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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木村山郎

第二章:木村山郎

深冬的山林也许真的很美。积了一冬天的雪之后,无论你曾在那里留下过任何东西,都会被纯洁的雪深深的掩埋,只给世人留下一望无际的白!即使你的心里有多么不安,只要欣赏那雪,都会让你安静下来。

然而。雪!那看似温柔的外表,却也总是藏着一个让你生畏的世界。当你在雪原中慌不择路时,那洁白的雪就幻化成了一把杀人的利刃。

我最近常常在做一个梦,我梦见自己在一个纯是白色的世界。白的不留一点瑕疵,白的连空间感也没有了。在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小黑点,那是一个躺着的我,像是床吸住了身体,连个手指都动弹不得!这时一个神仙似的老头长髯白发,一身纯白色的道袍无风而动,像极了一个智者。飘飘然的坐在我的身边,诉说着我的前世今生。我能清楚的听见他的声音,却不知道他到底在讲些什么!我想问他我是谁,结果连舌头也不能动了。我竭力想要张开嘴巴,却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问他我是谁。可他仍是那么平静的在讲述着我的故事,愈是平静我的心里愈是焦急。突然,他站起身像风一样慢慢的消失了,我很害怕想要拉住他的手...

就在这一刻,我从梦中猛的醒了过来。我躺在一个陌生的小木屋里,听到有人在哼着一首旋律很怪异的歌曲。我模糊的眼渐渐变得清晰,见到小木屋左厢的灶台边,有个穿着日本军服的人在烧锅。我掠身下床想要擒住他,谁知左腿刚落地,瞬间就被剧烈的疼痛给绊爬了地上。

日本人听见了动静,迅速转身向我奔来。我正要寻找一个什么武器要防他,可他已笑嘻嘻的来到了我的旁边,伸手是要来扶我,边扶还边叽里呱啦的说着日语。

我躺身在床上,看他好像并没有恶意,想都没想便问:“你是谁?”

小日本先是一愣,仿佛很意外的说:“你是中国人?”

我一听这下不妙,拎起身上的棉被便向他的头上扑去。转身用右脚一蹬墙,整个人像支离弦的箭一样,像小日本飞去。足足把他撞出了两米多远,我从地上又快速爬起来向他扑去。不分你我的和他扭打了一起,在最后还是因为我伤的太重,被他骑在了身上。小日本抓着我的双肩往地上狠狠的砸了两下,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是我顿时感觉一阵头昏眼花,没了力气反抗。小日本这才站起身来,像盯着一条死狗的一样看着我说:“你的伤还没好,等好我再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武士道。”

接着他就弯腰把我扶了起来,此时的我才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可置信的被他又再次扶到了床上。

“你是谁?”此时我的声音已没了底气。

“我叫木村山郎。”看到我还在质疑的看着他接着又说:“你放心我不是日军,我没有恶意的。”

“那你...”我瞅了瞅他的衣服。

木村山郎笑了笑:“你不也是一样,我还以为你是日军呢!”

我这才突然想起来,那日我逃跑的时候,顺手拿了小日本的一件军大衣穿在了身上,他应该也因此把我当成了小日本,两人目光一会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我双手一抱说“多谢山郎兄救命之恩,我...某某人来日必将涌泉相报。”

说这话时我顿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每当我要去想与自己有关的东西时就会突如其来的头痛。

木村山郎慌忙向我鞠了个礼,连说:“不敢,不敢...额—你说的‘某某’人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懂!”他还以为我姓“某”

“这个...”我有些犹豫要不要给他讲我最近发生的事儿,虽说他现在救了我不假。但是,是好是坏还不好说,“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突然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哦,还有这样的事?!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吗?”

我假装想了很久,实际上也是真的在想。“很奇怪想不起来,一想就头痛。就连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木村山郎若有所思的说。

“什么?”我心里一惊,难道我撒谎被他看出来了。

“一般来说,失忆症是由脑部受创而产生的疾病,可是我并没有看到你的头部受伤啊。”他顿了一下,我已经被他惊呆了,突然恍然大悟似的说:“哦,应该是内伤。”

听他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强笑说:“山朗兄懂得可真多啊!”

“没有啦,我大学读过几本医书,只是略知一二。啊,你的药好了。”说着,转身去就去盛锅里的药。

“山郎兄的汉语说得可真好啊?!”

