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要快点走!”庄鹤赶紧唤醒愣住的二人,“这位少侠,你们白少主有没有交代你这次来温陵的目的?”
“少主只给了我一张清单让我去购买材料。现在只买了石材,原计划回是去之前再买剩下的。”夜枭坦诚的说着。
此时,白景川的尸首被三个黑色的气旋逐渐包裹在球体之内,密不透风,不知情况如何。
“这样,我们三日后在江南白府汇合,少侠你先去按照白少主的命令把东西买了,我们先带着他走。”庄鹤的脑门上缓慢的划下凉凉的汗水。以共冀会的速度,说不定别的势力也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是这样就遭了。当下最重要且最棘手的是,如何处理白景川此时的情况。
“少侠,你们买的石头是什么?”庄鹤追问。
“大多数是低端的用来修炼晶石,少主要买的紫水晶和茶晶都没有特别庞大的供应商能够供给。”
“可否一用?事后损失由我补偿!”庄鹤着急的打断了夜枭的话。
“当然可以,少主是通情达理之人。”
“好!小明,你随少侠帮我拿来十块晶石,一块紫水晶,然后帮我拿来泡过池水的如柳。”
庄鹤快速吩咐完,走到那坨被不断扩散成球体一般的黑色气体包裹着的身体前,以气凝形,缓慢的将逐渐成形的真气施放到空气中。
他回忆着那名被唤作“月”的黑袍人所用的手势和打出的结印。没错,共冀会用的修练之法正是“△”长老所书写的所谓“延年益寿”之法,庄鹤曾经仔细的研究过这施法方式与其他以修真为主流的武学术法之异同。
现在,他已经证实正行逆施/逆行正施是为可行,那么,从理论上来说,修仙者也是能够用“△”长老所书写的法术,但是施法方向要逆着来。
“月”所划的,是逆日影方向的半月,那么此时,只要用相反的手结,划向正日影的半日的话……
“嘭——”
庄鹤释放至空气中的真气,在他划动的一瞬间,从真气中央涨开一个透明的空间,有无尽的吸力向内吸收着磅礴的灵气,缓慢的把被黑色气旋包裹着的白景川吸了进去,随后,庄鹤把弧线满月,白景川就消失在了透明的空间里,但那个空间并没有消失,而是缓慢的不断缩小,最后被吸入了庄鹤的指尖。
庄鹤看着自己的右手沉思,这种感觉竟然有些奇怪。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让他在成功时的一瞬间如此兴奋,可不一会他总觉得有点恐慌,如果我这种中等实力者,都能够把一个人藏在自己的体内,而这种情况在曾经据《易颛》所记载是一件极为常见之事,那么这意味着什么?
庄鹤藏着白景川的手指正微微颤抖。
不过,确实《易颛》不愧为理解世界之书。以“月”的视角,共冀会能够破空打开次元的术法,以庄鹤的视角,就变成了无中生有创造空间的术法。而且,被“月”打开的次元,看样子是与我们所在的世界相互排斥的,因此需要人为的把物品将其引入才能进入空间,而在这个世界上创造次元,意味着这个次元的属性遵循着这个世界的规则,但是刚创造出的世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因此自然而然的会产生巨大的吸引力吸收同属性的物质,至于最后缩小的状况来看,庄鹤的猜测,是因为白景川的质量和整个世界的质量比起来,确实正如刚刚那一小颗真气粒比上庄鹤体内全部真气的质量。
庄鹤总觉得自己不久可能命数将尽,毕竟窥探天数导致折寿还真是件老生常谈的事情……
“阿鹤,人呢?”谢月冥人傻了,转眼回来白景川仿佛从空气中消失了一般。
夜枭也傻了,作为夜宴的首席资料收集者,他其实很清楚谢月冥的来历,但是这位名字叫做庄鹤的少年,此时却给人巨大的神秘感。夜枭将晶石放在庄鹤面前,作了个揖,默默地走出府外,拉上装着空箱子的马车,直奔市场。
“把东西给我吧,回头我再跟你们解释。”庄鹤盘腿坐在地上,神情像是老了十岁。
庄鹤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接过如柳,心里默默地吐槽自己,啧,还个果还把自己的阳寿搭上了,至于吗。
这些东西,说实话,一个只是为了支开他们,二个是为了在这个院子里布下一个卦境。庄鹤接过晶石,用真气把晶石碾成粉末后,一手握住如柳,将真气注入和田玉部分,在空中轻轻的划出一个圆弧,这个圆弧像是在空中展开的空气泡泡一般,中间充满了真气,随后,他将晶石粉末一点一点,有组织的洒在圆弧内。用术法催动,这些粉末自动组成了一个个看起来十分古老的文字,或者说符号,至少谢月冥是看不懂。
