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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云陈二州了前尘

累月争战苦,绝域斗兵稀,是夜起白刃,猛士尽掩旗,月朗星稀照孤城,雕窗朱梁声凄凄。

陈让拖着槌头率人接近了东门,城墙巡夜的借着月光看到人影叠叠绰绰,大叫一声不好,敲起警钟来。

钟声大作,他也不再遮掩,大喝一声:“举火!”竭力运起真气,卯足了劲飞奔,举着门板盾抵挡飞石,将那铁链槌头抡得呜呜闷响,欺近城门。

身后刘知远等人就地放起火来。百里苍木见到信号,十万大军齐动,四面八方的黑暗中亮起无数光芒,闪耀的火把如同巨浪狂潮铺天盖地向云州城涌来,杀声震天。

轰隆巨响,城楼地面都晃了几晃,巨石城门塌了一个凹坑。卫戍方知陈让之凶悍,骇然失色。

陈让提前举火不是因为云州城内警钟响,而是对打破城门很有把握,使得进攻节奏更紧密。而且总攻就在今晚,没什么好多想的了。

这个槌头做成流星锤的样式,冲击力巨大。即便如此,他也不禁暗赞这城门当真结实。继续抡起大槌头猛砸,不过几下,城门轰然倒塌,大大小小石块滚堆了一地。

李浪冷知秋百里知离率数百精锐随之涌进城门,人轻马快,城中卫戍还没到位,守备凌乱,加上苦熬了几个月,面黄肌瘦,哪有勇气对阵?陈让率众高呼:“降者免死!”抡大槌势如破竹,连破两座瓮城,杀进城内。

百里苍木亲率一万精兵随后也冲进了门,城中大乱,民无斗志,兵无战心,跪降者无数。

有人大骂陈让:“反复小人,言而无信,禽兽不如!”

他自不理会,百里苍木大军已经进城,这些事不劳他操心。

王铁生率众在啼风卫西营驻地负责看押秦蓉等人,这里离西城门近,准备第二天要挟陈让呢。

是夜战起,但他白天轮值了,寅时深沉,正睡得迷糊,听到喊杀声临近吓得一滚下地,手忙脚乱的结束了衣甲,刚走出门,一只手还提着裤带,就看到一个大槌头迎面碾压下来,哪里躲闪得开,连人带门墙成了一堆肉酱。

陈让抓俘问明了情况,一路急赶,啼风卫西营离东门虽然有些远,他心念秦蓉,来得还是极快,加上这山谷是旧地,他十分熟悉,直奔统领府,结果了这厮。

走进看押处却只看到秦蓉一个人瑟缩在墙角暗处,顿时心中一冷。忙蹲下身去扶住秦蓉的双肩,抚着她青丝,擦干她泪痕,半晌憋出一句话来:“你还好吧?”

秦蓉瑟瑟的哭,许久才讷讷的说:“让哥,我对不住你,没脸见你,看到你好,我也开心了,让我死了吧。”说完就往墙上撞去。

陈让拉住她,咬牙道:“雷龙呢?”

秦蓉又哭了起来,陈让回头道:“找个活口。”

李浪提着一人丢在他面前,那厮哆嗦着软在地上,他看了一眼,说:“把这里的事情细细说来,一句不实,打成肉泥!”

那人连连说是,声音颤颤地说:“雷家的人被抓到这里以后,那个雷龙大叫冤枉,说他们跟王爷有仇,王爷是不可能为了他们停止攻城的,能够让王爷停止攻城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娘子,这位秦蓉姑娘。”

“然后议事堂来了个长老,在牢里呆了一会。小的身份卑微,没进到里面,后来雷家的人就都走了,只留下了她,后来王统领就···就强辱了这位姑娘,还有他亲近的人也都···”

陈让咬牙大叫一声,一拳向这人打去,劲风压面,这人闭眼惊叫抖着尿了一地。

他终究克制住了自己,抱起秦蓉,从那人身上跨过,杀意凛然地离开。

那人哇地吐出一口黄水,往后仰倒,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竟还是吓死了。

陈让带人直奔雷家,一脚踢开大门,喝道:“一个不留,给我把这个地方烧成陶土,万年寸草不生!”