木村山郎直起身看着远方,像是在回忆一段美好的时光。微笑地说:“我的母亲是中国人!”

木村山郎端着药,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腿部的伤很严重,加上冻疮而且有些感染,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会很难痊愈的。不过你背部的伤到还好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冻伤,休息一段时间就会好。”

我连忙又说一番感谢的话,这木村山郎却有些害羞了起来。

此后一段时间因为腿伤的原因,就一直和木村山郎在这个小木屋里住着。有时天气好的时候,也会出来走走。看看屋外的雪景,小屋的旁边还有一个放杂物的小木屋,平时木村山郎就睡在那里。居人篱下还占了人家的主卧,让我有些不安,曾几次提出要与木村山郎换一换,都被他热情的拒绝了。他还说实际上他才是那个喧宾夺主的人,作为一个身在异国的人而且还是在敌国,能够有个下榻的地方他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有时,木村山郎常常抱着双臂静静的看着远方的山林。他说他家乡的冬季没有这么冷,每当春季就会有遍山的樱花盛开。每次伫立之后都会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继续着手中的事儿。

每当他说起自己的家乡,都会让我感到无比的羡慕,常常会不知不觉的把他的描述当成我的回忆,有时甚至会去尝试想像樱花盛开的样子。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回忆的人,慢慢的我对他的戒心也就放下了些,有他在有时也会感觉异常的亲切。

偶尔他也会和我说一些他的故事。

原来木村山郎的父亲是一名武士,曾经在中国某地开过剑道馆,但时间不久就倒闭了。在这期间就认识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是一个和平主义者,对于中日战争有着强烈的不满。因此也就没有让木村山郎继承他的武士精神,而是让他学习了医学,在这战火纷争的年代希望可以用它救死扶伤。

然而他终究没有逃掉战争的摧残,大学期间他跟随一位医学造诣极高的教授学习医术。就在三年前的一个早上,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给了教授一个动物的细胞标本,说是让他研究一种可以让人迅速恢复创伤的药。结果很成功,当他把药注射给被剪断尾巴的小白鼠身上时,仅仅用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小白鼠的尾巴居然就完全长了出来。就在他和教授准备再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和观察时,突然就闯进了很多全副武装的人,把他们带走了。

之后就他们就被带到了中国,被日军送上了一列火车上,准备把他们运到一个日军的秘密基地。在途中,教授和日军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执,争执中传来了枪声,当教授捂着伤口从列车厢里逃出来时,只是一个劲的告诉木村山郎赶快逃走。

因为木村山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中场面,心里也是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听了教授的话,从火车上跳了下来。

那段时间他在这异国他乡的原野上到处躲藏,害怕见到中国人,更害怕碰到日军。像个孩子一样无助的他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曾经有很多次想要了解了自己的生命,又可恨自己总是在最后一刻失去死的勇气。他的母亲是中国人,他也算是半个中国人,木村山郎也曾这样和我说过。所以,他最后决定好好的活着,渴望着有一天能回到他的祖国,告诉他的母亲他也曾在母亲成长的土地上生活过。

起初木村山郎靠着家传的武艺在这里以打猎为生。后来在一次打猎的时候,他发现了这间小木屋。刚开始他还害怕里边会有人,所以总是避开这里,可是他观察了很多天之后,却没发现这里来过什么人。这才敢偷偷的摸了进来,当他进来时,那是被眼前的景象吓的不轻。就在我现在躺着的床上,躺着一具半腐的尸体,虽然木村山郎是学医的,看到这种景像也是恶心的好几天。渐渐的冬天到了,天气一天天的变得冷了起来,不得已,他才回来把那具尸体移走掩埋了,修了一具坟茔,隔三岔五的还去祭拜和这无名氏聊聊天。

就这样一个人在这里住了两年,还在小屋前的荒地上种了一些红薯和玉米。不过现在被雪盖住了,所以看不出来这门前是有被开垦的痕迹的。

后来每当我回想起这里的时候,我都会有一种很特殊的情感,总会以为这里才是我的出生地。这里没有战争,也没有人心叵测,一起都是那么的平静。可能是失忆的原因,关于未来那时的我也想想不出还有那里比这更好的地方了。然而,木村山郎与我是不同的,他有一个日夜思念的故乡和亲人。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天气也已经暖和了起来,我的腿伤也已基本痊愈。

这天木村山郎,突然从他的小杂物室里拿出了一张约有两米左右的长弓,我还从没见过这么长的弓呢!

