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也有些费解,思索一会,也只能归结于自己是纯血人族,真正的万物之灵长这个原因了,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
他定了定神,摸着银白大角接着传出意念:“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们图谋你的角吗?”
“没有你们救我,我已经葬身鳝腹中了,你们每一个都跟我差不多实力,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要我的角我能反抗吗?那切碎深海魔牙鳝的剑光看得我都菊花一紧,···而且我觉得你们都有强大的手段,不会看上我的角,对吧?”
“呃···你是公的还是母的?”
“呃···公的。”
“那你这外形倒是有些娘气。”
“是飘逸俊朗的风度。”
“你还挺自恋的,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一种别人辨识自己的符号?应该可以叫飞天飘逸威武神俊壮丽寒冰龙吧?不对,是一种代表自己的符号?没有。”
“你对这片大陆知道多少?”
“三百多年前,有跟你们一样强大的人来到了这里,我那个时候还没成年,就逃到这边来了,对外面的事不清楚,等我成年以后,就感应到了深海魔牙龙,大丑鳝,它也感应到了我,我们已经争斗许多年了。”
“那山下这鲛人和人族的镇子你是早知道的?”
“我知道他们,他们不知道我,前些天我又感应到了那大丑鳝,就往那边赶去,飞得急了没注意,他们居然攻击我,我突然失去了大丑鳝的感应,有些烦躁,就轻轻的喷了口气。他们跟我一样,都是逃难到这边来的,我还挺照顾他们的,几次有海兽往这边来,要不是我,他们这村子早没了。”
“原来如此,那深海邪齿鳝的角你吞吃了以后会怎么样?”
“那只角是它的力量之源,我吸收了以后,应该可以实力大增,更聪明,可以说你们的话了。”
“那就是相当于化神期的妖兽了?哦不对,灵兽比一般妖兽更早。吃个妖丹就能说话,那还真是稀奇,灵兽可能不用到无相境就能化形为人了。”
他这几句是自己思索,一时忘记了还在意念沟通,没有收敛意念,飞天冰蜥意念传来:“什么是化神期?什么是妖兽?妖丹?你们说我是灵兽,我都不太懂,还有无相境都是什么?”
陈让索性放开思维,将这些信息传达给它,那飞天冰蜥一副心驰神往的样子,传来一个剧烈波动的意念:“原来你们跟之前的天外邪魔一样,也是来自外界的,你们离开的话一定要带上我,等我成为无相境的大能,就去找那两个天外邪魔,给我家人报仇!”
“你有家人?”
“我当然有家人了,我父母亲人都是被那两个天外邪魔打死的,没想到他们已经离开了,我还想等我强大了,再去找他们报仇呢!”
一人一兽沟通许久,陈让又将这些事跟众人讲了,落黄把巨大扭曲的黑幽幽大角往飞天冰蜥面前一丢,说:“成全了你吧。”
飞天冰蜥感激地地吼了一声,大角抵在黑角上,顿时黑白二色光华流转,陈让暗道:太阴之气?厥阴之气?还有性质复杂的五行水气?
远处的小村经历大难,那些鲛人和人族在高山窄道上惊愕凄惶了一夜。那里正好被山体挡住视线,没看到陈让他们的举动和行踪,第二天海水退去,那些人回去各自整理整顿清扫清洁,不在话下。
陈让迎着朝阳呼吸吐纳一阵,起身笑说:“如今几天不吃不喝也没事,只是饿得多了,总是不好,修为进境要快,必须多管齐下啊,吃好睡好炼好,才是三好修行者。”
落黄看了一眼飞天冰蜥,说:“原来听到那些村民说起你,还以为能吃顿好的。”
飞天冰蜥已经把那黑角整小了一圈,眨了眨眼,把角往陈让身上一靠。
陈让笑道:“他说他知道哪里有好吃的,我们走。”
婮羽看了一眼远处山崖,那背后就是鲛人和人族混居的村庄,说:“那些人怎么办?”
