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我去?”在无条件为他做了一大堆事情后,上官翎终于忍不住抗议起来。
方奇安没有理她,只是专心地记下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客人的点餐,对对方抛过来的飞吻回以灿烂的笑容,直到她入座,不再看向这一边时,才转向上官翎,同时一酷脸一板,说:“你不去难道我去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出现在任何熟悉的地方。再说,我走了谁来招呼客人?”
好惊人的变脸速度,上官翎叹道,但是,他也太会反客为主了吧?明明她才是老板,才是该留在店里的人吧?不过,她也不得不承认,自从她来到店里以后,店里的生意就好了很多。算了,就自在这一点上,再为他跑一趟吧。都怪他太倒霉,无缘无故地惹上****分子的军火交易,还被人追杀。
“喂,你到底去不去?”他不耐烦地问道。因为不满意只能叫她上官,最后还是决定以习惯的“喂”字带过。半个小时前,他突然觉得整天闲着也挺无聊的,却又不愿意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上班,因此才让她去他公司帮忙拿回笔记本电脑和一些文件。谁知道她连这点小事都推三阻四的,也不想想他整天为了她这家咖啡屋忙里忙外的(实际上就是站在吧台“卖笑”而已)。
“好啦好啦!”上官翎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放心地交代,“还有十分钟烤炉中的蛋糕就好了,记得关掉电源,蛋糕要先放凉了才能放进冰箱,温度不能调得太低,咖啡一定要煮够十五分钟,还有蓝山和拿铁……”
“停!”方奇安做了个STOP的手势,强行打断她的话,说:“你怎么这么啰嗦?不过是煮个咖啡嘛,小孩子都会啊?”他没来之前她不都是一个人忙来忙去吗?那他一个人当然也可以了。不过,这几天他还真像咖啡屋的服务员了,奇怪的是,除了稍有些单调之外,他一点儿也不觉得厌烦,他这个奴隶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吧?
虽然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但上官翎可没胆说出来,只是埋着头悄悄嘀咕:“每次都这样信誓旦旦,结果还不是……”
“你说什么?”方奇安睁大眼睛瞪着她,别以为她说得小声就行了,他的耳朵可尖得很,不过……她究竟在说什么?
“没,我什么都没说。”她一面答一面赶紧脚底抹油,溜之大吉,“我去换件衣服。”
上官翎看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该穿什么呢?她平时并不是注意穿着打扮的人,一向都是得体就好。但是,一想到那些追杀方奇安的人可能就在外面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她就觉得很紧张,奇怪的是方奇安却总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对了,也许方奇安让她去拿的是重要的证据,一旦那些人知道证据在哪里,就会过来抢走,而且杀他们灭口。所以,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和他们的未来……呸呸呸,是他们各自的未来,她绝对不能让人认出她来,要安全地把证据送到他手中。
于是,她挑了一件薄风衣,戴上一顶太阳帽,把不知道多久前买的太阳镜也拿出戴上,还多带了一套衣服在包包里头。确定镜子中的人连自己也认不出来以后,才往楼下走去。也许敌人就是店里的某个顾客,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她特意地压低了帽檐,径自往前走着,没注意到店里的客人们异样的眼光。
快要安全地走出门时,风衣上的帽子突然被某种力量拉住了,她顿时全身僵直,心里哀号着:难道她真的这么倒霉吗?还没出门就被逮着了?怎么办?这下子方奇安的和她的命都玩完了!算了,反正都要死,至少让店里的客人跑出去一个是一个吧!
她张口正准备大喊之际,却听到熟悉的声音,说:“喂,你打扮成这样是要去作贼啊?”
“嘘……”听见是他,她才松了一口气,他又这样大声地说话又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回头捂住他的嘴,小声地说,“你不要命啦?这样大声嚷嚷,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那也用不着这样吧?”方奇安觉得有些莫明其妙,从几天前开始,她似乎就有些神经紧张,还疑东疑西的。他怕被人发现,跟她没什么关系吧?他伸手摘下她碍眼的帽子和眼镜,说,“那个人又不认识你,你在担心什么啊?现在是夏天耶,你穿这样出去就算不热死也会被人笑死啦!快点把风衣脱下来。”
“可是……”不穿成这样的话很完安全感耶!
“还可是什么啊?你真的想走出去被人当疯子啊?”见她还磨磨蹭蹭的,他索性抓过她,解开她胸前的扣子,就要帮她脱了下来。
“哟,小俩口还真是亲密啊!”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身材丰满,至少有E罩杯的性感女郎走进来,口气配溜溜地说着。
“姗娜小姐,你来得可真准时啊,今天还是照旧吗?”方奇安熟络地说着。
“一样!”姗娜小姐微笑着答道,斜眼瞥了上官翎一眼,说,“你的小女友?还是,已经结婚了?”