秦蓉在他怀中虚弱地挣扎,语出如丝:“我的孩子···”

陈让深吸了一口气,说:“把人都提到这里来。”

雷龙被李浪提着跪在地上,陈让咬着牙恨恨地说:“给我一寸一刀剐了他。”

李浪嘴角一抽,动手施刑,雷龙疼得面容扭曲,他接受不了现实,面对不了眼前人,尤其是在秦蓉面前面对,而秦蓉却在那人怀里。

曾经被他玩弄于鼓掌的土鳖,竟然有了这样的气候,想起自己还跟陈让套过交情,对风雪吟诗饮酒,更是恼羞成狂。他一向工于心计,表现得温文尔雅,倜傥风流,但这个时候,却崩溃了自我心设,状若疯癫,狂笑不止:“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哈哈哈,你剐了我,你爹娘能活过来吗?啊!···不疼!不疼!···哦嚯嚯···不疼!···”

雷群老泪纵横,与三个子女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两岁多的小孩在哭喊:“爹,爹!娘,娘!坏人!”

雷龙狂乱嘶吼,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对对对!我的好儿子,记住这个人的样子,他就是杀你爹的坏人,害你娘的坏人,你长大了一定要杀了他,杀了他!像这样一刀一刀的剐了他,剐了他···”

陈让冷哼一声,说:“割了他的舌头!”

李浪手腕一翻,一截舌头掉在地上,雷龙依旧呼噜噜的叫,血水乱喷。雷群一声大叫,捂着胸口栽倒在地。秦蓉从陈让怀里挣扎下来,和孩子一起扑到雷龙身上,哭道:“让哥,算了,让哥,算了···”

李浪骂道:“这样的畜生,你还护着他!”

秦蓉哭着说:“不要折磨他了,求求你们不要折磨他了,求求你们。”

陈让仰头朝天,两眼紧闭,许久,长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他步履蹒跚,似是老态龙钟,身形萧瑟,走出了院墙。

云州城破,陈让和百里苍木收编俘虏,抄没几大世族家产,出榜安民,派驿马报捷。

两月之后,归海明亲至,立朝廷、设三司六部,颁法令,通商道、减租赋、分田地、复生产、开学堂等一系列新政,得到百姓拥护,又有武力威慑镇压,局面渐渐稳定了下来。

陈让和归海明站在云州城白玉楼最高处,两人各持一片龙形玉玦,相视一笑,归海明看了看远处说:“你是这里有记载以来第一个修成真气的,我是第一个统一三州的,我们以此为名义,筑台祭天,再下令把陈州云州交界处那一片瘴气森林烧了,然后统军队役民夫把流往巨坑中的水源改道,灌溉良田,一年之后,我们就可以探秘藏了。”

陈让点头说:“好,不过筑台祭天,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归海明摇头道:“你也看到了,那古书上多有祭祀天地的记载,还说国之大事,唯祀与戎,这祭祀是跟战争并列的一等一大事,我当初也不解,后来在国中试过两次,能不能感召天地不说,但是重在仪式感,对树立皇族威严,聚拢官心民心大有效用。”

不久后,皇帝携手并肩王率文武百官前往三州最高处白云山顶祭天,其时燃起朝天香烛、念诵祷文祝词、献祭三牲五谷,其后,皇帝激动万分,声称得到了天神感召和褒扬,要他代天巡守,破除恶地,造福百姓。

于是皇帝下令火烧南边的迷障森林,凡是参与烧荒造田的,所得土地都归个人所有。

此令一出,民声沸腾,有不少世族都蠢蠢欲动,后来见朝廷睁只眼闭只眼,也就安排仆役大肆烧荒。

是以云陈二州接壤之南一派乌烟蔽日,火舌腾空,不分昼夜,甚至因争夺烧荒地盘而发生不少械斗,平坦肥沃之处,还多是被世族大家占据了。这是后话。

陈让早在祭天之后就驾着辒辌车带着云荷潘月璇李浪三人一路向东,回到了陈州城。

李伯源苦笑:“原想让你到小西国搅扰后方,没成想资敌以搫助,倒过来破了云州城。”

李浪赶着说:“爷爷我跟你说,我们一路所见,那边人们安居乐业的,也没有遇到过匪寇劫道,反倒是我们这边乱七八糟的,还真不如让那皇帝一统三州的好。”

李伯源摇头说:“小西国那一套我早研究过了,他们宣扬忠君爱国,所谓修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这一套礼教下巩固皇族地位,这么多年一代一代的洗脑教化下来,确实已经根深蒂固了,现如今他们把这一套搬到这边来,奉他们归海家为皇族,凌驾于其他世族之上,生杀予夺。所谓皇族,不过就是通过一些明的暗的手段把其他世族都压服了,在骨与血上建立的统治。”

陈让点头道:“诚如老伯所言。但只要能给百姓一个清平世界,有何不可?”

