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祸不单行

“那真是太奇怪了，哥们儿！”山姆在山脚下一见到缓缓向他走过来的张天佑就立刻感叹道，但他脸上的表情扭曲得像刚吃了一坨屎一样。“我必须得承认，”山姆又开启了唠叨模式：“白十字复制的外星太空船被一个外星人劫走这件事，听起来比一个男人怀了他的同卵双胞胎兄弟还扯。”

“谁怀了他的同卵双胞胎兄弟？”张天佑不可思议地问，脸上满是苦笑。

“哦，别管这个了。”山姆也忍不住笑起来。“所以，我们接下来该干什么？”他问道。

“接下来，我要找个方法联系一下总部。”张天佑说：“你知道这附近有通讯站么？我是说，除了那些大楼里的？”他冲着山后面的方向耸耸肩，那里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米国鹰炸的差不多了。

“用你自己的电脑怎么样？”山姆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口红状的金属物体。

“山姆，你可真神了！”张天佑惊讶地看着电脑说。“你是怎么......”

“哦，别激动，哥们儿。我是从杰克的口袋里偷的。”山姆愧疚地笑笑。

“你这小子，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张天佑接过电脑，高兴地说。他按下开机键，然后把电脑放在山坡上立好，蹲下在虚拟键盘上输入指令。

“好了，你能停止盯着它吗？这里面可全是绝密信息。”张天佑看见山姆一直盯着电脑操作界面，问道。

“抱歉，哥们儿。可它......我是说你的电脑实在太炫了。”山姆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走远了些。“我站这儿行吗？”他在五米开外的地方问道。

“如果你转过身去，在我和总部联系的时候捂上耳朵什么都别听就更好了。”张天佑说。

“这办法简直太逊了！一会儿好了记得叫我。”山姆调侃地说，不过他听话地转身用双手捂着耳朵。

张天佑暗自笑了一下，不过当钱将军的影像出现后，他立刻收起了笑容。

“你跑哪儿去了！”钱将军焦急地看着他抱怨道：“怎么这么久才联系！”

“抱歉将军，说来话长。”张天佑说。

“说说什么情况，比预定时间晚了整整5个小时，我还以为你死了！”钱将军拍着桌子嚷嚷道。

“嗯......是这样的，将军，我到这儿不久就被白十字的人扣留了，后来抵抗军救了我，然后他们的人带着我进了实验室，我和外星人握手了，之后它跑了，十分钟前它坐着白十字复制的外星飞船消失在上空，我想此刻它已经回到地表之上去了......”

“等一下！”钱嘉雁说道：“你说的太快了，再说一遍。”

“嗯......就是......我被白十字的人扣留了，抵抗军救了我......”张天佑还没说完就被钱嘉雁打断了。

“停！我不是让你说这个！你说你和外星人握手，然后它跑了？到底怎么回事？”钱嘉雁面容焦虑地问。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张天佑挠着后脑勺说：“握手时我好像进入了一号试验体的记忆，当时我的大脑接收的数据流很大，我只隐约记得我看到了它们的历史现在和未来，之后这个过程逆转过来，它进入了我的大脑。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做到的，可它应该是用我的脑子控制了实验室的研究人员逃出去的，而后它逃到树林边缘，正好赶上米国鹰的第一波轰炸，白十字把复制的外星飞船调来了。老实说，我不知道它是怎么上的飞船，可能是某种与飞船之间的心灵感应吧，但是事实结果就是，它上去了，而且开着飞船消失了。”张天佑两手一摊，脸上充满歉意。

“这不怪你。”钱将军认真地看着张天佑说，语气变得平稳了。张天佑看得出来，她又陷入了沉思。不一会儿，钱将军说道：“所以你看到了一号试验体的记忆，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张天佑点点头，满怀希望地说道：“是的，我想我知道了对付它们的方法了。”

钱将军一惊，说道：“快说！”

“将军，还记得我之前跟您说的外星超级计算机圣域吗？”张天佑说。

钱嘉雁眨眨眼。“当然。”

“大灾难那天来这里的太空船，我想不是外星人操纵的，而是圣域操纵的。太空船的结构太过复杂了，外星人根本操纵不了，必须依赖圣域。它们在太阳系的某处建了一个类似基站的空间站，这么多年来圣域的信号都是从那里传来的。”

“你的意思是，”钱将军认真地看着张天佑说：“只要我们能想办法接近空间站，然后摧毁它，就能切断外星人与圣域的联系，也就会使太空船的防御功能失效？”

“理论上讲，是的。我认为太空船的防御功能才是人类大灾难的始作俑者，没了它，它们就会变得比原来虚弱很多。”张天佑推测道。

“嗯，你的猜想和之前老罗分析的差不多。太空船里有它们的能量源跟压缩技术，外星人的大部分武装力量都依赖于太空船的核心，停摆它就是我们赢得战争的关键。”钱嘉雁想了想，然后说道：“这样，天佑，报告一下你现在的位置。”