陈让摇了摇头,说:“他们与世隔绝,固步自封,不去探查外界的变化,要不是飞天冰蜥照拂,可能早就没了。他们疑心还重,不如就在这山崖上刻下几篇呼吸练气之法,接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
红绡撩着头发说:“你不是说要自然化育吗?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呗,这还不是插手了。”
陈让笑道:“钻牛角尖了。你就是喜欢一刀切,二分法,非此即彼。能成一方天地,才能自然化育,这巴掌大的地方,两百来个人,谈什么自然化育。这些年来在飞天冰蜥照顾下,他们过得太安逸,也该让他们切切实实的感受危机和忧患,才能改观进步。”
红绡噘了噘嘴,说:“反正你怎么说都有理。”
几人在石崖上刻刻画画一阵,红绡看着飞天冰蜥说:“这家伙要跟我们,总得有个名字吧?”
落黄笑道:“就叫小蓝蓝呗。”
飞天冰蜥不屑地打个响鼻,落黄哈哈一笑,说:“那就小冰冰,或者大飞飞?”
那两只大眼瞪着他一动不动,落黄撇嘴道:“我就是开玩笑的。”
红绡斜眼嗤笑道:“肤浅的纨绔膏粱就是只会看皮相外表,取个名字这样的小事,就暴露了你的本性。”
婮羽说:“取名字可不是小事,是一生的印记。”
落黄哈哈大笑,说:“我不肤浅一些,怎么衬托得那谁的梦中人高大上呢?你们说是不是?那谁,您请吧?”
陈让嘴角猛抽,摆了摆手说:“别扯了,它在角上凝聚太阴之气,取个谐音,就叫角英吧。”
飞天冰蜥转了转大眼,点了点头,落黄嘿嘿地笑,说:“看,都满意了吧。”
涂清铃笑盈盈地看着落黄,落黄打了个颤,说:“啊,我好饿,角英,我们去找吃的吧。”
角英双翼一展,纵上半空,向南边飞去,几人也催动真气托起身跟着它,速度却慢了许多,红绡看着远处的角英,说:“什么腾云驾雾,跟这家伙一比,倒像是爬云摸雾的。”
角英一翼滑翔十几里,又掉转身来,几人站在它背上继续前行。
落黄忽然自顾自的无声笑着合不拢嘴,陈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乐什么?”
他眉眼挤成一团,说:“我要是骑着角英回家,保准我那些兄弟亲族羡慕嫉妒恨,那真是大出一口恶气。”
陈让怪道:“恶气?你们兄弟不和睦?”
落黄笑容一敛,并不说话,他拍了拍他肩膀,笑道:“我们同生共死这么久,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落黄叹了口气,说:“我们山辉一族几万族裔,嫡系长房掌权,我不过是···唉,算了,我们如今陷在这里,回不回去得去还是两说的事。”
“总会有办法的,我比你更想离开此地。”
角英在海崖上空飞行,前方地势越来越高,这时日落远海,暮霭四合,黑暗迅速掩来,金鳞片片的海面转眼就成为一片灰黑,幽幽朣朣,他们修为再高,也不敢深入。这一路飞来,他们曾看到遥远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一座岛屿,接着被一张大口吞了下去,这看似平静的远方深藏的恐怖,令人凛然畏惧。
云起骤然,星月不现,前方的林立的高峰如同黑暗中的小岛,几人对之前一幕心有余悸,似乎感觉下一瞬就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出来,将面前的山峰吞吃了。
角英继续攀升,无数高峰被抛在身下,众人眼前一阔,就看到远处一座更高的大山昂然天地之间,山顶白光隐隐。角英高吼一声,满展双翼,向山脚下滑翔而去。
这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云开月出,碎银满地,奇花异树,颜色斑斓,果实累累,馥郁芬芳,飞禽走兽,留翎挂角,几带山溪汇聚成一个湖泊,波光潋滟,青鱼红鲤,吻花逐影。
婮羽惊喜地说:“四面环山,四季如春,元气充沛,居然有这种好地方,角英,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角英把角顶在陈让手上,陈让笑道:“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百多年了,平时一般就在山顶冰盖睡觉,这里就是他的后花园。”
落黄一巴掌拍在大头上,说:“你这家伙还蛮会享受的嘛!”