“山朗兄,你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我们日本的和弓,是我用了很长时间才做出来的!”说完他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一样,看着他的长弓。

我过去从他手中拿了过来仔细掂量一番,感觉看起来的确是很精致。不禁赞叹:“这么厉害,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手艺。”

“哈哈,还好吧,这是父亲教给我的,只是这山上没有合适的木材,还是有些欠缺。”说这话时,他明显带着一种自豪感。

“你拿这玩意干什么?”

“哦,昨天我在后山捡柴的时候看到了几头野猪,今天我想去试试捕一头来,说不定晚上就有猪肉吃了。”说着他还搓了搓手,露出了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野猪?什么时候去?带上我。”

“你确定?”他是不放心我的伤。

“我腿早就好了。”说着我还原地蹦了几下,“你看没问题吧!”

“好,我们现在就出发!”

虽然已经进入了春天,森林里的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早上的雪地里的泥土,仍然还是硬邦邦的,到了中午冻土逐渐融化,山路就有些不太好走了。我随着木村山郎在林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久,别说野猪就连个影儿都没见着,因为腿伤一直都是待在木屋里休息,从来都没有这么活动过,体力早就有些跟不上了。就有些着急了。

“你到底看清没,这都过了中午了怎么什么都没找到啊?”

“看清我倒是没看清,但是我可以肯定昨天我见到的就是野猪。”

“什么?你都没看清你怎么就这么确定那一定是野猪?”我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被他骗了一样。

木村山郎笑了笑说:“放心吧,我相信我看到的那就是野猪,而且就在这片林子里。”

接着他又语重心长的补了一句:“唐君,打猎是需要耐心的。”

唐君,是木村山郎给我起的名字,他说人总要有个名字的。这样与人交往起来会更方便些,因为在日本他们都管中国人叫唐人,于是我就姓了唐,君是日本人对男性的一种尊称,合在了一起就叫了这个名字。原本他是想给我姓林下的,说按照日本的习俗在哪住的就姓什么,因为他是在一片树林的旁边发现我的。我问他那里有没有河,他说没有看到那里有什么河或湖泊。

“停!”

木村山郎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肩让我隐蔽,我以为他已经发现了目标,也急忙猫着身体跟着他的视线去寻找猎物。而我只不过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只有一些稠密的灌木其他什么都没有,就有些放松了警惕。木村山郎则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显得非常小心,用手势示意我原地待着不要发出声音,自己则一个人向前摸了去。大概离猎物有二十米左右的时候,我才发现在他右前方的灌木后边的确能有个东西在蠕动。

木村山郎慢慢站直了身体,很小心的举起弓,对着灌木后的猎物瞄了一会儿。只听“嗖”的一声,灌木后的猎物应声而起,瞬间像闪电一样逃的无影无踪了。就在那一刻,我才看清楚了猎物的样子,也就在此时我是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哪里是什么野猪,分明就是与我在日军研究所搏斗的老鼠怪。

“嘿!没打中,这是也是日本和弓唯一的缺点,精准度太差。”木村山郎有些遗憾的说,“也是我不该太过于自信了,早知道就把你的手枪拿来了!”

此时的我心里早已是七上八下,也就没听到他说的什么。只听到他最后说到枪,就嘴里一直重复着说,“对,枪,有枪...”

“唐君,唐君?”

“啊!怎么了?”听到他在喊我的名字,我这才如梦初醒回了他一句。

“你怎么了?”他反问道。

“啊,额,没事儿,太久没有走这么长的路了,还挺累的?”怕被他看出来,我还强笑了两下。

“是啊,今天是你第一次走那么长的路,咱们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再回家。”木村山郎又像老鼠怪逃跑的地方望了望又说:“只是有点可惜了。”

我也心有余悸的向那望了望,强开着开玩笑说:“山朗兄,打猎是需要耐心的。这可是你说的!”

“哈哈...”说完我们俩一起笑了起来。

“是谁?”正在我们说笑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木村山郎身后的山坡上一闪而过。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我立刻就追了上去,一直翻过山坡都没再看到那个人。木村山郎也有些惊慌的赶了上来,“怎么了?”

