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好巧喔。当今国母也是姓凤的。”金雪沫看着沉玉,笑的很从容,“难怪最终会成为一家人!”沉玉一听便知这话中有话,但也懒得理她。
“恩。”而且,她是沉玉的姨娘。只是姨娘,不必有什么国母的头衔、婆媳的关系,就已经很亲了。沉玉从来不觉得和国母同姓是一件喜事,只是天下人都这么偏执地认为,自己也就不置可否地笑笑。因为是国母,所以轻易不肯靠近,所以即使有温暖的血缘,同样的温度,都被距离阻隔。
“唉,雪沫啊,我觉得和你聊天有点悲伤呢。”怎么办?沉玉无奈地笑笑。
“从来都没有人和我这么说呢,你很特别。”金雪沫直言,“要不我们今天就不聊天?”
“恩好。”沉玉话锋一转,“这样吧,因为我的特别,你请我吃晚饭好不好。我快饿瘫了。”
鬼灵精!金雪沫在心中暗暗骂道,然后笑着带着她去厨房吃饭。雪沫自己亲手做了几个菜,沉玉吃的狼吞虎咽的。要知道为了表明与铮羽大坏蛋决裂的决心只带了两件衣服,没有带一文银两,除了早上硬塞了几个点心到自己已经很饱了的肚子里,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狼吞虎咽了一餐,狠狠地夸赞了雪沫的厨艺之后,沉玉就开始缠着雪沫不肯早些睡觉。雪沫无奈,就弹了会琴给她听,恰巧,就是刚刚她乱吟的那首《玉蝴蝶》。沉玉自然知道风雪楼藏龙卧虎,什么才女都有的,竞争激烈罢了。当然也对她的过耳不忘赞不绝口。
“雪沫啊,你额上这个是怎么弄的啊?好漂亮,我也想要。”
雪沫说点了这个就再也洗不掉咯,原来是先将,朱砂,鹤顶红,外加几种中药研磨成粉,然后把活蜥蜴捣烂滤出血与药粉混合。因为原料很贵,她们用的朱砂都是皇宫中的禁品,所以来得不易。一年才为那些新人点一次。
这样的话,就不是金离额上的那种了,金离额上的是霰金水仙,按理说应该比这种朱砂的高级,沉玉暗暗消除了疑虑。她装作遗憾地说,自己怕是没那个福分了,本来也想像雪沫一样可以这么漂亮的。
雪沫打趣她,你本来就已经很漂亮了,不要点朱砂。
才吃了饭,正在床边和雪沫聊天着,突然一大队军队里里外外围住了风雪楼。沉玉连忙让雪沫帮自己加上外套,这才发现刚刚在厨房的时候不小心把衣服弄脏了,雪沫从衣柜里匆忙找出一套新衣给沉玉换上。
一时间,惊慌错乱的客人四处逃窜却无处可遁。大家都一致以为是监察司来突击监察朝中重臣的不良行为的,可是这次怎么没有收到内部消息呢?那些大官们不由得瑟瑟发抖,相继躲到了女人们的床下。
“官尚书,怎么是你?”
“郑将军,你怎么也在?”
多荒唐!一时间,风雪楼的床底下竟成为了这些国之栋梁的保护帐!
“皇上驾到!”郑希一声悠远的尖叫,整个风雪楼都在这尖锐的声音中凌乱了。众人皆跪,齐呼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便吓得噤声了。
萧娘毕竟是在风月场中纵横多年的人物,一眼便看穿,这皇上,便是当日一聘千金买玉小小曲子的安公子,就连忙挥着手帕上前套近乎。一张脂粉甚浓的脸蛋上眼看着就要掉下一层粉来,胖胖的脸上保持着职业性的微笑,露出两个甜美的梨涡,“皇上,不巧了。咱们小小姑娘正在相府献艺,刘全儿!还不赶紧把小小姑娘给叫回来!”然后连忙招呼着皇上坐下。那被唤作刘全的人,唯唯诺诺,连忙出门,出门前还不忘摔了个踉跄。
而这皇上,哪是当日的风流倜傥温文尔雅的安公子?萧娘暗自疑惑,这整个一个冷面人,全然不是昔日的美艳绝伦的样子,他的连很明显的随着阴霾黑了下来。
慕容烎安有些不耐烦地坐下,端了口茶,又放下来。“来人,把今日在这风雪楼花天酒地的重臣都给寡人拿下,交由清水衙门彻查!还有,立刻把耶律沉玉叫过来见寡人!”
“喏。”
一时间,那些官员们便被那黄衣侍卫们硬生生地从那温暖玉香的床底下拖了出来,一个个灰头土脸的,煞是晦气。那些风尘女子们有的暗自叫好,有的为自己的情人揪心,亦是情态各异。转眼间黄衣侍卫便拖了一排朝中重臣,眼泪鼻涕一把抓地跪在慕容烎安面前。
“你们这些朝中重臣!一天到晚喝着我大颌的国民的血汗,原来尽用在这般风月场所?还真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呐!”
那些衣衫不整的中年、老头,跪在地上,一听此言更是瑟瑟发抖。不知此日皇上怎生忽然管到风雪楼来了。
“官尚书,平日里你不是一向君子长君子短的么?今日有何话说?”慕容烎安睥睨了他一眼,那跪着的男子打一个寒噤。
“君,君子。”那官尚书已是口不能言,唯唯诺诺不知该作何解答。平日这等事情不是皆由清水衙门管么?
“来人!清水衙门门主给寡人撤了,即日起清水衙门所有职务交由丞相之子段恒全权负责!异议者,死!”那玄衣男子轻呷一口茶水,嘴角微挑。一身黑色龙袍用黑玉锦缎束着,一束金丝盘龙箍束住乌黑的长发,发色如墨,散发出丝质的光泽,衬得肤色如玉、浓眉如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