角英自得地扬了扬头,又把角向陈让贴来,陈让一把推开,说:“去去去,把我当什么了,赶紧把嘴里那黑角吸收了,要是真能说话,省得我费口舌。”
这大东西鼻孔喷了口气,往高处冰冠上飞去了。
次日天光大亮,他们重新审视这片盆地,不同夜晚,一片明丽和煦之色,几人闲游,吃吃走走,看到一处雾气腾腾而起,几人飞过去,却是一汪温泉,方圆三四丈水面,一片氤氲,水底吐珠,洁白的水花咚咚乱冒。
抬头一看,高处正是雪白的冰冠,角英趴在上面呼呼大睡。
红绡突然指着泉水对面说:“对面有一股阴气,有古怪!”
几人飞进浓雾,只见青黑的石壁上有个方形洞口,一人多高,半丈多宽,位置隐蔽,又被热泉水气遮掩,很难发现。
里面黑幽幽,冷气扑面而来,陈让看了一会,说:“进去看看。”
笔直进去几丈之后,就已经到了尽头,落黄怪道:“这洞子等方四正的肯定是人弄出来的,怎么就这么点长?难道是他挖了一会就放弃了?”
陈让看着四周石壁,摸了摸,说:“石壁光滑平整,就像是从外面插了四剑,再把整块石头拔了出去。”
落黄摸着石壁正要说话,红绡抬了抬手,说:“这里面充满了阴气,肯定有来源,但是我们进来搅乱了,你们先出去,我再感受一下。”
陈让说:“自己小心。”和同三人一起出去了。
不多久,红绡在里面叫:“快来。”
几人又进了洞,红绡指着洞顶说:“这里不对劲。”
只见她手指着的地方一块盘碟大的圆形区域比洞壁其他地方的颜色稍微浅一点点,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落黄道:“是机关?”伸手按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反应。
红绡嗤了一声,说:“是机关的话肯定有嵌入的痕迹,这个是连为一体的,这个应该是传说中的运气门。”
落黄疑惑地说:“运气门?什么东西。”
红绡抬了抬下巴,说:“膏粱纨绔不读书,见识少,不知道也怪不得。”却把眼睛去瞟青耕婮羽。
陈让暗道:我也没听说过,只好来个故作高深,沉默是金了,方才不失了无相境大能的面子。
谁知道婮羽蹙一下玉额向他看来,接着其他人一起看着他,他呵呵一笑,一边抬头打量洞顶,一遍淡淡地说:“你不就是为了出个风头么,告诉大家就是了。”
红绡嘿嘿一笑,说:“运气门就是碰运气的门呗。”
落黄说:“就这么简单?”
红绡说:“有些前辈留下的洞府,入口只有特定属性的真气灌注才能打开,一般就是洞府主人的真气属性,留下的功法武技法宝什么的也是合用的,这就叫做有缘。有的洞府甚至需要几种属性的真气同时注入才能打开,就像是碰运气一样。除非修为境界远远超过以前的主人,依仗浑厚的修为硬生生撑爆运气门,但如果有这样的实力,还在乎那里面的东西吗。”
落黄恍然说:“难怪以前听到说发现了前人洞府,那些丹气境的呼朋唤友一起去探宝,我就想不明白,自己悄悄的去拿了就是,还叫上那么多人同去,原来是这个缘故。”
红绡面色凝重地接着说:“运气门洞府都是化神境以上的,所以一般说是神仙洞府,而且即使开启了运气门,还有护洞阵法,甚至还有护洞的神兽什么的,运气门这个东西,实际上也是一个门铃,只要有人触动运气门,洞府里面的人就会感知到,你们说要不要试这个?”
婮羽说:“这有淡淡的煞气,恐怕不是什么好人,万一对我们下手,我们一个都跑不了。”
红绡咯咯笑,说:“看你们吓得!我们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主人已经不在了。不然我们在外面就只能看到一面石壁,根本看不到洞口。”
陈让心中一动,抬手按在洞顶那块圆斑上,催动阴气,使得真气化为纯阴,往里面灌注。
斑纹微微一亮,又暗淡了下去,接着没任何反应了。
他又催动阳气向圆斑灌去,这时那圆斑渐渐发亮,不一会如同在洞内亮起一盏大灯,金光煌煌。
圆斑两侧又渐渐各出现一条蟒状暗纹,如同在两侧洞壁中探出来,柱起长长的躯体,那圆斑正好在两条暗纹末端中间。
众人又惊又喜,那两条暗纹渐渐成型,有角有须,有鳞有爪,栩栩如生,仿佛在洞顶扭动,红绡兴奋地叫道:“龙纹,是真龙纹!二龙竞珠运气门,我看过图的,一模一样!”