方奇安眼明手快地扯下上官翎想再度穿回去的风衣,他突然一愣,她的风衣下是一袭蓝色的小洋装,看起来清透可人!他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下子顺眼多了,他拿着衣服走回吧台,接着姗娜的问题说:“怎么可能?我只是她的朋友,过来帮几天忙。”
“哦?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姗娜说着又对方奇安抛去一个媚眼。
啊?怎么扯到这里了?方奇安有些迟顿地看到姗娜眼中暧昧的意味,早知道承认是上官翎的男朋友就好了!为了不得罪客人,他客气地一笑,说:“姗娜小姐真爱说笑!”说着,他瞪了一眼仍站在原地的上官翎,说:“你还不去啊?”
“哦!”上官翎嘟着嘴,在心里偷骂着方奇安:鸭霸,色狼,见着美女就满脸笑容,见到她就只会吼!
“等等!”方奇安突然又叫着。
“不会吧?”上官翎瞪大眼睛,这次她只是在心里说,又没有说出来,他不是这都能听见吧?
方奇安看着外面刺眼的阳光,拿着刚刚被他摘下的帽子又走到她跟前。刚才摘帽子时把她的头发弄乱了,他看不过眼的为她理顺,再替她戴上帽子,像个长辈似地拍了拍她的头,说:“好了,快去吧!”
上官翎地脸微微一红,赌气似地躲过他的大手,小跑步地走了出去。被他这么一折腾,连她都快要没有被追杀的感觉了,她再一次怀疑,他真的是被追杀吗?偏偏他有时候表现得还真有那么回事似的,还是小心一点为妙吧!
她再一次看了看写着方奇安公司地址的纸条,鑫龙商业街112号幸福大楼,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相对的,地价也高得离谱。方奇安能在那里开一家公司,即使是租的写字楼也好,也该算是很有本事了吧?
公车来了,她上了车。网络游戏开发公司?她对这些东西完全不熟,只知道目前这东西挺流行的。不知道他的公司会是什么样子的?以他那种爱使唤人鸭霸程度,应该会让公司小妹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样子。大厅里应该有假山和翠竹的玻璃屏风,接着是许多排列整齐的电脑,他的办公室里应该有颜色深沉的红木家具,还有一盆矮矮的文松……
突然,她一个人“卟嗤”地笑了起来,怎么可能嘛,说别人还差不多。他的办公室应该是简单的百页窗,阳光肆虐地照身着一屋子乱糟糟的东西,角落里一盆富贵竹或者蝴蝶兰,不知道几年没浇过水了,覆盖着灰尘,奄奄一息的样子。不管是什么,这株植物摆在方奇安那里都太过可怜了,她去了以后一定要为它浇浇水才行。
想象是一回事,现实肯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上官翎拿着纸条,顶着炎热的太阳,在整个鑫龙商业街里转来转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幸福大楼。一连问了好几个人也都说不知道,使她忍不住怀疑,他不是在耍她吧?
太阳好热啊,口也好渴啊!那个天杀的幸福大楼到底在哪啊?
“神啊,请你救救我吧,派个天使来告诉我幸福大楼到底在哪吧!”她双掌合十,闭上被太阳射得昏花的眼睛,喃喃自语道。
“幸福大楼?这位姐姐你要去幸福大楼啊?”一个可爱的声音蓦然响起。
她睁开眼睛一看,天使,果然天使来了。上官翎看着眼前这个脸圆圆笑眯眯,皮肤水水,大概十六、七岁的小女孩,未发育完全的身材上却穿着凉爽的吊带装和超短的迷你裙,简直就是从唯美漫画里走出来的非现实人物,而一身雪白的颜色正适合“天使”的形象。欣赏完后,上官翎赶忙点头,说:“是啊,我要去幸福大楼,小妹妹你知道该往哪里走吗?”
“我知道啊!”小美女点点头,眼里闪着慧黠却天真无邪的光芒,她热心地对上官翎说,“我也正要去那里,姐姐我带你去吧!”
“好啊,那谢谢你了。”上官翎也回以真诚的微笑,将小美女眼中一闪而逝的精光当作自己眼花。
小美女带着上官翎走入小巷子,对她说:“对了,我叫茉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呢?”
“呃,我叫上官翎。”她答着。
“哇,好特别的名字哦,很有古典的气质,跟你本人一样。”茉莉嘴甜地说着,接着她吐了吐舌,自嘲地笑着说,“不像我,茉莉,土死了。”
“不会啊,茉莉也很好听呢!”上官翎客气地说,对于她所说的“古典气质”也只当作是客套话。自己的脸在镜子里看过很多次了,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什么古典的东西。
“真的吗?”茉莉偏头一想,接着开心地笑了,说:“也对啊,我看过那种小小的白色的茉莉花,虽然不太好看,但是很香,我也很喜欢!”
上官翎忍不住被她的笑容感梁了,也露出真心的笑容。
“对了,姐姐是来找幸福大楼的哪个人呢?”茉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