“刚刚我好像在这看到一个人。”我又想了想很肯定的说:“不对,就是个人。”

“我看你是太累了,看走了眼,我在这里生活了两年了,除了你就再没见过第二个活人。”木村山郎安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既然我是第一个,就说明还有可能会再有第二个第三个...”我很认真的回了他。

木村山郎的表情也突然凝重了起来。

“算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当我们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当天我晚上一宿都没有睡好,来来回回的都在想,为什么那老鼠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鬼子没看好,还是它偷偷溜出来的。还是鬼子故意放出来的。既然老鼠怪能跑到这里来,说明小日本的研究基地就离我们不远。还有我在山上看到的那个人影又是谁?难道是鬼子?想到这我摸了摸那把在日军大佐那抢来的枪,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不要用到它的一天。

第二天木村山郎又要去打野猪,我怕他去会遇到什么危险。就想尽了各种办法去阻止他去,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日本人都像他一样那么执拗,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没办法最后只好让他带着我一起又到那里匆匆转了一圈才让他死心。

事情总是这样,你越是害怕的事情,它总是来得越快。

就在第三天的下午,我从小屋后的丛林里如厕回来的路上,听到木村山郎好像在和什么人说话——是日语!登时头皮一紧,就知道该发生的事儿还是要发生了。只是没想到来得居然这么快!我猫到屋后,看到木村山郎在刚化过雪的田里和一个带着枪的日本兵在激烈争吵着,因为说的都是日语,我在墙后和听天书的一样什么也听不懂。只能感觉到两个人的情绪是越来越大,谁也不让着谁。突然,那个带枪的好像是被激火了,就举起了枪对着木村山郎。我一看势头不对,慌忙跑进屋去,摸出了那把手枪。此时,持枪的日本已经拉完枪栓,瞄准了木村山郎的头部。

“砰—”

枪声像是水里的波浪一般,在山林之间回荡了好久。受惊的小鸟像风筝一样,在空中盘旋了一周之后,又消失在了树林之中。木村山郎僵着身子缓缓的跪在地上,昂着头张大了嘴巴,好久!才由腹及胸的把哭声给放了出来。就在那一刻,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随着它的声带而颤抖。

在雪中若隐若现的田垄,仿佛是在提醒着人们春天就要来了,泥土下的生命,正在等待着春风一吹,便争先恐后的钻出泥土,率先晒一晒春日里的第一份暖阳。远处的树林枝桠上的雪,也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光秃秃的树枝迎风一吹,也在左右摇摆着,仿佛这样就能摇出嫩芽。

田垄的中间,木村山郎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噙着泪抚摸着他的同胞。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个生命的结束。他哭的是自己,也是这个时代,和他的国家。然而他又不能怨,他只能用哭来诉讼这一切。

对面的山林中好像有几个人影在闪动。因为太过于关注木村山郎的原因,使我没有注意到他们。直到他们朝着木村山郎开枪的时候,我突然才反应过来。而这时的木村山郎仍无动于衷的跪在尸体旁发着呆。看着渐渐逼近的日军,我这边就快要急坏了,对着他们胡乱的放了两枪。冲上去拖着木村山郎就跑,跑了好一阵他才仿佛从梦中刚醒来的一般,带着我在这山林里逃命。

即使木村山郎对这片树林很熟悉,我们仍然还是跑了好久才把日军给甩掉。这时天已经到了黄昏,树林里比较阴暗,枝桠太多也不好走,我们也就慢下了脚步。

“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住处的?”我喘着气问。

“箭”

“什么?”

“他们抓到了野猪,发现了野猪身上的箭。”木村山郎低下了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看样子心情很低落。我也没有就继续问。

余晖下的森林像火烧得一般,红遍了远处的山。树木的影子渐渐变得模糊,夜幕就要降临了,晚风仍然像是卷了冰刃似的,划着人的皮肤流动。冻得我抱着身子,缩了缩脖子。在这寒冷的黑森林里,漫无目的走着,木村山郎在前边带着路,我默默的跟着他,像说些什么安慰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站住!不许动!”突然,前面跳出了两个大汉,上身穿各着一件黑灰色大棉袄,下身一件大裆棉裤,手里拿着把手枪。我们转身要跑,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早已站了两个人。我伸手要去拿枪,立刻就被一个大汉很利索的把枪给抢了过去。