落黄急道:“现在怎么搞?能开吗?”
红绡看着洞顶不说话,陈让说:“我真气耗了大半。”他收手落下地面。洞中顿时一黑,刚才的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
婮羽连忙给他加持恢复,落黄说:“有办法打开没?”
红绡说:“那两个暗纹应该是需要水火两种属性的真气,我的火属性真气不纯粹的,婮羽的水属性真气更不纯粹,看来我们运气不好。”
落黄眉头一挑,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陈让说:“那就试试。”调息过后,又催动阳气去灌注洞顶圆斑,红绡和婮羽等暗纹出现之后各自灌注龙纹。
几个呼吸之后,一淡青一暗红两条龙形显得饱和丰满,活灵活现,似乎要破壁而出。
然后,就真的破壁而出了。
追逐着耀日般的大光球,一起往洞穴尽头飞去,没入参差的岩石中,洞底部的岩石光华一绽,瞬间消失不见,露出荧光幽幽的一道门。
大门左右两扇,各有一条龙形从地面门角探身而上,高处居中是一个圆球,跟之前洞顶的图案近似,浮雕得细致立体。
五人走近,落黄说:“这里没有丝毫的切合痕迹,那么大一块石头就一下不见了,真是难以理解。”
红绡不以为然地说:“金毛就可以吞金化石,炼石为气,它不过是一只还没结丹的灵兽而已,这种神仙洞府有这样的变化,有什么稀奇的。”
落黄嘿嘿一笑,说:“我只是想不通这个原理。”
陈让心有所悟,说:“一阴一阳演化万物,五行是阴阳演化而来,五行阴阳激荡又表现出风雷山泽等等具体形象,同样,万物也可以复归于阴阳。”又暗暗思忖:不知道什么境界才能做到阴符珠中所说的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
陈让和红绡婮羽又向浮雕注入真气,洞门微微一震,向两侧退去,两侧洞壁坚硬的石头仿佛是静止的水面,大门就像沉了进去,不留下丝毫痕迹。落黄看得啧啧称奇。
洞门渐开,众人眼前一柱亮光越来越宽。
只见门内洞体十几丈见方,圆形的洞顶镶嵌着亮石明珠,中间一个石台,高不足半丈,台上什么都没有,整个洞中空空荡荡,众人大失所望。
红绡叹气说:“难怪没有护洞阵法,原来什么都没有!”
婮羽指着右前方一个一人高的通道说:“那里煞气怨气好重!”
几人往那边走去,陈让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灰白长袍背对入口面壁盘坐在那里,长袍下露出半截深灰色剑鞘。
可能是被他们带动了风,那人一头灰白色长发滑落,露出晶莹透亮的后脑骨。
不知道死了多久。
这石室只有一丈见方,几人一眼就尽收眼底,他们走到灰白长袍尸骸边上,仔细查看。
落黄说:“这是肯定是化神境人了,骨质跟水晶一样,我曾经跟父亲参加过几次拍卖会,见过化神境的人骨头,就是人说的神骨,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那次远远的看都似乎还有些不纯,这个看起来没有一丝杂质。他怎么会死在这里呢?”
陈让暗暗点头,心道:炼骨如结晶,确实称得上是化神了,这才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啊,不知道血肉筋膜有什么样的变化···
涂清铃蹲下身讶道:“这里有字!”
众人都在看化神尸骸,倒都没有注意地面,只见那人身前地上刻着茶杯大一个的几列字:
‘后人有缘,当取吾剑,血洗九郎殿!’