李伯源叹气说:“话虽如此,心有不甘,从来只有人跪我,如今轮到我跪人。罢了罢了,我老头子估计也跪不上他,只是这李家,以后还要你这个一字并肩王多多照拂一下。”

几天过后,一队人马来到陈州,一路锣鼓唢呐,径直往城主府而去,好不热闹,引得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看,只见当先一面大纛上写:并肩王享礼。

那高头大马的差官下马,在城主府外高声道:“请一字并肩王迎礼。”

黄标报进门去,陈让等人鱼贯而出,在府门外站定,那差官昂头说:“还不跪下听旨?”

陈让横了他一眼,那人凑近几步,说:“现在满城众目睽睽的,王爷就做个样子吧。”

陈让皱眉道:“我不朝不名,不趋不拜,当着皇帝的面都从不行礼,还待跪一张黄布?要宣就宣,不宣就滚。”

那差官面皮几抽,干咳几声,大声说:“既然并肩王大战腰腿受伤不便行礼,那就免了罢。并肩王听旨:朕奉天承运,一统三州,一字并肩王陈青山瑰文耀武,居功至伟,朕以陈州之地嘉之,令永为陈州之主,州内一切事务自专,不必上报。再赐黄金千两、锦缎百匹···”

陈让叫黄标收了东西,让齐不周招待来使,自顾自回去了,耳边听到后面来使人群中有人说:“这并肩王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他不过就是···”

陈让懒得听这些,回到厅中坐定,李浪哇哇的说:“什么以陈州之地嘉之,这陈州本来就是主公的,他又不曾拿去。”

云荷说:“归海明开始对你下手了。”

李伯源点了点头,说:“这是他惯用的伎俩,在人前造势,给你令人羡嫉的厚赏高爵,许你种种特权,位极人臣。在外人眼中走在了人生巅峰,让人非议。这以后如果你稍有差池就会被他抓到把柄做文章。很多世族就是这样被各个击破的,不过也是小西国那些世族蠢,得意忘形了。即使你再小心谨慎,低调为人,他也会给你穿小鞋,最简单的,比如安排人骄横跋扈的当街杀人,声称是你的人,口出狂言,泼你脏水,那时候你就是千夫所指,万人唾骂。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等到时机成熟,就一举发难,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这就是利用多数人的力量,你为多数人谋得了清平,到后来这不明真相愚昧之极的多数人就是攻伐你的主力,你就是天下无敌,也不可能以一敌国。”

云荷接着说:“我们驻陈州,可以说是一座孤城,五座大城他有其四,资源更是占了九成以上,他如果要攻打陈州城只需要顺白水河而下,旦夕可至,现在我们非常被动啊。”

陈让沉默一会,哈哈笑道:“老伯,荷儿,你们都深谋远虑,我自愧不如,但是眼下还不至于有什么祸端,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实心里在想:我是要离开这个地方,去追求更高的修行境界,这些东西,根本就不在我眼里。

李浪叫道:“那我们现在就招兵买马,操练军队,到时候或许还有一拼之力。”

几人又沉默下去,陈让起身说:“不可,我以个人身份跟他打交道,祸不及大家,一旦招兵买马,正好落人口实,到时候就是一竿子打翻,我这就去云州,辞去这一字并肩王,隐居白云山,让出这陈州之地,好好做一做他说的青山上人。”

李伯源拍手叫:“你小子跟我想到一块,咱爷俩就是有默契,只是我怕你舍不得这刚打下来的基业,才没好开口,好好好,咱爷俩一起隐居去,太好了!”

云荷恍然一笑,拍手说:“让哥,依我看,归海明此举应该是试探你的态度,如果你接下陈州,他就会真正开始对付你,如果你放手,他就放心了。”

陈让点头,想起那古书上看到的门派攻伐之事,说:“各位,我有计较了,我们在白云山开山门,独立世外。”

“山门?”

