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又回过头来,看着老鼠头号啕大哭。
莫老板看着老鼠头的遗体,走到一个布袋边,从里面拿出几张纸钱,遮盖在老鼠头的遗容上,又转身去,再从布袋里拿出蜡烛香枝和纸钱,点燃插在老鼠头的身边,点着香枝向老鼠头拜了拜,插落地面上,又一边烧纸钱一边说道:
“老鼠头,好搭档,感谢你喷出的那口及时血雾,为我们解了急,救了难。你已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就安心地走吧?天堂那边再不用你喷血雾了。老鼠这边你不用惦念,他们会过好自己的日子。”
莫老板烧过纸钱后,覃川也跟着烧香烧烛烧纸钱。随后,莫老板劝老鼠说道:“老鼠,节哀顺变。莫要太悲伤。你在这凯给你阿爸烧香烧蜡烛烧纸钱,我们先去把客厅里面那帮人搞醒,搞醒之后,再喊人过来把你阿爸装殓进棺材。”
老鼠听话地点了点头,用双膝虔诚地跪落在地面上走,从旁边的布袋里拿出蜡烛点燃,围着他阿爸的身边插落,插满了一圈,又去拿出香枝点着,也围着他阿爸的身边插落。烛火在夜空中摇曳,放着光亮如唱着无声的哀歌,香烟袅袅,犹似伴着伤心的群舞……
莫老板和覃川站立在原地看了一下,覃川意识到了什么?就又走到布袋旁边,蹲下身子,从里面拿出香烛,点燃后,起身来到莫老板身边,把蜡烛分给莫老板。随后,莫老板拿着烛火,覃川手拿香枝,就往客厅里走去。
莫老板进到客厅里,就把客厅墙壁上的蜡烛架子逐一点亮,一会儿,整个客厅就变得灯火通明。
在客厅的一个角落,放有一个大鸡笼,鸡笼里的笼门是打开的,笼里装满着公鸡母鸡,这些公鸡母鸡都是自然放养的,公鸡母鸡有自己的特性,那就是天色一黑,它们就会自己进笼休息,笼是它们安全的家。而公鸡更是一个时间与天光的守卫者,就是每天清晨,天色微微发亮,就会引颈昂头地进行报啼,洪亮的报啼声响彻在天地之间,引来一片天光地亮。
覃川往鸡笼的角落走去,把鸡笼的门关上,再将香枝插落在鸡笼边,还把放在鸡笼边的黑布拉了起来,盖在鸡笼的上面。
莫老板拿着烛火过来了,插落在鸡笼的前面,之后,覃川就配合地把黑布将鸡笼连同烛火完全遮盖。莫老板后退两步,两只手各夹一张咒符纸,在胸前作双龙戏珠地转动了好一会,嘴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咒符纸自己燃烧起了火焰,并从手指飘落到了地面上,在飘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鸡笼里就有清晨般的亮光从黑布的缝隙间透了出来。
紧接着,想要的一幕出现了,有几只公鸡在鸡笼里比赛着拍打翅膀,又你不输我,我不输你地引吭高歌,在歌声的旋律之中,遮盖鸡笼的黑布自动地徐徐揭开,那一团清晨的光亮也照射到了客厅里,而且是越来越亮,最后,鸡鸣声停下了,晨光消失在客厅里了,客厅里的人却清醒了过来。
潘高高从地板上爬了起来,揉了揉眼睛,喊道:“哎哟,这一觉睡得太舒服太过瘾了。”
杜精精也从地板上爬了起来,看着潘高高,问:“你又做了什么美梦?在梦里面,抱了一个十八妹崽睡觉,是吗?你真是色迷心窍,都成为了人家砧板的肉了,都还梦不知天。”
潘高高白了杜精精一眼,骂:“我看你杜精精才象一个色鬼,做美梦舒服过瘾就一定是要抱十八妹崽才有嘛,那我喝酒就不舒服过瘾,我练玄术功夫就不舒服过瘾了?”
杜精精又笑道:“我们都是从阎王地府转了一圈回来的人?你就听一听莫老板说一说,是恁子从阎王殿把我们大家抢救回来的?”
莫老板和覃川都笑着向客厅的中央走去。大家也都看着莫老板,等待着莫老板说精彩的故事。莫老板还没有开口说话,倒是覃川抢先说道:“你们晓得吗?我都死过了两回了。”
覃川的话一出,更把大家都惊呆住了,都瞪大了眼睛来看覃川,好奇地仔细地去分辨,那死过两次的人和平常之人有何不同。覃天桥更是跑到了覃川的面前,左看右瞧的,上上下下地看了个遍,才问道:“阿爸,你真的没有什么事吧?你还是我原来的阿爸吗?”
覃川幽默地笑道:“如假包换。”覃天桥又走到莫老板的面前,问:“阿爸,你也没有事情吧?”
覃川看着覃天桥,瞪去一眼,又抢先回答:“要是你莫老板阿爸有事情的话,那我们还回得来,你们还会醒得过来?你们可能还不晓得,在外面喝酒的那一大帮人,和你们一个样,也可全部都是睡着了的,到现在都还在那里睡、都还没有醒过来呢?”
大家又都啊地惊叫起来。这时,莫老板说道:“给他们先再美美地睡一睡,等把我们手中的事情做妥当之后,才把他们叫醒。因为叫醒他们的方法,我们已经掌握。”
大家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莫老板,等待莫老板把事情说下去。莫老板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用洪亮的声音,说道:“大家先到外面,一个人给老鼠头烧上一柱香,再搭把手,帮着把老鼠头装殓进棺材,抬到后院存放后,再回来,商量下一步的方案。”
覃川跟着又补充地道:“这个老鼠头,大家都认识,他在瘫痪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已有一年多了,听到老猫要玩‘阿公的债,由孙崽来还’的游戏,就死而复生,和我亲家演练新的功夫,最后,老鼠头用一股血雾喷向老猫,使得老猫原形毕露,才用大剃刀把老猫割了喉,解除了这次的马厂之围。”
潘高高又问道:“覃老板,老猫是什么人?”
杜精精也问道:“那个老猫,就是从前在柳州东门卖猪肉的老猫,那个屡次考秀才都不中而猪肉又卖得特别好的老猫。那个老猫,后来,还挨莫老板他阿爸莫良忠和老鼠头他阿爸老酒鬼联手将他碎尸万段,是他来寻仇的吗?”
覃川点了点头,答道:“是的,就是那个老猫。那个老猫真的有九条命的,他大难不死,就来寻仇,他要玩一个‘父债子还’的游戏,在游戏开始之前,就把客厅里的人、还有外面的人,也就是在马厂里的人,除了莫老板和我之外,全部中了他的蚊子蛊,晕倒在地,并以此作为要挟莫老板,要莫老板在和他玩那个‘父债子还’的游戏时,要和上一次我师傅和老酒鬼将他碎尸万段的功夫招式和武器一模一样,武器当然还是剃刀和剃刀布,要不然的话呢,马厂里面这帮挨中蛊晕倒的人,就有可以醒不过来。”
潘高高又问:“那结果恁子样?”
杜精精抢答:“还用问恁子样的啦?要是给老猫赢了,我们还会醒得过来?”
覃川摇了摇头,说道:“杜精精,你错了,这个老猫承诺,不管他输还是赢,马厂里晕倒的人都会醒得过来,他的条件就是要我亲家用剃刀和剃刀布的阵法和他玩‘父债子还’的游戏。”
杜精精感到自己说错话了,就自嘲地吐了一下舌头,带头向门口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