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罗毅站在海头堡北门城楼上目送三千红羽卫北上,向着若罗各布的草儿海大营行进...
回过头,罗毅向身后的张猛宋阔道“好戏已然开场,我们也该准备准备好登场了。”
直到此次重返鄯善城,心底已然放松的罗毅这才有心思欣赏起这西域古国的一路风貌。
从海头堡前往鄯善国都的这一路,在现代恰好位于新疆自治区若羌县境内,处于中国最大的沙漠塔克拉玛干沙漠和第三大沙漠库木塔格沙漠的交汇地带,沿途人烟稀少,气候干燥,大片的荒原戈壁一眼望不到边际,气候环境恶劣到了人类不易存活的地步。但是,在罗毅回到的这个时代,西晋末年,虽然由于孔雀河改道和楼兰人的植被破坏等原因导致蒲昌海(也就是罗布泊)周边水源急剧减少,但是从海头堡到鄯善国都的这一路上还是星罗棋布着连续的绿洲,这也是为什么后世大多行走于新疆要骑骆驼,而罗毅他们此行却能驾驭骏马驰骋往来的原因。虽然自东汉末期至西晋末年这一百多年间,由于中原政局的动荡,中央政权对西域的控制力逐渐减弱,特别是车师与匈奴间的战争更令出入塔克拉玛干的商路难以通行,为防战乱波及,位于凉州的玉门关也时常关闭,这些因素最终导致丝路东段天山北南路的交通陷入半通半停,但是西域各国商贾及由东避难迁徙而来的中原商贾利用各西域小国处于中转位置的地理优势,组织商队穿过战乱地区,往东经凉州前往中原甚至是江浙采买茶叶、丝绸、瓷器等物资回西域转卖给西方的贵霜、康居等国,再从西方各国采购香料、奇石玉器等物资贩卖到中原,赚取丰厚的中间差价。靠此成长起了一批富商豪族,他们在西域各国虽然无官无职,却大多影响力巨大,与王室及高层保持着盘根错节的联系,更为重要的是他们大多掌握着一支实力可观的私人武装。
两日后,罗毅等人重新进入了鄯善国都鄯善城。
只见此城位于南北两侧高地中间的狭长绿洲之上,全城呈长方形,城长约4公里,宽约2公里,整个城市分为内城和外城两层,外城东北及西南两个方向皆为百姓住宅区,而东南方向则建有大片军营和官署,城西北方向则是全城贸易中心。内城长约1.7公里,宽约1公里,内城正中偏南方向即为鄯善王宫,整个王宫长约500米,宽约300米,内城之中,王宫之外密布达官贵族宅邸。
重新向鄯善王递交了国书之后,罗毅等人再次被安置于了位于外城东南方的驿馆,至于鄯善王召见之期则无人告知。而罗毅也并不着急,将留守看押若罗各布及两名鲜卑骑兵之责交与张猛,便唤了阴行、宋阔及张辽、李铭一起骑马径直向城西北方向而去。
到了城西北的贸易区后罗毅才发现这鄯善国虽居西北偏远之地,贸易却十分发达,以至于商贩们的摊位一路延伸排布出了鄯善西城门,最终在城门外才大面积排布,身着各色服饰、样貌各异的商贩和顾客们激烈地交谈着,穿插于各摊位之中的耍猴、逗蛇、喷火等西域戏耍和来自中原的耍弄刀枪剑戟的艺人相映成辉,好不热闹!
罗毅等人在鄯善城的贸易区正兴致勃勃的闲转着,忽听远处传来几声吆喝,罗毅等人向那吆喝处望去,只见一队人护着两顶软轿边分开人群边向前而来。转瞬即至罗毅等人面前,罗毅等人也忙让至一旁,擦身而过之时,只见那队护卫之人衣袖皆绣有一“魏”字。待那队人走远之后,罗毅边挑选着身旁摊位的商品,边向掌柜的询问道“掌柜的,刚才过去的那一队护卫是什么人?”
“呵呵,官人不是本地人吧,刚才过去的那队护卫是鄯善国首富、副相魏平仓魏大人的家丁啊,那魏大人笃信佛教,在西城外供有寺院,每月其内眷都会前往上香祈福,这会儿估计又是前去上香祈福吧。”那掌柜的说道。
罗毅听完在那摊主的话后,在那随便购买了几样小东西便又往前逛去。
“大人,属下听说那魏平仓原是凉州西海人,十数年前为避鲜卑骑兵侵袭而举家迁徙至这鄯善国,由于经商得法这十几年间竟成了鄯善国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因在现任国主得国之前出钱出兵相助,而被任为左相,负责鄯善内政,但这两年似乎与那鄯善国主也产生了些许嫌隙,而他也开始笃信佛教仿佛有淡出国政的意思。”宋阔在罗毅耳边边走边低声说道。
“哦?竟有如此渊源,那无论如何都是要去登门拜访的了。”罗毅说道。
位于鄯善城内城最靠近王宫位置的魏府建的十分气派,十分好找。第二日一早罗毅便与宋阔等人携带者礼品前来拜府。在门房递了拜帖,门房便拦住他们几人然后进内府禀报,过了一阵那门房出来传话说魏平仓不在府内,罗毅知道此次定无法见到魏相,于是便将礼品全递交给门房拜托一定向魏相问好,这才告辞。
由于来魏府之前罗毅已经提前派人打探过魏平仓确在府中,原以为定然可以会面的罗毅吃此闭门羹心中有些不快,闷闷的返回驿馆,思考吃闭门羹的原因。忽然想到宋阔所说的这两年魏平仓与鄯善王渐生嫌隙,恍然大悟,笑道“该当如此,是我蠢了!”
第二日,罗毅手书书信一封命李铭递入魏府。之后便依旧在宋阔等人陪同下在鄯善王都附近闲逛游玩,顺带打听鄯善国趣闻轶事,品尝异域美食,端的是不亦乐乎。
当日夜里,宋阔敲响罗毅房门,将魏府下人所递入的魏相回信交给罗毅。罗毅忙让宋阔进屋并一同观看魏相书信内容,只见那信内仅寥寥数字写道“佛前一炷香,言明心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