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水满意的微笑着,李信誉家的房屋建筑,和一般人家的有极大的区别,每一座小楼都玲珑有致,有点像二十一世纪某些乡下建造的小别墅,只不过规模更小一点,亭台楼阁,实用多过漂亮。可见这个工部尚书一向就是学以致用,没有在工部挪过窝。
工部是一个最苦最劳累的地方,能一直在这个部门坚守到最高处,不得不说这个人实际有可取之处,所以王若水就把剩下的当天的半天时间交代在这里了。
他很简单的给这个工部尚书画了几张太阳能光伏发电的结构草图。
前面说过,他是个特殊学院毕业的国之精英,没有交过学杂费,而这个学院为了培养全能型人才,大学四年教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东西。
就算是在这么忙碌的情况下,他也考过了英语六级,需要看国外的很多原始资料。
他所在的学院,是本专业的亚洲唯一一所本科院校,他曾经常骄傲的对阿槚说:“我出身名门望族且将来还能光宗耀祖,我真的不是骗你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哎!没有想到,这次是真的光宗耀祖了,而且也的确出身名门,舞台那么大,一个人好寂寞!
李信誉呆呵呵的看了半天王若水给他的草图,虽然大家经常利用太阳的光芒,但是这种异想天开,还从来没有人想象过。
王若水把从自己爹那里拿来的三万两银票直接就拿给了工部尚书:“我拿了多少钱给你,你要给我做出多少钱的东西。如果你想贪污我的钱,没门儿,少了一个铜板我都知道。我实在是没有时间了,你把这钱上到公账上,然后大胆的使用吧,如果我再筹措到资金,会很快划给你。
所有的能工巧匠随便你调用,为了让你行事方便,我还是给你写个条子。”
幸好他曾经有条件练过一阵子书法,也算能写得一笔好字,软笔硬笔都写的不错,没有在这个朝代的人面前丢脸。
他把“本殿下允许李信誉便宜行事”几个字写得威风凛凛,下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私印,又让江宽盖上了皇太子印,然后臭不要脸的对李大人说:“加个框装裱起来,挂到工部正堂上,在你不徇私舞弊的任何情况下,这几个字都属于你了。”
其实虽然他自己觉得这件事情已经交代了下去,可他潜意识里一点都不放心,单单凭着几张草图和那些材料的名字,这些食古不化的人,能凭借手工制造出来吗?
将来的事情还多得很,弹药,枪械,每一样东西都在迫在眉睫的等着他去解决。
如果那安那宁真的是像他的堂哥说的那样,很聪明很投入,接下来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干。
王若水带着几个亲信和三百大内侍卫,第二天就离开了京城,快马向云上城奔去。
以为路上起码要走十来天,结果六天就到了。
因为他急着赶路,耽搁的时间比较少,晚上睡不着,早上起的又早,整个人精神很亢奋,就像有皮鞭在后面抽打着的马,每天晚上只睡三个时辰。
这样的睡眠对于正当少年的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可还是勉强能过。
到了云上城,找到在城东郊一个大村子里的小庄园里的那安家的时候,看着两边贴的白色对联,心一下子就揪紧了,这里的弟兄两个会让他进去吗?
江宽急着要上去拍门,王若水抬手制止了他。
王若水自己翻身下了马,亲自走到门边,扣了三下门环,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家人去年才刚刚遭逢大变,且自己不喜欢他们家小姐的名声在外,不知道这弟兄两个怎么接待自己。
有家丁出来开了门,轻衣素服,那洪云阵亡后被追封昭烈侯,其夫人被追封为贞德夫人,可这些虚名现在有什么用呢?
那安被封云安候,赐田一千二百亩,地一千二百亩,这在列候当中是赐赏最多的,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皇帝陛下觉得,很有可能自己的儿子不会娶他们家的姑娘了,这算是一种变相的补偿。
听说这个云安候让人把所有的地都种上茶叶,田一年两收,秋谷春豆。
太子殿下驾临,本应该全家跪接,结果云安候吩咐:“让他哪来的哪去,滚蛋!”
叫人把大门给关上,王若水十分的尴尬,但是还是臭不要脸的挤进门去了,所有的人马都放在了外面的已经长草的小广场上,只带上了两个亲随和六七个朋友。
从门前杂草丛生的小广场就可以看出来,这一家人很少有人进出,恐怕现在是封闭式的住宿,不再管世间闲事的样子。
可这两个少年就真的自甘沉寂了吗?从下面人报上来的他们把自家田地管理的特别好这件事情看来,两兄弟都没有丢失斗志,对人生还是深藏希望的。
楼台上有个眉眼冷漠的少年男子高高在上的看下来,他一身白衣,风华正茂,有云上公子之美,谪仙落凡之伤……笔触之当显无力,言论之实有冒犯,无以伦比的俊美,却又难以喻说其清。
两人对视良久,上面的人问:“你现在到这个地方来干什么?是觉得我们卖掉的命还不够多吗?还是想来告诉我,你打算携你的星星共渡,欲弃吾妹?”
王若水心里酸楚惭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单腿下跪:“若水有罪,在此请谅!若水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不求宽恕,但请轻放,我这是专门给你们赔罪来了!”
那安正要说话,一个青衣少年跑到王若水的前面来,盯着他上下打量,讪笑一声:“殿下?!把姿态放这么低干什么?”
此子容颜如玉,笑容可掬,美玉无瑕精琢磨过一般,亮洁雅秀,又如甘露当前,万物俱静,果然好相貌好气质,令人心旷神怡。
王若水在心里惊叹,怪道那光那明说到自己这两个堂兄弟的时候,眼睛里闪闪发光,充满了念想。
在二十一世纪的生活中,大家都是自由恋爱,不结婚之前,很少能见到自己的大舅哥,王若水从来没有见过他兄弟两个,现在看到,震撼惊讶,竟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念头,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不知道昭烈候是个怎么样的人,有这样两个出众高级的儿子,还有年纪尚小的女儿,夫人竟然放下了,随之同赴黄泉路,那样的爱是有多爱,那样的情是有多深?
王若水如鲠在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和他一起来的驻云上城的军中好友向良抱拳对那安那宁说:“殿下已经知错了,刚刚到云上城,马不停蹄的过来。路上才对我们说了他是来干什么的,辛苦奔波,从上安城到这里才走了六天。”
那宁洒笑道:“那是因他的马快,和他的心诚不诚有什么关系?皇家的马就是和我们的不一样啊!一匹匹高大光滑,料豆都比我们的吃的多,凭什么不能跑得快一点?”
道理确实如此,向良竟然被怼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