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游虎也发现了,及其吃惊的问道。
“哎呀,不会是这个把易小公子扎死了吧?”书生说着,冒冒失失的就要去捏那根细香。却一下子被音奴的石针抵住手腕,眼神中漏出一股略微厌烦的表情,但见左手一指,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印,一股内力推着细香入心,渐渐消融。又举起石针顺着小易的腹部猛地一扎。
“啊!”游虎和书生同时一惊,却被音奴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但见音奴左手结印,右手石针画符,口中喃喃似有密语,忽然一定。直指伤口,一股黑色的淤血便随着易的胸口慢慢的流了出来,直到颜色逐渐鲜红,音奴手中石针在刚才的伤口上一划,用力一呼,伤口居然瞬间不在流血,翻开的皮肉竟然也慢慢变干。
“这?”游虎看的是目瞪口呆。
“菩萨显灵显灵啊!”书生似乎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一样,更是后退数步朝着音奴做拜礼。
游虎见易面色已有好转更是喜不自胜,连连称谢。又一把被书生拉了过去,摁着头就要跟音奴磕头。
音奴却不愿受礼,赶紧站了起来后退了去,游虎赶紧往前挪几步,接着跪拜。音奴眉头直皱,连连摆手,示意不要在跪拜了。
可书生却是一边跪拜一边大喊:“菩萨显灵啊,救苦救难的菩萨显灵,多谢菩萨神通,救这小兄弟一命啊!”声音斥耳,动作夸张。颇让音奴心烦。
可游虎却似乎被书生带入了节奏一般,你一个我一个,嗑得十分起劲。
音奴无所适从,瞥了瞥游虎身边的易,眼神露出一股难为之色。忽然警惕到远处有了来人,便一跺脚,转身去了。
“菩萨赐我一个仙丹吧!让我长生不....”书生正是喊着,一抬头却不见人了,不由怪道:“咦?菩萨呢?”
“啊?菩萨?”游虎也抬起头来,却是面前空空如也。这山林曲折迷离,走两步就看不到踪迹了。游虎刚想站起来寻找。去听书生嘘的一声:“有人来了。”游虎一警觉,正好听见远处去一句女声:“师父,在那边。”
“快走快走。人来了我们就说不清了。”书生示意了一旁晕倒的谢依昭,拉着游虎便往林子里走。游虎这几天一直被江湖上各种各样的人追习惯了,这时候第一个念头当然也是跑。便跟着书生过去了。只是他没有发觉,这物五六步,已经撞进了书生悄悄步下的结阵中,踩星踏斗,已经远远的离开了刚才那地。
书生边走边心中盘算,刚才那一声女弟子叫师父,必定是前日见的那闻轻柔,这云中的人应该是早有提防,否则这五色彩云才这么半柱香的时间,便从徐州城找到了这西郊野山上。
“先生,您怎么在这里?”游虎抱着易,看他还没有醒,便跟书生聊道;
“我?”书生眼神一瞟,随即道:“你是不知道啊,前些日子这徐州可是出了大事了。”
“哦?什么事?”游虎好奇道。
书生赶紧接道:“城里那闹市口上,有几个金人竖起了一个擂台,说要在中原立威!哎哟哟,这中原多少豪杰上去竟然没有一个是对手的?”
“哦?那金人这么厉害?”游虎不可思议的道,但是随即一想:“应该也是蜀山上的那几个吧?他们都是很厉害的。”
“不错!正是那几人中的,那个将易小公子打到金棺里的狂罗,在那擂台上擂鼓。”书生口中语气平静,心中却是嘀咕,这二人既然没有死在地下,纵使有强功护体,那应该是刚埋没几天啊。怎么那逆麟四天前就开始在徐州打擂,他一概不知?
“哦?是他们啊?那,难怪了,他们看样子都是很厉害,当日在蜀山剑台,也是这么多的豪杰才打下来了一个而已。”游虎恍然道。
“对呀,这场擂台传的沸沸扬扬,兄弟不是也过来看个热闹。”书生边走边说,随即话锋一转:“话说游虎兄跟易兄弟二人,怎么会在这山野里埋着?这事情颇是怪异啊!”
“啊?那个,我具体也说不清。”游虎十分不好意思道。
“唉,别买关子嘛。”书生挑眉一笑;
“我只记得,那日小易说要绕过徐州城,但是不知怎么回事又到了徐州的城门口,遇到了几个奇怪的人,非要小易去徐府喝茶,结果我们俩喝了一口就晕倒了,那是有迷药的。”游虎说起来眉头也是皱的紧:“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怎么看,都觉得整个事情怪怪的。”
“哦?徐府?喝茶?”书生奇怪道:“所为何事呢?”
“说是为了破那徐州少爷的霉头。”游虎说着,随即又把徐州几个手下怎么把他们二人拉扯到徐府的过程说了个大概。
“嗯?”书生听完突然停住脚步,眼神极其惊讶的微微转了转,语气极有韵味轻声道:“听起来怎么像个套招?”
“像什么?”书生声音太轻,游虎跟在他身后,自然听不太清。
“就是一个骗局,有人专门为徐二少爷设的局,骗他钱呢,算了你不用管了,说说之后呢?”书生头一偏,自然地一笑将话头带过了去。又走了起来。
“难道说,我们被人迷晕之后,就被人埋在了这荒山野岭?”游虎讲完这个事情,忽然感觉这事情连了起来。
“那也未必,”岂料书生又打断了他:“你二人若是同时中了迷药,那么为了你只是被迷晕,而小易却是中了毒呢?而且怎么可能埋在地下六天不死?”
