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常弄了午饭，带着弟弟锁了门，准备给爹娘送去，经过孙正平家的时候，那几个顽皮小孩子又在那里唱支歌，小常气不过赶走了他们。
“走走走，杵在这闹干什么！”
“关你什么事呀！”小孩子还顶嘴…
“诶，还会顶嘴，信不信我打你们！”
“他就是个哑巴，我们又没说错！”
“谁告诉你人家是哑巴！”
“就是哑巴，不会说话！”
小常扬起手就要打他们，他们这才一哄而散！
“阿姐，他是个哑巴。”小弟看着自家姐，轻声说道。说道。
小常骂道，“谁告诉你的，你怎么也跟那些臭小孩一样？”
“他们都那么说…”
“那人家这么说你就这么信了？再说人家是好人，那你知道吗？”
小弟低下了头，不说话。
小常看着他那样子不忍心，又说道，“我们可不能像那些小孩子一样讨人嫌，知道不？”
小勇点点头…
小常伸长脖子往里面看了一眼，没瞧见他，就看见他爹了，吓的赶紧拉了小弟走。
孙汉长的牛高马大的，村里人都不敢惹他，小常见了他几次都觉得害怕。
孙汉在里头听着外面的臭小孩在那里闹闹哄哄，正想出来赶，不料就听到了小常跟他们的对话。
他瞅着小常牵着弟弟低头从家门前走过，又回头看了眼坐在里面的孙正平，陷入了沉思。
到了地里，田一壮过来吃午饭，瞥了一眼小常，“家里可都锁好了？要是丢了个什么东西我打死你。”
小常点点头，“妥了的…”
“哎哟，我说小常她爹，你这闺女长的齐整勤奋，你还担心干嘛？”旁边的一婶子叫道。
“个没出息的，那么大人了还赖在家里，屁钱都没得。”田一壮哼道。
小常听了更加伤心，低着头不说话，拿了锄头就下了地。
她娘知道了，安慰她，“别听你爹那昏话，啊…”
小常点点头没说话。
这会儿日头正毒，小常干了一会儿就觉得头晕，她就坐了下来，田一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小常，带弟弟回家弄晚饭，我们很快就好了。”她娘说道。
小常看了眼田一壮，他没说话，她干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带着弟弟往家去。
经过孙正平家的时候瞄了一眼，里面还是没看到人，她只好带着弟弟快速回家。
晚饭快好的时候只有娘一个人回来，“爹呢？”
“吃酒去了，说什么干的太起劲！”她娘摇摇头，“唉，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命摊上这么一个人，还连累了我这两个娃。”说着又要伤心起来…
小常安慰道，“娘别伤心…”
娘摸着小常的头，“可怜我这好女儿，被这无良心的爹给耽误了。”
“娘，我还小…”
唉，村里同样年纪的都当妈了…
田一壮是去赌去了，前日输的那十几两银子他断然是不会罢休的，夜里睡觉还不服气，今日就想再去碰碰手气，把它给赢回来，最好还能赢个几两，让家里那婆娘的嘴消停消停。
孙汉把柴火交付给店家之后，坐在那面馆那里稍稍歇息了番，又瞅见田一壮在赌钱那块地吆喝，面红耳赤的，想必又输了。
他摇摇头，前日里他输的惨，又不肯撒手，瞅见他站在那里看，认出是同村的人，抓着他就要他借钱。
“诶，孙汉！”田一壮拍拍自己的胸口，“怎么样！借我二十两，我就差这两把立即翻身，到时候给你三十两！”
孙汉不理他…
他又吼道，“孙汉，自家村子的人，也是一家人，你怎么见死不救！”
孙汉的钱也是留着给孙正平娶媳妇用的，如今他已经十八了…
孙汉不理他，想走开，谁知田一壮赖皮，盯住他打死不让他走！
“孙汉！就二十两！咱俩小时候还一起玩，你家正平我都还抱过呢！”
孙汉听他那么一说，是有抱过这么一说。
田一壮见他动摇了，又继续说道，“那么小的时候，我都抱着他逗他玩，你可不能这么没良心呀！”
孙汉掏了掏身上，刚卖货的二十两，田一壮一看全部抢了去，孙汉赶紧留了几两，田一壮得逞了又蹲在那里，一声吼的比一声大。
“田一壮，我可跟你说了，这钱你到时还我就是二十两了，还不起我就要去到你家要人了！”
“嘿嘿，包我身上！”他抬起头嚷了一嗓子。
田一壮输了精光，颓废的坐在那里，“壮哥，还下不下？别这会儿连裤子都输光了！”
“去去去！”田一壮踢了他们几脚。
孙汉看了几下摇摇头，这赌鬼的爹倒生了个好娃，可惜可惜！
田一壮看见孙汉，立马又扑了过去，“孙汉，再借哥几两银子！”
孙汉看着这个人赌上了瘾，摇摇头，“田一壮，你前日欠我的那三十两怎么说！我明日就要人去了！”
田一壮自知理亏，“我人都在这了，你哪要人！”
孙汉闪过一丝精明，没说话。
“怎么样！给我10两，到时还你50两，不然我田一壮就把双手给你！”田一壮嚷道。
孙汉瞧着他断然是还不了了，但还是借了他十两，这爹是要卖女儿咯！
田一壮得逞了，又蹲回原地，孙汉看着他一把一把的输光了，他摇摇头，笑了，往家里去了。
回到里，孙正平在院子里面坐着，孙汉问他，“锅里的饭你吃了没？”
他没搭理。
孙汉走了进去，午时盖着的饭一动不动的闷在灶台，他咬咬牙根，把它热了叫了正平进来吃饭。
“爹给你娶个媳妇怎么样？”
孙正平没说话，依旧低着头扒着他的饭。
孙汉看了他一眼又说道，“你认不认识田家的女儿，就那个长个高高瘦瘦，大眼睛那丫头？”
孙正平还是没反应。
孙汉想了想又说道，“哪，就是那个娃，背着个背篓从咱家经过的。”
正平这下抬起头，有反应了。
孙汉笑了下，“她给你当媳妇怎么样？”
孙正平想了想自己是个哑巴，人家应该是不愿意的，他又低下了头。
孙汉心里拿定主意了，明天要人去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