“我们在山中教授武艺,真气修炼之法,凡是上山拜师学艺的,都收些粮米钱财,加上山中野味,自己种植饲养些,就解决吃饭穿衣这些生活问题了,另外我们不与国家为敌,学成下山的人都可以自行其是。”

黄标嚷道:“啊,我知道了,就是别开生面的占山为王!”

陈让笑道:“你这样说倒也可以。”

潘月璇低着头说:“师父去哪,我也去哪。”

李浪急叫:“我也一样!我也一样!”

李伯源臭着脸骂:“你们都去了,扰我清净,而且我那只有三间茅屋,住不得这许多人!”

潘月璇倩笑:“我家从族鲁家,专攻泥瓦活的,我这就回去让他们帮忙建造房屋。”

李伯源嘴皮直抽,说:“好吧,有你们陪我老头子,应该也不错!”

众人议定,陈让径直去了云州城。

他杏袍金甲上了白玉楼,这还是陈让第一次穿皇帝所赐的行头。

楼中文武大臣分班站立,皇帝归海明端坐高位,陈让作了一揖,说:“吾皇在上,臣本山野之人,不习朝廷大事,今日三州已定,蒙陛下赏赐再三,不胜感激,然臣本性闲散,特来请辞陈州主位,还请陛下另择贤能治理,臣欲归隐山野,在白云山开一山门,不问世事。今后若有子弟上山学艺,不论贫富贵贱,都可开堂授学,绝不敝帚自珍。这些弟子下山之后,依然各行各是,山门不干涉。”

归海明没有说话,高位者就是有不说话而让下面的人不得不说话的场势,静了一静,下方一名官员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出列说:“微臣斗胆,敢问并肩王这是要别立门户,将三州年轻俊杰拢入囊中吗?皇上,此举万不可行!弃小而不就者,有图大之心,陈州一州之地不可谓不大,而并肩王弃之如敝履,所图之大,不言而喻,试想,十年之后,不知道朝中多少臣子会称并肩王一声师尊,到时候只怕···只怕”

陈让看了他一眼,那人把胸脯挺了一挺,陈让斥道:“陛下尚未说话,你却在这里嘤嘤作怪,我所图之大,岂是你这等蝇营狗苟之辈所能度量的!”他这是暗骂归海明了,转而看向皇帝,弯腰笑道:“此间知我者,唯有陛下而已。”

归海明站起来哈哈大笑,说:“准了!”

退朝后,两人又站在白玉楼最高处,归海明笑道:“上人作此决定,倒也没出乎我意料之外。”

陈让捏着龙形玉玦把玩,说:“皇帝让人到陈州大张旗鼓的走那么一遭,我也只好到殿上唱那么一出,你我之间,不如开诚布公,我那只红色猫头鹰确实就是大颙一族,不知道什么缘故,刚开始它喊了一句‘哎呀玩完了’,那时候有好几丈大小,真是遮天垂云,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就变得跟平常的猫头鹰一样大小了,只是毛色还是赤红的,初时还有灵智,居然啄了几本书上的字在桌子上拼出几句话,自称小神,是大颙一族,叫做颙燚,误陷至此,称这里为元荒禁地,又称我为上仙,并说一生甘愿为我坐骑,只求带它逃出这里。”

“那还真是奇了,我那只喜鹊倒没有这样灵异的情况。元荒禁地吗?难怪历代派人去探边境,不是疯了就是死了,同去的人看到前面探路的人在原地打转,甚至有的拼命转到精疲力竭吐血而死。看来我们这三州之地不简单呐,那些神仙妖怪到这里都会成了凡物,说不定我都吃过妖怪了!咦,怎么就从没听说有人从外面进来呢?你觉得秘藏中会有离开的方法么?”