五人之中就只有涂清铃和青耕婮羽没有法宝护身,涂清铃又一向用剑,低腰就准备取剑。
青耕婮羽忙拉住她,说:“这剑煞气很浓,而且这位前辈死前怨念执念很重,要是拿下这剑又不为他达成心愿,可能···可能···”
涂清铃站起身来,看着陈让,陈让皱眉道:“这位前辈也不知道什么身份,正邪难辨,九郎殿又是什么势力,在哪里我们都不知道,先不急取剑,看看他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没。”
他在一侧深深鞠了一躬,说:“前辈,得罪了。”
他刚解开灰白长袍胸襟,就有什么东西叮当一声掉在地上,长袍丝滑如新,显然也是一件宝物,他把袍襟摆开,就看到水晶般的胯骨上有一道巴掌大的九色令牌。
这令牌精致无比,上尖下方,像是一个扁梭被截掉了下面五分之二,中间一个圆,上面刻着个陆字,圆外九道颜色向外辐射。
另外一面是一身九头九尾的怪兽肖像,九颗头颜色不同,神态各异,九条尾巴向外辐射,跟另一面的颜色正好连在一起。这边才是正面。
陈让怪道:“看这样子,可能就是九郎殿的令牌。”
红绡摸着下巴说:“这人带着九郎殿陆字令牌,却要血洗九郎殿,看来有些故事。”
婮羽说:“那还用说。”
涂清铃突然说:“剑柄上也有个陆字。”
几人看了看,剑柄如同白玉,其中几条深黑的纹路隐隐带着暗红,仿佛是在剑柄内部天然而成,并不规整,显得深邃凶厉,却又不乏灵动,红绡说:“像是陆渊两个字。”
落黄瞪大眼说:“神剑有名,跟我的碎山锏一样。”
红绡嗤道:“你那破锏上的字是刻在外面的,这字是长在里面的,意境也完全不同,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
落黄尴尬地嘿嘿一笑,说:“那这么好的东西,管他什么九郎殿呢,又不是说我们马上就要去做了,以后有机会再说,慢慢来嘛,这位前辈你说是不是,要血洗九郎殿,也总得找到那地方,有那个实力吧。”
陈让点了点头,说:“清铃,取剑吧。”
涂清铃晃了晃身子,说:“这样的重宝···夫君,还是你取吧。”
陈让呵呵一笑,说:“你取跟我取有什么分别,取吧。”
谁知剑被那骷髅死死扣住,涂清铃居然扯不动,正要催动真气硬拽,陈让忙抬手阻止了,向骷髅鞠躬道:“前辈的心愿,我们夫妻有生之年,一定竭力完成。”
那水晶般的骨架咵啦一声散落一地,许多骨头碎裂成小块,头骨也在后脑处出现无数细纹。这人之前受伤极重。
清铃鞠躬一礼,去拾长剑,发现似乎重得难以形容,纹丝不动,她划破手指,抓住剑柄,鲜血渗入。
屈指缓缓推出半寸,众人就感觉石室一冷,剑光深沉,随即光华一黯,那剑身居然跟一块灰色石片似的,粗糙不平,剑刃还有细小的缺口。
注入真气,剑身又隐隐发光,她轻挥几下,怪道:“已经气血相连了,怎么不能纳入穴窍收进体内?我也没有感受到任何信息。”
落黄手掌一摊,掌心一支两寸长的黄澄澄小锏转动着,说:“难道这剑不能大小如意?也没有法宝威能技法?那还不如这个碎山锏呢。”
红绡啐了一声,说:“这剑就是洞内的阴气之源,怎么可能差得了。”
落黄咧嘴:“试试不就知道了。”
涂清铃用力向前劈出一剑,众人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向剑身,未及防备,身子一晃,青耕婮羽更是打了一个趔趄。
一道清朗如月的幽寒剑气倾泻而出,冲进山壁,顿时地动山摇,石室六面都爆裂开来,山体里面轰隆作响,涂清铃脸色发白,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
陈让一把揽住她,往外面就跑,一边叫:“快走!要塌了!”
落黄抓起那灰白色长袍,拉着青耕婮羽也抢出门去,红绡长袖卷起那颗水晶头骨,也随之跟上。
几人刚冲出温泉水雾,角英就从天上飞下,吼叫:“地震啦?火山爆发啦?!”
仿佛是回应他似的,地面开始摇晃,地下似乎有千军万马奔腾,身后的温泉喷涌老高,打了他们一身水。
高山顶上的冰盖一冲而起,在半天云里碎成无数丈余大小一块块,接着灰烟红光冲破天际,无数大石块混杂在冰块中向四面八方坠落。
五人飞到角英背上,不用多话,角英振翅飞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