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板是一个玄术功夫高强的人,身体始终都处在一种高度自觉警戒的状态之中,一旦有危险临近,就会条件反射地进行应对。
只见莫老板一个向后翻身,顺手拿起桃木剑向上一划,两个车轮底部就立即各自显现了紫兰色的轨道光,两条轨道光在莫老板的前方就向上扬起陡坡,陡坡后再通向远方。在轨道光出现的同时,那剃刀网阵上的剃刀已纷纷飘落,整整齐齐排列在轨道光的上面,宛如一条锃亮的栈道,剃刀片在车轮的碾压下,闪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并以牺牲自己来换取主人的安全。
那刀棍远去之后,又回过头来,还原了杀猪尖刀和棍棒的本色,对着莫老板进行围剿追杀。那杀猪尖刀象一条灵活地游在空中的鱼儿,鱼头是刀尖,鱼头总是向着莫老板身体的要害部位捅去,一刀不中,又补一刀,补了一刀,再一刀,越捅越兴奋,越捅越显得龙马精神,莫老板闪向左边,那刀尖原来是在右边的,就又咚地调转了左边,瞄准要害,再向前捅过去。莫老板拿桃剑去拨动刀尖,左拨右闪,虽然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但仍能避之锋芒,确保身体的安全。
莫老板同时还要应付棍棒的横扫与劈杀。那棍棒拦腰横扫过来的时候,是老鼠指挥的剃刀网阵起了作用,那张剃刀网总阻拦在了莫老板与棍棒之间,棍棒打在了剃刀网上,只把剃刀打得唰啦啦地响,打不到莫老板的身上。棍棒竖立起迎头劈杀的时候,就靠莫老板闪避了,莫老板闪避动作狼狈,可还是安全闪避了。总之,莫老板总处在于极度危险的包围之中,稍有不慎,就会不死即残。
覃川的眼睛都在亲家与杀猪尖刀,棍棒与亲家之间转动,身体一颤一抖,好象挨杀猪尖刀追捅的是他自己,挨棍棒横扫与劈杀的是他自己。
就在这时,有一个声音喊道:
“鹊――桥――相――会。”
这个声音就如同是一声炸雷。把象鱼儿的杀猪尖刀都震得晕头晕脑的了,人在东边,尖刀却刺向西边。将棍棒惊得动作迟缓,软弱无力。
老猫小猫循声看去,就更是惊诧不已。原来,在笑死人梁十二倒下的地方,站立起来的不是笑死人梁十二,而是老酒鬼老鼠王。老酒鬼用咒符纸擦抹剃刀四十九下,数了四十九下,将剃刀抛向天空,和剃刀网阵相会了,游走在上空,等候主人的命令。那刀和棍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各自主人的手里。
战局的优势又向着莫老板这边转了。覃川笑了,老鼠笑了,莫老板也松了一口气。
老猫指着老酒鬼,问道:“老酒鬼,你不是已经寿终正寝了吗?你恁子又死而复生?”
老酒鬼哈哈地笑道:“因为我钻出了地狱地牢笼,飞上了天庭,偷吃了王母娘娘的拜寿仙桃,又活过来了。”
老猫把脸转向莫老板,喊道:“莫老板,我要这个老酒鬼说真话,我和你父债子还的打架,打的是文明架,不管是谁输谁赢?不管谁生谁死?我们都输赢生死得明明白白。”
莫老板就看着老酒鬼,点点头,笑了笑。
老酒鬼又哈哈地笑了笑,才说道:“好吧,我就坦白我的身份,我不是老酒鬼,我是老酒鬼的儿子,叫小酒鬼老鼠头。”又对着老鼠指了一下,又说,“我们祖孙三代人,长得都很相象,老了之后,基本上都是一个模样,你只熟悉我阿爸老酒鬼,所以当你看见我的时候,就以为我也是老酒鬼,其实我不是老酒鬼,我是老酒鬼的儿子小酒鬼。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老鼠想上前去认阿爸,阿爸却向老鼠竖起一个巴掌,还摇了摇。老鼠明白了他阿爸的意思,就没有上前。
老猫点点头,说道:“我所以就感到奇怪,我看见你的第一眼就在想,恁子寿终正寝的人,还会死而复生呢?”
老鼠头看着老猫,又问道:“寿终正寝的人,恁子就不可以死而复生呢?”
老猫摇了摇头,认真地答:“当然不可以,寿终正寝的人只能投胎,寿终正寝还死而复生,就违背天理了。”
老鼠头又问道:“父债子还符合天理,是吧?那阿公的债,由孙崽来还,算不算不符合天理呢?”
老猫眨了眨眼睛,想了想,正想要回答。老鼠头又抢先说道:“我说,阿公的债,由孙崽来还,就不算也不符合天理。所以,我今天就是要来父债子还,我父亲的债,就应该由我来还,而不应该是由我的儿子来还,我做符合天理的事情。”
老猫举起两个巴掌,拍了拍巴掌,说了好字,又问道:“我老猫其实最爱做符合天理的事情,比如说,父债子还的事情。可在一年前,我决定报仇,要父债子还的时候,就听说有一个参与将我碎尸万段的人已寿终正寝,而他儿子,在一年前,也已瘫痪到在床上,只剩下了一口气,而这口气是出的气,不是进的气。他父亲欠下的债,你父亲儿子还不了了,只好由他父亲儿子的儿子来还了。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不过,直到现在为止,我都心存善念,不想伤害你的儿子――老鼠崽。我一直都想把老鼠崽他阿爸老鼠王欠下的债,一笔勾销。”
老鼠头哦了一声,又问:“你这人间魔鬼,还有这么好的心肠?”
小猫指着老鼠头骂道:“你才是人间魔鬼。我老猫哥说的话,句句都是真实的,不信,你可以去问你的老鼠崽?不信,你可以去问莫老板?”
老鼠头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想去问我的老鼠崽,也不想去问莫老板,我就想用耳朵听一听,从你们老猫小猫的嘴巴里说出来的条件?看看有没有道理?”
老猫看着老鼠头,说道:“我的话不多,道理也很简单。我很喜欢你家老鼠崽,只要你家老鼠崽愿意拜我为先生,他肯做我的学生,我就可以把这笔债一笔勾销,包括莫老板他父亲欠下的那笔债,也一笔勾销。你的父亲,还有莫老板的父亲,当年联合起来,将我碎尸万段,那刻骨铭心的仇恨,我不可能不报?除非……”
老鼠头摸了摸下巴,眨了眨眼睛地在想……
老鼠崽在那边喊道:“阿爸,你千万还要答应哟,这个老猫是人间魔鬼,我就是死,也不会做学生。”
老鼠头指了指老鼠崽,又指了指老猫,说道:“我的儿子说,他就是死,也不会做你的学生,因为你是人间魔鬼。我们还是打一架吧?我父亲的债,由我来还,不用我儿子来还,天底下,哪有阿公的债、由孙崽来还的道理?”
老鼠头说完,就向莫老板看过去,莫老板向老鼠头微微点头,就各自后退两步,抬头看着天空上的“鹊桥相会”阵法,又将其与“刀头燕尾”阵法融合成更强大的“云从龙,风从虎”阵法。
一时间,天空之上,就风起云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