“我在西南侧人造山丘的正面，阳电子炮的下方偏南方向。我可以把坐标发过去。”说罢他按了虚拟屏上发送坐标的按键。

“我收到坐标了。”几秒后钱嘉雁看着墙上的投影说道。“你失联期间，我军已经成功攻占了新华府区，现在战局刚刚稳定。天佑，我现在发给你新的地图，你需要按照地图穿过隧道到达新华府区与我军主力部队汇合，明白了么？”

“是的，清楚明白。”张天佑点着头说。

“嗯，当你到达那里，我需要你去找......”屏幕抖动了一下，然后就变成了一片白色。

张天佑困惑地盯着屏幕，量子卫星从来都不会在通信中间中断，到底发生了什么？电脑上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对话框，提示没有信号。张天佑把电脑从地上拿起来，他打开刚刚传输过来的地图文件，里面除了位置坐标什么也没有，奇怪的是，定位系统好像也同时不工作了。

张天佑尝试着重启电脑，然后拿着它四处走动，可是电脑死活提示没有信号。他想，也许他应该先去新华府区，然后再想办法，于是他关了电脑揣进兜里，向几米外的山姆走去。

“山姆，”张天佑拍了拍山姆的肩膀：“我们走吧。”

张天佑把军用卡车开到抵抗军的营地附近停下。“我想你到站了。”他对山姆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嗯？”山姆冲张天佑笑笑。他下了车，向抵抗军大营的方向走去。

张天佑看着山姆的背影，突然有些空虚，不过他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摇着头重新发动卡车。张天佑把电脑卡在车子的仪表盘旁边，没了定位系统他就只能自己研究地图，好在有抵抗军大营作参照物，这件事一点儿也不困难。

大约十分钟左右，张天佑已经研究好全部的路线了，他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等等我！！！！等等我！！！！”张天佑从反光镜里看到山姆举挥舞着双手，向军用卡车这边飞奔而来，他身后几百米左右的距离，几个米国鹰的军人正在拼命追他。

“操！”张天佑用中文骂了一句，他把脚放在油门上，准备随时给一脚地板油。

山姆一直喊叫着，挥舞着手臂，然后咣当一声跳上了卡车的后仓。说时迟那时快，张天佑一脚油门轰到底，军用卡车咣了一下，差点儿从地上飞起来。不过它最终还是稳住了，发动机嗡嗡响着，顺着并不平整的土路一路颠簸而去，把米国鹰的军人甩得远远的。

“滚蛋吧！去他的米国鹰！”山姆在后仓冲着那些军人挥舞着拳头骂道。

车子开出去很远了，张天佑停下车，让山姆做到副驾驶座上来。“刚才谢了。”山姆一上来就说。

“不客气。他们是怎么开始追你的？”张天佑问。

“哦，别提了！”山姆垂头丧气地说：“我刚到抵抗军大营就觉得不对劲，那里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被外星人干掉的倒不清楚，不过已经物是人非了。我想去我们头儿帐篷里找点儿吃的，他总是喜欢私藏一些食品。可是我还没走到帐篷那儿，就看见里面有几个米国鹰的士兵也在搜刮东西，他们看见我的军装就知道我的阵营啦，所以一起追我。我说这可真够乱的，外星人，白十字，米国鹰！”山姆大声抱怨着。

“还有你们抵抗军。”张天佑说：“别抱怨了，求你了。刚才一定是米国鹰的地面部队冲进来了，我猜抵抗军都躲起来了，不是外星人干的。”

“希望如此。”山姆撅起嘴点着头说。“我是说，我有几个熟人之前是住在营地的，他们不会有事的，对么？”山姆补充道。

“当然不会有事了。”张天佑语气坚定地说。

“哦，这我就放心了。”山姆往座位里面倒了下去，长舒了一口气。

军用卡车沿着土路一直开，山姆在车上昏昏欲睡。张天佑加大马力，卡车颠簸得很厉害，前方的景物让他开始产生视觉疲劳了。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还有两公里左右才能从布鲁克林区的边境穿过到达连接布鲁克林和圣路易斯区的隧道。突然，张天佑闻到一股烧机油的味道，他看看油表，这会儿没有什么比在荒山野岭汽车没油更让人想骂人的事了，可是他偏偏遇到了这种情况。

“操！”军用卡车不争气地在路边抛锚了，张天佑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把山姆都拍醒了。

“又怎么了，哥们儿？”山姆睡眼惺忪地问。

“下车吧，我们没油了。”张天佑无奈地说。

“你一定是在开玩笑吧！”山姆几乎跳了起来。

“我没开玩笑！还是下车吧。”张天佑没好气地说，同时打开驾驶室的车门。他在车下等了一会儿，山姆才慢悠悠地下车。

“我们现在怎么办？”山姆问。

“还能怎么办？走路呗！”张天佑生气地往汽车轮毂上踢了一脚，车子就像故意气他似的文思未动。“操你大爷的！”张天佑用中文骂着街，气呼呼地自顾自向前走去，山姆边揉着充满血丝的眼睛边小跑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