如柳随着庄鹤的手轻轻一挥,那些古老的文字就仿佛有意识一般,飞到四合院内的各出,有的飞到墙上,有的飞到树上,有的飞到窗户上,有的嵌入了池塘里,随后,一阵微风吹过,整个大隐于市的美好桃园庭院景象一瞬间被枯槁萧瑟的气息笼罩,衰败的样子像是从未有人住过,甚至地上布满了灰尘,窗框结满蛛网。
“走吧。”庄鹤点起气,拎着谢月冥就闪出了“贺府”。
随后,两人站过的地方,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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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萨矛到时,贺府已经人去楼空,而且像是来错了地方。积灰的地板上随处可见大小不一混乱的脚印,明显在他之前有更多的人来过了。
“喂,那边那个靓仔,你可知这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看起来头顶反光的慈祥中年男人走了过来,头顶旁边还留着几寸浓郁的头发,“为何一个时辰内此处聚集了如此多的武林人士哇?”
“你猜啊。”萨矛到是挺想无视这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人,何况那秃秃的地中海看起来就不是习武修真之人,随后他大摇大摆的在这个中年人的注视下走进了大门已经被粗鲁的武林人们砸得个稀巴烂的贺府。
“咻咻咻——”里面居然还在打架,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明明啥都不剩了。
萨矛乃是流浪四处的浪人,当然,这种浪人身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他离开大草原在四处流浪,目的却很单纯——找寻刀法的最高境界,因此他对别的什么暗器玄机枪兵械斗并不是很感兴趣。最近,他流浪的时候听丐帮说温陵近日涌入了非常多的武士出身的日本浪人,而其中一小部分有着精妙绝顶的刀法,于是他才来到此地,没想到,刚入城就听说城内某处有天地异象,而且温陵附近的灵韵因此有大涨的趋势,他也没多想,干脆直接就过来看看,却没想到里面只是一些臭鱼烂虾在比划拳脚。
“靓仔,看出个啥来没?”那个地中海中年人不知道何时走到了他身边,猛的吓他一跳。
萨矛斜昵他一眼,也没说啥,转身就走。
“哎,靓仔?”地中海倒也不恼,只是心里默默感叹这届的年轻人倒是越来越没礼貌了。
“查到消息了没?”贺府外热闹的街道上有一个装作看首饰的样貌普通的女人十分小声的靠真气传声给摊主,而摊主也正靠着同一种方法回应着。外人看来,这两人就是温陵最常见的路人。
“消息已经被夜宴和丐帮堵死买断了,当下只能通过丐帮拿消息,只可惜丐帮并不可靠。”摊主一脸堆笑地拿起一根项链,“这位美人您看这个合适不合适啊?”
“嗯,这个不错,就这个吧。便宜点行吗,您看要不给打个折我多拿您一件?”这普通女人倒也是最庸俗的俗人样,开始讨价还价,可在挑选过程中又传声到,“多盯着些,这几天不太平,过几天派人来找你接头,上头要咱撤出温陵了。”
“哎,行!给您这个数怎么样?”摊主举起手比了个七的手势。
“好勒!生意兴隆啊您!”交易完成后,那妇人一边带着项链耳环,一边美滋滋的融进了人群里。
在二层楼喝酒的二位贵人看起来倒是偷听了个完整。喝着酒看看风景的样子,活像来旅游的富家子弟。
“上次是谁给你来信让咱过来看戏的,这戏好像并不是很精彩?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呢?”说话这人薄唇形状锋利,鹰钩鼻俊挺,剑眉英气,双眼冷漠却传神,一看就非池鱼之物。
“看字迹,应该是皇兄。”南宫疾,萧帝的嫡长子,而他口中的皇兄,便是失踪多月的太子南宫凛。南宫疾天生一副男子气概,是上战场做将军的好苗子。
“哦?听说你兄长手下做事的人里,有擅长木板水印和模仿字迹的好手,你可别被有心人当了利剑了。”说话这位,正是江湖上有名的公子宇文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