖延些时日，就看期间，方孔炤等人会不会信中给他透露点什么，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嚯！你们看，这里有十多套建奴巴牙喇铠甲，绝对没错，这他娘的狗建奴，别的没学会，铠甲倒是比咱做的更好！陈将军！我没说错吧！这是不是建奴巴牙喇的铠甲？”
“高大人说的没错，这确实是建奴巴牙喇穿的铠甲，我们试过，二十步之外，我们的火铳根本就打不穿这铠甲，还好这样的铠甲建奴也不多，不然仗就没法打了！”
“据说建奴一个牛录也只不过有一两个巴牙喇，陈将军这一下就杀了十多个，了不起！”
“高大人过奖了！任他铜墙铁壁，我一万多个铅弹打过去，也能把他打成稀泥，不瞒各位大人，说实话，我军野战还行，守城确实有些吃力，这次两战，前一场我军死了不到十人全歼五千建奴，我当时还以为建奴也不过如此，没曾想，后面守城时，我以为依城池为托，怎么样也能弄死他一万多，可事实摆在眼前，两天一夜，我们杀了四千多建奴，自己也伤亡两千，真是亏大了！”
“这事不怨你，人家有火炮，你再能打，也打不着人家，只能站在城头挨轰，要我说，能弄死四千，已经很不错了！”
“哎！咱要是有那么多火炮就好了！”
“那些炮本来是我大明的，就是被孔有德和耿仲明这两个叛徒偷走了，真是不当人子，忘祖背宗的畜生，不得好死的狗东西！算了，不说这个了，一说我就来气！还是说正事！陈老弟！之前咱们可是说好了，鞑奴首级五十两一个，建奴首级八十两一个，我想了想，还是各买一点好，这个，鞑奴首级我要一百二十二，建奴首级我要六十七个，有零头显得真实，你说呢！”
“到底是高大人，手法就是高明！”
见刘泽清说话有些阴阳怪气，高姓总兵也不爽的回到。
“客气客气！彼此彼此！”
此话一出，倒是让刘泽清有些语塞了，哼了一声后，便顺手揪住一颗人头辫，提溜着人头假模假样的检查着。
斩杀敌人后，将头颅砍下是陈墨除了第一次与山贼作战后唯一干过的事，后来明白山贼和流贼的人头不值钱后，他就再也没干过这么既吃力不讨好又缺德的事，不过，蒙古人和后金人的人头就不同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银子，不要白不要，一颗蒙古人头值银二十两，一颗后金人头值银四十两，这可是大明朝廷明文规定的，并且，货到付款，童叟无欺。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人头全部卖给这些总兵副将，毕竟给他们的优惠价都比朝廷的奖赏高出了两倍，况且，以如今大明朝廷的财力，恐怕剩下的五千多人头奖赏并不好拿，谁让大明一向是有拖无欠！
七千多的人头分别堆放在十多间民房里，在加上铠甲兵器，旗帜军帐什么的，足足占据了三十多间房子，因为是寒冬，所以那些人头并没有经过处理，面对随意堆积的人头，众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不妥，毕竟能做到总兵副将之职，谁不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但这种场景见多了也会倒胃口不是，所以在陈墨的带领下，粗略的检验了一番，就各自定好了要购买的人头数，这才散去！
本来陈墨想要做东，请大家聚个餐什么的，不过陈子龙说，这里官比他大的多的是，还轮不到他来做东显摆，所以只好作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