“既然有一丝希望,那就必须试试了。”

“说得是,迷障森林烧荒也烧得快差不多了,我这就让百里苍木率军去移山易水。”

迷障森林被烧成了一片灰土,皇帝下诏令烧荒地主随同十万大军开凿水道,这些人正愁没有水源灌溉,此时朝廷牵头,自然一呼百应。

陈让在白云山开辟新居,房舍落成的那一天,他也打通了第三条经脉:厥阴心包经。双手经脉通了三条,开了上身四十一个穴窍,双脚却一窍不通,他委实感觉到有些头重脚轻,下盘失据了,不由得苦笑。

此后,上白云山来拜师的人络绎不绝,反倒累坏了齐不周黄标等人,幸而有刘知远冷知秋百里知离来到,被陈让拉做执事,缓解了不少压力。

没过几日就发现,真气两个字的吸引力太大,来的人何止上万?小山谷人满为患,连方便的地方都没有了,只好往山林里拉泄,垃圾更是无处安置,又正是炎夏,蝇蚊滋生的快,搞得山清水秀好端端一个山谷邋遢无比,臭气熏天。

就连陈让云荷幽居的小竹林也多了许多大花蚊,虽然不至于被叮咬了,但嘤嘤嗡嗡不绝,委实乱人心神。翠竹之间,清泉之畔,好端端的说着话,一阵风吹来,满是屎臭尿臊味,情何以堪?

这样下去如何了得,他只好让齐不周带人把考量地点放到渡头集市,考量标准也一紧再紧,只有考核合格的人才带进谷中,又让邵西李定率人清理山林,潘家麾下的鲁家人更是日夜赶工,以山谷为中心,靠着山麓几里地加建房屋。

李伯源苦恼道:“这搞得比陈州城主府还热闹了,叫什么隐居!?真是失算,大大的失算!”

陈让摸着后脑袋说:“这事怪我,我若是私下里跟皇帝说,暗暗的了了,也就没这么多事,当时脑子一热,想既然他明来一道,我也就明里回一道,唉,我本修行之人,何必在乎世俗眼光和口舌是非,真是庸人自扰啊。”

李浪叫道:“这狗皇帝也真是够了,把你要教授真气修炼之法的消息搞得是个人就知道。”

陈让苦笑说:“这也怪我在白玉楼议事堂一时口快,说出愿意教授真气修炼之法,绝不敝帚自珍的话来。当时朝堂中也不知道多少对耳朵听着,事后自然不知道多少张嘴巴传出去,但多数还是在世族中流传,皇帝不过是加把火,索性出了榜文广而告之,这么一来,平民庶族也就都知道了。”

黄标闷声说:“这皇帝还不算坏。”

云荷说:“也不算坏事,如今山门初开,正需要人手,安排新进的弟子干些活,一方面减轻了大家的负担,一方面也磨磨他们的性子。”

潘月璇翘着嘴角望屋顶说:“我就是大师姐了,那些人都归我管,怎么样?”

陈让说:“你肯操这份心,那最好不过。”

众人释怀,笑谈间有人来报:“渡头集市有一个人年纪超过了二十岁,但是他说跟上人是故交,齐老大让他破例参加考核,但是他吹气气息不足,提石提不够高,跳远也没过线,十项有三项不够格。然而他还是吵着非要跟上人见一面,上人见还是不见?”

陈让笑道:“既然来了,叫他进来就是。”

那人进来拜倒在地激动的说:“上人,我总算见到上人了,想当初我有幸和上人两次交手,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事到如今,想起来都都都···”

陈让一看,这人是面熟,却又想不起来是谁了,便有疑思之色,那人爬了两步,抬起头来说:“上人忘记小人了?小人王猎啊,第一次在雷龙家吃酒,在操场跟上人交手,被打到池塘里,第二次是在云州城擂台。”

“哦!原来是王猎兄,快起来快起来。”

王猎又惊喜又忐忑,满面是泪,带着哭腔说:“都怪我有眼无珠,没有早早的追随上人啊,不知道现在上人还肯收留我吗?”

陈让看了一眼黄标,说:“给王猎兄安排个事务,到时候随堂听讲。”

王猎喜上眉梢,跟着黄标出去了。

李浪说:“这人本事平平,一副低眉顺眼的逢迎相,我不喜欢。”

陈让看着王猎背影,细细想起过往种种,他刚出山野,在雷群家喝寿酒那一日,蒙着脸打他以及事后冷嘲热讽的人群之中,唯独没有王猎,云州城打擂台的时候,还差点迁怒于他了,说:“这人本性也不坏,只是出身不好,不得已而已。”

心想:我若是没有遇到云荷和李伯源,怕也好不到哪去。自身固然重要,跟什么人在一起也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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