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彦有些生气,心想娘亲又不是问你,你干嘛答话!“你怎么这般无礼!难怪是在风月场中过的浪宕女子,没有教养!”
“彦儿!”耶律铮羽瞪一眼小儿子,喝道,“不得无礼!”
耶律彦很少见父亲朝自己发火,也被吓到了,便不再多说什么。耶律靳看在一旁,硬生生觉得今日的父亲非常纳闷,再看看那女子,若非容貌妖艳一些也没什么不同。心中暗暗疑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凤水冰不愧是金陵凤家的掌上明珠,这种时候仍然沉得住气。不像那巷内女子,遇事不由分说便破口大骂。只见她席间依旧从容,看不出有什么不快,还好意连忙安排下人给金离收拾房间。
“铮羽,我想等你回来了就把沉玉送到青城去。不知你意下如何?”
“不行!”凤水冰看着耶律铮羽的反应微微一愣。他平日里从未对自己凶过,今日话也不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我不同意。”耶律铮羽说来说去也就这几个字,也没有言明理由。
一家人吃饭第一次这么生分,自然当中也没有什么大大的不顺。只是沉玉什么也吃不下去,想着刚刚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越发觉得委屈。耶律兄弟也觉得父亲回来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们三人冷落了好多。几个人各怀心事,饭间皆没有什么胃口,便草草吃了些。
晚到了晚上,耶律铮羽拒绝与凤水冰同房!这让凤水冰更加觉得事有蹊跷,但不管问什么,耶律铮羽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睡书房。
大概到了子时,床前人影一闪,凤水冰猛然张开眼睛,发现床前站着一个人。“铮羽?”
他不答应。她知道是他,一摸他全身冰冷,于是就把他拉上了床。
他的身子出奇的冷,凤水冰立即帮他暖身子。“我说相公啊,是不是身上很多伤,所以不想见我,怕我心疼?”
他不答话,只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抱紧她。
“臭相公,害我以为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呢。”凤水冰擦擦眼角的泪痕,“不过那个金离姑娘确实很漂亮。”
耶律铮羽一听到金离这两个字,心猛地抽搐了起来。额角开始渗出冷汗,嘴唇一张一翕的,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花开并蒂,温玉暖香,两个月的思念,两个月的煎熬都在此夜尽情倾诉与发泄。
吃完早餐,耶律铮羽便上朝汇报战绩,早早走了。
凤水冰慵懒地躺在床上,想着早上的温存,脸上春风满面。可是,她听到,耶律铮羽要带着金离姑娘拜谒皇帝的时候,心中便不安了起来。匆匆洗漱完毕,便去佛堂烧香了。
一觉睡到天亮好舒服,耶律沉冰伸了个懒腰。额,吓死人了!这个男人好大的胆子,居然又闯本姑娘的闺房!
“花蝶舞!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过分吗?”凤沉玉气得双唇轻颤。
“我本来就是采花大盗,有什么看不顺眼的。”
受不了,鬼相信。“说吧,什么事?”
他握紧了下手中的剑,“我昨晚去找金离了,可是她不认我。怎么说呢,就是根本就不认识我。”
“那只能说明她不是你妹妹,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沉玉端起漱口水,漱口。不过她忽然将父亲的怪异与金离姑娘联想了起来。“这世上,可有能让人忘情的东西?可以让我的父亲,忘了一家人之间浓浓的亲情?”
“这世上可有一种东西,可以让人忘情?让我的父亲,忘记了一家人的亲情?”
夜啸清冥思一会,“有倒是有。据说三百年前,有一个巫族的女子为了让自己的情郎爱上自己,便日日服用一种药,药中有藏红花等药材,然后再将那男子迷醉,破了她的处子之身,那男子看到落红成片,便忘却之前种种,事事皆由她掌控。不过传言这是巫族至宝,可以控制人的心性。不过看这金离并不像是巫族的人,凡人想接近巫山一步已经不容易,要取得那巫族至宝,又是何其艰难!”
“而且她快成亲了,就算是作为哥哥,我也不便作多留恋,看着她幸福便好。”夜啸清目光似风飘散,最终落在那朱红色的窗棂上,久久不肯散去。
沉玉好像想到了什么。“成亲?”难道是?她看着花蝶舞,眼中闪过满满的不信。
“恩,成亲。”
她想,两个弟弟才十二岁,现在成亲一定太早了,而且那金离也看不上这黄口小儿。府中还有哪个适婚的副将?还有哪个适婚的男子?她的身体有一些颤抖,这些年来,心里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是,嫁给我爹爹么?”
花蝶舞没有说话,但这沉默即代表着承认。才眨眼不过一瞬,眼前的人便哭成了一个泪人。“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泪水不断不断地从眼睛里滴落下来,像水晶一般落地而碎。她也不再说话,就是觉得委屈。也许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吧,自己不是爹爹的孩子,何苦要来趟这趟浑水?也许自己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彻彻底底的错误。作为天下第一剑的遗腹子,没有为父报仇,反而在这帝都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连母亲的家庭都快被自己破坏了。难怪母亲要把自己送到贤志爷爷那里!她越想越觉得错在自己,任凭花蝶舞过来抱住了她,让她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