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想了想甄小儿,但是甄小儿是赌坊做事的,并不是徐府的人。书生随时怀疑也不能明说,便不在追问,只是道了句没头绪。随后岔开话题道:“游虎兄是哪方人士呢?”
闻言游虎有点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我只是陕中的一个乡野猎户,自幼在村子里打猎为生。”
“哦?”书生迎合道:“游虎兄弟可曾习武?”
“那倒没有,只是打小身子骨都硬实,可能历代都是猎户的原因吧。”游虎解释道。
“哦,原来游虎兄弟是天资过人呢,更是难得。”书生赶紧附和一句,心中却是暗想:看游虎的这走路气势,倒有些外家拳的意思,不过确实没有形成内力,若是这等天资再修武艺,会不会也能为我所用呢?
“先生过奖了,我就是力气大些,除了上山砍个柴射只兔子,没有其他的本领了。”游虎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就对了吗,习武之人所练习的招式不就是砍人的吗?所练习的内力,不就是力气吗?你这两样得天独厚,连起来岂不是事半功倍,日后行走江湖也不必像今日这般窘迫。”书生笑呵呵的瞎扯着。
“谢先生美意了,”游虎有些不明白书生的用意,便接道:“我并无心踏入江湖,这段时间帮易完成这件事之后,我二人依然会南下从军。比起练武,我更想学习一些打仗的方法。”
“哦?”书生闻言倒是有些惊讶,到底来说大部分人都有学武变强的欲望,便直接道:“那游虎兄弟可有合适的人去学习?”
“小易啊,他懂很多兵法,他可以教我。”游虎看了看小易回道。
闻言书生眼神晃了晃,心中明了,便道:“那倒是,这易公子一看就是个饱学之士,读过兵法倒不奇怪,不过临阵杀敌,这战斗力也颇为重要啊,我这里倒是有一套绝世武功,可惜书生身体虚弱练不会,若是游虎兄想练....”
“不了不了,小易也曾想劝我练武,我怕到时候从军不成,反倒落成江湖草寇。不如学习兵法什么的。”游虎摇着头打断了书生。
书生见他不喜此道,便不勉强,随即又转移话题道:“话说游虎兄弟一个猎户人家,怎么跟易公子如此要好呢?”
闻言游虎有点奇怪,他更想知道关于江湖上为什么这么多人追杀他二人的事情,不过还是礼貌的回答道:“我二人本身也不相识,只是在淮南年前征兵的时候遇上了,这小易一身珠光宝气的去应征惹的同行人嫉妒,他武功高,又有文采,还懂兵法。结果遭到了王鹰将领的记恨,只给了他一个记账的职位。我因为那日拉断了两张弓,也遭到那将领的刁难,易曾为我辩护,我们这才相识。”
“哦?你说的那王鹰可是将军王雕的弟弟?”书生问道。这王雕将军在岳家军有些地位,但是背地里名声可不太好,他一听王鹰,感觉似乎和这王雕有些瓜葛。
“这个我到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岳家的一支分军,王雕又是哪位将军?”游虎不懂道。
“你在军营中生活,怎么连自己哪位将军的部下都不懂?”书生又疑惑又好笑道。
“呃,这个?”游虎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我们在军营中只呆了半月不到,因为偷偷出去喝酒,结果不巧那日还赶上了军中失窃。因为我俩不在场,最后也被领了军罚轰了出来。”
“哈哈,原来如此,然后你们就成了患难兄弟?”书生不由得笑道。
“嗯,是,是啊。”游虎被笑的满脸通红,憨厚的跟着笑着,随即又说道:“营中丢了许多钱财衣物,小易的剑就是那个时候丢掉的。”
“哦?”书生正笑得开心,忽听游虎来这么一句,不由得有点僵住,随即打了个哈哈给自己圆场道:“原来如此,也难怪我居然能从这黑市上以买精铁的价格将这把剑淘到手。原来是赃物啊!这下可捡到宝咯。”这句话没有承认剑是谁的,却说自己花钱淘来的。又说自己捡到宝了。倒是一下子难住了游虎,不知如何回答。此时他既需要书生的帮助,又十分想把剑替易要过来。两番思量还是开口道:“还是希望先生可以将剑还给易,那把剑他视若珍宝,无论多少钱,我都愿意为小易付上。”
“哦?即使珍宝?那易为何不随身带着,怎么军营失窃,还能丢掉呢?”书生佯装不解道。
“那将领看不惯易的气派模样,再入军的第二天就收了易的家什,只剩一套便衣。别的东西小易都没有说什么,唯独那把剑,小易再三恳求。但终究...”游虎言到此处,不由一叹,这军中不比江湖,上头的话谁敢不听,动不动都是抗命,如不是有个好的将领,军中跟监狱又有什么差别。
“原来如此,”书生已经明了,但是仍然打马虎道:“这件事倒是不急,待易公子醒来,我自会与他商议。是他的迟早是他的。”
“先生,”游虎追问道,他虽然对书生十分的敬佩,但是每次到这个时候,游虎总觉得这书生扭扭捏捏的不大方。他岂知道,书生多少算计。
“唉,”书生突然回到原先的话题道:“这天殛在蜀山一现,立刻传遍天下,许多好事之徒都想试探试探占为己有,不过幸好云中保守了秘密,很多江湖人士并不知道这天殛究竟为何。”书生看游虎看着自己,便故意瞥了一眼易身上的这黑色肩带,继续说道:“还好易小公子深明大义,自己知道这天殛并非吉祥之物,便不愿意为祸人间,想私自将他偷偷封藏了去,这样虽然自己不安宁,但是好歹天下是太平的。”
“可是,”游虎一听这书生也这么说,不由的更着急:“他现在浑身是伤,一身功力只能用两成不到,现在又断了一臂,先前又中了毒,怕就怕他估计没命能活着走到东海了。”此言一出,游虎自己也是一怔,东海的事,对他和易而言,还是别人不知道秘密,自觉失言赶紧住嘴。
书生看在眼里却不表露,嘴角微勾了一下,只是佯装不知道:“若真是这样,书生倒不妨帮你们一下,难得易公子小小年纪就以天下人为己任,书生也该尽一份力,以表敬意。”
“嗯?这?”游虎本来是想得到一些否定的答案,好等一下劝一下小易,结果书生却是颇有推波助澜之意,不由有些气愤道:“你怎么帮?”
“不妨坐我的船,书生直接将二人送到东海,带易公子藏了天殛,岂不是万世太平?”
“啊?游虎一听,更是以为自己走漏了风声。不由的住了脚。不知高怎么办,要说在奉月来的时候,易一直说这件事不让他说出去。
书生见他突然为难的样子,还以为他害怕路上出问题,便道:“书生我可是有些手段,能让你们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免去你在寻常路上的各种是非。”
“嗯?真的??”游虎有些踟蹰,但是这一点显然吸引到了他,若是能直接到达东海,倒是能省去很多的麻烦,毕竟这一路,他们遇到的麻烦事太多了,差点丧命的都有。若能真能平安到达,将这魔殛掷于东海,那二人可真的彻底解放,可以早日再次从军了。
“当然了。”书生意气洋洋道,忽然嘴角一勾,转身拿出了一纸文书,手上扬了扬,眉头一挑,顺手塞到了游虎的怀里,“字据为证。”
“啊?”游虎一怔,这也用不着吧。
“呵呵,开个玩笑,书生一点心意,希望可以祝二位早日脱难。”书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此时游虎双手抱着昏迷的易,腾不开手查看到底是什么,只好连连称谢,跟着他向河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