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手?”逢敖面色一惊,不敢相信道。
“不错。”相泽徙努力的想平复自己的气海。
“昔日在观剑台上,这宋国的高手我们也领教过了,不过如此。怎么还有这等高手?莫不是前朝?”
“不会,即使是前朝江湖上的高手,怕也没有此等人物。”觇姬接道。
“先别猜了,想办法制住此人才是关键。”相泽徙沉了口气,注视着越来越近的四人。
却说鬼犽三人对持着这人,却不再敢轻举妄动,只是一直被压制着往后退。
三人相互使眼色,臬兀却一直摇头,表现的十分退缩。鬼犽最终跟九蛇由交换了一个眼色,心知再往后退就是自己的本部。逆麟,狂罗和偓佺简都在屋子里养伤。
鬼犽忽然弯刀一转,整个人身形忽然不见。那人一顿,九蛇由双钩忽的甩起,但见银光一闪,如游蛇拨草,飞沙走石。一股极其缠绕的力量猛地奔来。
那人右脚猛地一踏,一股黑色力道轰的挡住九蛇由,身形忽然疾跨三步,正好不偏不倚跨过九蛇由狂蟒啸林的攻击,瞬间闪到九蛇由身后,躲过鬼犽的森森刀阵。欺身压向臬兀,臬兀见状一惊,往后一翻,展开身法就向屋里跑去。
爨乌刚出来就看到这情景,不由一笑:“这么强的人了还去捏软柿子?”
逢敖却是面色一沉,急忙道:“那人跟在臬兀身后。不能让他进屋。”
爨乌闻言摸出一个铁球,喊了一声,朝着臬兀的脸便打了出去。
臬兀心中有数。猛地一闪,身形骤然趴下伏地。
那来人不知,但见前方臬兀一闪一枚铁球打来,身形瞬间一闪,却听“咣”的一声,铁球忽然爆炸。那人周身黑气猛涨稳住身形,仍是被炸药冲的平移了数尺。
这边前方相泽徙,身后九蛇由,鬼犽瞬时而至,三方兵刃各展绝技攻向那人。
那人不由一怒,腾腾黑气充斥着对方的护体罡气。但见其身形一展,猛然贴地后退,右手一掌打在九蛇由的胸口,左脚掀起一股气劲攻向鬼犽。
那人似乎已经看出来了这九蛇由的沉钩之法出自勾陈之术,一勾如蛇头吐信,开山劈路,一勾如蝎尾倒钩,刺人要害,腰部更是如蛇舞盘绕,看似可攻,却难以捉摸。更是前有头呼,后有尾应。然而这胸口,却是前勾过长,后勾稍短。算是一处空门。那人掌中带煞。九蛇由瞬间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被击飞了去。
可鬼犽的弯刀却是颇为怪异,巨刀环身,随便一动便是一股刀气,而且悄然无声又极其锋利。可是但凡轻柔的刀法,都很难吃力,那人这一脚带足了煞气挡住鬼犽刀气。随即而来的巨大气浪,将鬼犽冲退数步。随即单手又迎上相泽徙的太祖长拳,这次来人煞气大涨,而相泽徙隐然内伤,没拆两招,便被来人掌拳肘腕一番连打节节后退。鬼犽翻然相救,可有顾及会误伤相泽徙,连劈数刀,却都被那人轻描淡写的躲去。眼看相泽徙招架不住空门渐开。
逢敖抱在袖子里的右手猛地一甩,一道黑光蹭的射向那人,却见那人头一偏,手一动,按下相泽徙抬脚一蹬,身形急射而来。
逢敖不禁大惊,右手蹭的摸出两颗弹珠,却听爨乌沉喝一声:“进屋。”说话间蹭的撒出一物,如漫天金星忽然一亮。
逢敖倒吸一口凉气,身形猛然骤移,携着爨乌飞进了屋子,并抬脚将门栓踢上。
却说相泽徙和鬼犽二正要去追那人,但见金光一闪,二人
立刻往后疾翻伏地。那人但觉金光忽现,噼里啪啦,一阵火光轰轰轰的炸开,将其吞没。
逢敖看着门缝里闪耀的火光,松开爨乌皱眉道:“爨乌兄喜欢在家门口放火啊?”
“唉?”爨乌抬了抬手道:“这人功法实在邪乎,你没看见?单手连伤九蛇由相泽徙,那鬼犽的森然刀阵居然不能伤其分毫,臬兀...”话到此处,爨乌一怔,看着一旁躲着的臬兀惊讶道:“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臬兀不想说话,翻了他一眼,怔怔的看着门缝里的火光。
“呵呵,”爨乌也猜到八九分,打不过,躲回来也理解,当下继续对逢敖说道:“你我二人都并非正面战斗的好手。这把火不放,怕是谁也拦不住啊?”