跟着两个骑着马的人慢慢悠悠的走了出来,后边跟着几个拿刀带枪的迅速跑上来把我们给围住了。

“你们想干什么?”木村山郎也有些被这场面吓到了。

“哎呦,小日本鬼子中国话说得还挺溜。”一个个子不高留着八字胡的中年胖男人,拿着枪怼了怼木村山郎,吓的他向后退了两步贴到了我的背上。

“你们搞错了,我是中国人!”我急忙解释。

八字胡听完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了。

“笑话,你们要是扒了这层黄狗皮说这话,老子还能信你一句。不管你是不是中国人,穿了这身皮的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说着一摆手,几个大汉上来就拿着绳子把我们给绑了。

“顺子!”八字胡高声一喊。

“哎,黑爷,在呢!”闻声从马后跑出来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

“看看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两个鬼子。”

顺子走进了我们,左瞅瞅又看看,瞧了好一会儿才说:“黑爷,那天天太暗没看清楚脸,不过这衣服我是记得的,肯定是他们没错。”

“小兔崽子可看清楚了。”

“是的,没错就是他俩。”

黑爷连忙跑到左边那骑马的跟前一拱手说:“张三爷你看怎么处置这两个小鬼子。”

左边马背上的的人,看年龄也不过四十岁左右,上身穿了件黑绸马甲,里边套了件灰色长衣。留着一字胡,满面红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小日本霍霍了我们多少老百姓,杀一个少一个。找个干净地儿砍了,也省两颗子弹。”

我这边一听急了:“你们认错人了,我真的是中国人,我们这衣服是从日本鬼子那抢来的。我这是天冷了实在是没衣服穿了...”

“等等!”说着右边那个年龄大概二十多岁年轻人突然从马上跳了下来,跑到我的面前,盯着我瞧了好久,突然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唐...唐君”我被他这一问有些懵了,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是因为这名字叫了熟了,我就脱口而出告诉了他,之所以有些迟疑是因为我也不清楚自己的真名字故又顿了一下。

“唐—君,唐君?”年轻人默默的念着我的名字有些出神“你姓唐,他也姓唐,只是...”

“泽儿,怎么了?”马上的张三爷也有些搞不懂这青年在搞什么名堂,便问道。

“三叔,你有没有感觉他特别像一个人?”青年指着我问那马上的张三爷。

“哦,是谁?”

“唐少风,五年前失踪的唐家的二少爷。”

张三爷一听连忙跳下马,跑到我面前非常仔细的看了一番。黑爷也跷着胡子凑上来看,看了好一会儿,这黑爷捋了捋胡子说:“三爷别说,还真有点像。”

“你叫什么名字?”张三爷有些半信半疑的又问了我的名字。

“你们这样问他是没有的,他失忆了。”木村山郎抢着说道。

“什么意思?”张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木村山郎。

“他是我三个月前,在雪林里碰到的,那时的他已经不省人事了,因为我是个医生把他又给救了回来。醒来他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张三爷他们听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说的可都是真的?”张三爷仍有些不放心就又问了问我。

“是的。”

张三爷没说话看了看黑爷。

“三爷,这可怎么办,万一他要是真是当家的二少爷呢?”

三人沉默了一会儿。

“三叔我看不如这样,他们先留着,回去让大当家的去认一认,如果真是二少爷,哪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再杀了也不迟。”

“对对对,大少爷说的有理。”黑爷连忙上去奉承。

张三爷转身回到马前,思索了一会儿,翻身上了马。

“带走,回口子!”

跟着他们走了四个多时辰,这时的天刚过半宿,到了一个小馆子。张三爷摆了摆手说:“三更了,就不进口子了,大家就在这将就一宿,明早回家。”

黑爷抄着手说:“三爷这馆子简陋,不能御寒,还是叫了城门回去吧。我猜着那吴城头也该没睡,等着见他宝贝孙子呢!”

黑爷这话音刚落,顺子就一溜烟跑到护城河岸上喊:“爷爷,爷爷,我回来了!爷爷,开门...”

愣是喊了半天愣没人应,那青年张泽便开了个玩笑说:“看来吴大爷是不想要这孙子了啊!”

说完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顺子又要去叫门。张三爷连忙止住了:“顺子,不要叫了,今天就在这睡吧。”

顺子一脸委屈的,进了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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