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助理和这房子,应该都是景易知安排的吧,他现在一定因为工人受伤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安木槿很想找到景易知,还他一个深深的拥抱。
如果没有景易知,她现在可能还在大街上到处躲避。
可号码已经暴露,被迫关了机,只要一现身,肯定会被记者发现,她不能再给景易知添乱了。
胡乱想着,安木槿瞥见外卖袋子里好像有个纸条。
也许是景易知没办法联系到她,托人带的话!
想到这里,安木槿激动地翻出纸条,打开,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想知道真相,让人订这家的披萨。”
是秦默,安木槿没有怀疑,大学四年,她一眼就能认出他的字。
纸条下方,是店名和地址。
想了想,安木槿还是没有把纸条扔掉。
她不想再和秦默有任何瓜葛,可那个所谓的真相,她忍不住想去了解。
安木槿走到窗边,冲着楼下的一辆车挥挥手。
小助理这两天一直在车上待着,等他上楼,安木槿说自己突然想吃披萨,那个店是她大学时经常去的,接着说出地址。
想着安木槿这两天什么都没吃,小助理点点头,驱车离开,十几分钟后,将东西交给安木槿。
等小助理离开,安木槿快速打开袋子,上面一盒,是正常的披萨,她放到一边,打开下面的披萨盒子,是一沓文件,还有一部手机。
打开手机,里面只有一个号码,安木槿试探地拨过去,紧张地听着嘟声,她连大气都不敢喘,电话被接通。
“小瑾?”
安木槿松了口气,旋即神经又紧绷起,明知道这里是三楼,小助理根本听不见,她还是下意识压低了声音,“秦默,你到底想干什么?‘幸福里’的事故不会是你找人动的手脚吧,景易知没做错,那个死去的工人更无辜。”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秦默心痛的声音传来,“小瑾,没想到你会这么看我,竞标书的事,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景易知也绝不是什么好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被逼地无家可归,都是他害的。”
安木槿有些失神,她慌张地笑了笑,“怎么可能,要真是景易知,他干嘛还要派人来保护我。”
秦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看完那份文件,你就都明白了,景易知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沈慧的女儿,他把你留在身边,就是想利用你。”
安木槿的目光落到桌子上,她扑过去,忙乱地翻看。
各种照片,全是偷拍视角,镜头中的主角,也全都是她。
有她在医院照顾安乐的,在大街上发传单的,跟爸妈弟弟妹妹逛街的。
景易知调查过她的事,安木槿不是不知道,可那不是因为自己借钱给妹妹治病,和景易知签订契约吗?
安木槿颤抖着拿起在医院那张照片,左下角的日期,是她遇到景易知的第二天,那个时候,她还没和景易知真正说过话。
安木槿仍旧没法相信,或者说,不敢相信。
她被砍伤时,景易知喂她喝粥,她在超市被人误会时,景易知站在她身前维护,他的温柔,他的深情,以及他每每勾起又故意克制的嘴角。
如果这些都是假的,安木槿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可以相信。
连近在咫尺的欺骗都看不出,安木槿,到底是你太笨,还是景易知演技太好?
安木槿不相信自己会蠢到这种地步,她起身翻看照片下的文件,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安木槿像是被雷集中一般,愣了半晌,才迟疑地拿起。
报告开头清楚写明,被鉴定人1:安木槿女25岁,被鉴定人2:沈慧女45岁
委托人一栏,是景易知笔触有力的签名,安木槿做秘书时,时常会看着文件上景易知的签字发呆,被小助理看到,还要调侃一番。
手抖地厉害,眼睛被泪水模糊,安木槿抬起另一只手,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死死捏住单薄的纸张,一个字一个字看完鉴定结果。
安木槿终于明白了,一切都是景易知策划好的,她从来都是一颗被用来扳倒沈慧的棋子。
安木槿跌坐在地板上,思绪不禁开始变得涣散。
安乐急需手术费,她不顾一切地想办法赚钱,在那场婚礼上,景易知凑巧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随着他的一步步介入,一切都脱离了原本的轨迹。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在签订契约之前,就问了为什么是她,景易知给出的答案,是三年前设计比赛上的偶遇。
所有问题的答案,都是巧合,妹妹的手术成功,自己再度进入设计公司,所有的事看起来都那么美好,安木槿一度觉得自己像是误入了童话世界,却不想只有她一个人演得入戏。
是啊,景易知不也说了吗,是契约,是假的。
想到一件事,安木槿灰暗的眼眸亮了亮,即使所有的一切都是景易知编写好的剧情,她还有一个问题想要确认。
安木槿站起身,往窗下望去,小助理的车旁,站了两三个拿着摄像机的人,没想到这些记者动作这么迅速。
想从正门出去是不可能了,安木槿咬唇,转身开始寻找房间里有没有其它出口。
卫生间的小窗户外,是一条僻静的马路,安木槿探出身,看到正下方有两个巨大的垃圾箱,垃圾塞得满满当当,老房子的楼层都不高,角度没有偏差的话,跳下去应该没问题。
正在犹豫的时候,另一侧传来争执声,似乎是记者发现了小助理,安木槿深吸了口气,闭着眼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