“轰隆”一声,连门带墙被一道煞气掀开。那人仍是黑气腾腾的身形赫然站立在门下。周身几处金火星星点点,黑气也薄弱了很多,但是似乎并没有伤到这人性命。
众人不禁一惊,缓缓后退,臬兀更是站在最后面。逢敖瞟了一眼觇姬,慢慢的也退了过去。
那人仍是左手托盒放于胸前,右手轻轻地放在盒子上,一派端庄的样子,但是浑身的黑气并看不清他的面容。此时正一步一步径直走向爨乌。
爨乌不由泛起苦笑,看样子是要来报仇啊。退了两步,爨乌忽然从身后的背囊里摸出一个碗口大的铁球,对那人说道:“阁下想同归于尽吗?”
闻言,那人果然一顿,略扫了一眼屋内,沉道:“这么多人?陪我一个?”
“没办法,总好过我一个人死。”爨乌一脸无赖的表情。
那人果然有所顾忌,忽然头一偏看向偏房,身形哗的进去,却见鬼犽,狂罗二人刚把受伤的偓佺简,逆麟从床上拖出,看样子准备逃走。
那人抬起一掌便攻向逆麟。鬼犽出刀便挡。却听“当当当”,一个黑色的铁球扔了进来,那人一怔。蹭的撤身回到正厅。
却见屋里黑烟弥漫看不清来人。心下不妙。
果然,屋内轰的一声巨响,却也只是散出极其刺鼻的黑烟。并不是一贯常用的炸药。那人闻风辨位,听得出众人正在越窗逃窜。身形一展待要追过去。却听咣的一声。一颗沉闷的炸药忽然炸开。一股炙热之气瞬间将这屋顶炸翻。
这雷虽强,但是可能碍于误伤,杀伤范围并不是很大。可已经不是凡体所能承受的了。
那人急忙运气煞气护住自己。身形急跃向前,想跳出火药范围并截住众人。却忽见红红的火光之中,一道黑光蹭的射出,挟风带雨,势不可挡。饶是那人飞身躲过,却依旧被余劲带出数丈。
幸好半空处一角高楼勾檐,那人将脚一勾,化去余劲,定然立于高楼之上。放眼一看,只见下面熊熊烈火,已不见那几个金人踪迹。
“着火啦!”不知谁高喊了一声,四邻顿醒,片刻间来来往往不少民众出来呐喊救火。
那人不愿引人注意,便自悄然退去了。
“什么来头?”爨乌额头上已经有冷汗流出,此时咽了咽喉咙,抬头看了看藏身的楼檐,不由自主的又往里面挤了挤,生怕被发现似的。
“没听将军提过啊,”相泽徙背着九蛇由,轻声接道,此时想必也是一阵后怕。
“脸也看不清,真她妈邪乎。”九蛇由重伤之余还不忘骂上一句!趴在相泽徙背上,紧紧的抱着相泽徙。
“他躲过了?”逢敖似乎还是很不可思议,忽然偏头问向觇姬。
觇姬摇摇头道:“不怪你,我虽然看的住那人所在,可是毕竟在他高速闪躲中,我所指的,和你出手的速度还是相差半秒,纵是你再快,也是偏了的。”
逢敖双眉紧锁,平日里还好,到了这黑烟或者奇奇怪怪的阵法中,自己就一定要靠觇姬指点,才能出手。也着实费劲,看来自己这技俩还是有很大的缺陷啊。
“先别说这个了,接下来怎么办?”相泽徙问了一句,他更担心九蛇由的伤势。
闻言觇姬思索了片刻,探出半个头颅望了望外面,随即出了口气道:“那人似乎已经走了。”
“嗯?确定吗?”相泽徙还是有些后怕,自己太祖长拳和虎头骨横行金国,却被那人单手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想想还是不可思议。
“嗯?我看东西还有错?”觇姬似乎第一次被怀疑,很不乐意的回应了一句。
“为什么他会走。”最里面臬兀忽然问了一声。
“外面很多人出来救火,官兵也来了。那人跟我们交手时始终没有露面,怕是不想被人发觉吧。”觇姬推测道。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接下来呢?”相泽徙看觇姬没有回答自己,赶紧又追问了一句。
“还是回金国吧。”觇姬想了想:“这次逆麟和九蛇由受了重伤,还有狂罗和偓佺简,我们几人实力大损,还是先回去养伤,顺便还要将蜮,豚的后事处理掉,最好能请到鸩羽先生的帮忙。”
“嗯,”几人思量片刻,也都无他异议。
“那我们先去义庄吧”。臬兀说着就想走。
“不用,我已通知当地知府收走了,你去传令让他们带我们送回金国,就说将军的忙,让他们一定要帮。”觇姬朝臬兀郑重吩咐道。
“好。”这差事不重,也有面子,臬兀转身飘曳去了。
“这孩子。多半是吓到了。”觇姬看他走远,不由的自语一句。
“唉。”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