“中毒?”游虎慌忙的一怔,立刻停了下来看着小易。
“唉,”书生也扭头跟着停了下来,安慰游虎道:“这不是都治好了吗?”
“治好了?刚才那女子放出的黑血...”游虎猛然想了起来:“那不就是你说的起死菩萨吗?”
“不错,所以她治好了小易,你自然不必再过担心。”书生索性转过身子,一股清风带晨日猛然照在书生身上,整个人忽然带着一股超尘脱俗的意味。凭生出来一股空灵感。
“那他怎么还没有醒?”
“可能还是需要休息一下吧。我刚好有一艘小船,游虎兄若是不嫌弃,可以先带易小公子到船上休息一下。等他醒了再说。”书生回了一句,顺势将游虎往自己昨夜准备的船上引。
“啊?那真的是冒昧了。”游虎抱着小易也不知如何是好,这书生神秘莫测,虽然刚在起死菩萨面前叫的那些话的有点让人反感,但是此时又是一股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又让游虎对他充满了敬意。
“无妨,都是江湖儿女,急人所急罢了。”书生一笑,突然又觉得很不对劲,追问道:“我粗略一算,你大概可是在这地下埋了近六天,平常人怕是没有饿死也是憋死了。敢问你俩是如何还活着的呢?”
“六天?有那么久吗?”游虎吃了一惊:“我不知道,没有感觉到什么憋闷的,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花香四溢的美梦,很长很长。现在似乎还能感觉身体内有一股香味。”
“香味?”书生煞是奇怪,他虽然看到了这个坑不小心挖通了一处山底暗流,有空气流通是不会憋死人,但是这寻常人六天不吃不喝怕也是要饿死吧,这两人还真能抗,尤其是这位易公子,身中剧毒居然还没有死,这里面多多少少跟魔殛都脱不开关系。可是一想到早上出来的花香雨,似乎猜到了一点其中因由,便自一笑,心知这其中的经过怕是还要问问香公子。
“先生,”游虎看书生还在思索,忽然问道。
“嗯?”书生转头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游虎,不由道:“游虎兄可有什么疑虑?”
“嗯,自打蜀山一来,我二人便一路被很多奇奇怪怪的江湖人追,说是要跟小易索要天殛。可是我至今都没有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生见多识广,可否为我解释一二。”游虎终于忍不住问道。
“哦?那你先说说你说知道的?”书生反过来问道。
游虎想了想,便说道:“自蜀山下来,我们就被无目神僧带回了塔里,说是为易疗伤,但是后面易不知发了什么疯,浑身阴气森森的逃了出去。大家都说他入了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索性回了我们最常住的奉月来,没想到过了几天,易真的回来找我了,神志清醒,跟往常一样,只是左臂断了,他说是为了救人,怎么看都是原来善良的他。之后我们遇到了京城里的那十三位名士,都说让易留下那个什么天殛,小易不肯,最后跑到了龙池境内,又遇到了几个金国人,后来茅了前辈出手放我们逃了去。然而刚到徐州境内,便遇到了云中弟子跟踪,刚刚摆脱,又被徐府的人设计迷倒。若不是先生相救,怕我二人迟早要被闷死在这地下吧。”
“稀奇,”书生闻言不由感叹一声,这天殛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这一搭上,便没有半刻安宁。
“这几天真的是过的是惊恐万分,每天都是吊着心。”游虎低头说着心情十分沮丧。
“那易小公子对殛是如何看法?”书生又问。
“说到那个殛,他也说是个不祥之物,想自己偷偷将他藏起来,以免江湖中平生是非。”游虎说道:“现在想起来,自从得了他,真的全是霉头。”
“唉,那些世俗之人,不免为了名利二字争来夺去,游虎兄不用介怀,这云中既然发了话,江湖上想抓到小易的人自然不少,游虎兄以后还是小心。”书声说着拍了拍游虎的肩膀。
游虎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看看了抱着的易。
“其他倒也还好,都是江湖争夺,不过我倒是奇怪徐府这件事,这徐府并非江湖中人,怎么也会搅和其中呢?”书生疑惑道。
“唉,谁知道呢?本来在徐州城外的时候就遇到了云中的人,小易就说绕过徐州城,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后他还是把马车驾到了徐州城门,这才遇到了徐府这事。”游虎也想不明白。
“这其中还有什么奇怪的事吗?”书生瞥了眼游虎道。
“奇怪的事?”游虎想了想:“那徐家二少爷到没有什么只是他那个下人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书生赶紧问道。
“本来徐家二少爷敬我俩茶水,小易不喝,后来他就叫那个下人来了,那个下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盯着小易看了一会,随后便给我俩换了一杯新茶,小易就喝了,我看小易喝了,自己也就喝了,结果这一喝,我便开始头晕,这里面应该是下了极猛的迷药。”
“哦?这人什么模样?”书生好奇道。
“三十多岁光景,生的黑黑瘦瘦的,一副市井之徒的模样。”游虎只见了一面呢,此时也回想不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