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了。
元樊心如止水。
她从未被这种大考乱过阵脚，毕竟会与不会，几乎取决于听课效率，她不听课，结果相辅相成，理科空卷抓阄即是回报。
她清楚这点，所以在自己这，根本就没有学不扎实、怕做错的恪守感。
文科她可以胡乱掰扯，毕竟抄个问题都能占个两三行。
英语个例，大部分还是抓阄进行。
学渣的快乐，简直无忧无虑，毫无压力。
老样子，打乱座位，顾卓元樊被分到教室里最遥远的距离：第一排最右侧，最后一排最左侧。
没事，分到一起就抄一抄，分不到就自己抓阄瞎蒙或者空白，总归有办法。
顾卓朝元樊望过去，背影还是很好看，一束高马尾顺着肩膀垂在胸前，她托着下巴看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卓转头，广播里的考场规则还没完，他也撑着下巴转笔，看了会窗外，宗逸的身影突然在脑海里盘旋而过。
那晚站在黑暗下，高挑衣架子。
他俩之间的竞争力，无声的，虽然口头近乎无交流，但这不可逾越互不谦让的气场总归会在考场里一迸而发。
谁先停笔，谁提前交卷，都在默默地较量。
顾卓停手，下意识偏头寻望宗逸的位置，才想起来他去了日本。
回来，还会继续的。
不过话说回来，宗逸的消失，班中同学除了个别看脸女孩在那叹息，没人对他有所过问。
顾卓自己甚至都没有想过。
存在感啊老兄！
顾卓对这种大考早已形成免疫体，无所畏惧，一气呵成就是。
“顾卓，顾卓，卓儿。”旁座的曹轩趴在桌面，头侧向他，由于座位都是单独分开，只能极其小声地呼唤。
“得。”顾卓淡淡对他一笑。
不说都知道曹轩什么意思，这会儿被分到一块了，肯定不放过机会。
“你就摊开放，不要管我。”曹轩冲他wink 。
顾卓嫌弃一瞥。
果然，如云得水，还是惊人的顺利。
顾卓没有放下笔，只是摊开卷子，垂眸看着自己的作文。余光里曹轩时不时看看讲台，又趴在桌面努力朝自己偏头，弧度不大，不看都能想象出他的眼珠歪出眼眶的样子。
他抬头又朝门口那儿望，元樊趴在桌上，面朝墙壁，单手撑着头，指节柔和，另一只手上的笔在卷面上点来点去。
老套路。
顾卓微微蹙眉。
头开得还算不错，铃响收卷后，各自坐在考试位，距离下一场考试只有20分钟。
顾卓又看向门口，罗子璇一蹦一跳跑元樊那边去了，挽着她胳膊就要往外走。
元樊偏头看她。
“诶，除了你两，她俩也有。”曹轩抱着胳膊，往椅背上一靠，同时也看向门口。
“讲真，挺有cp 感。”曹轩说着笑出声，偏过头，却对上顾卓阴阴的眼神。
“成心的是吧?”顾卓咧着嘴笑着，却一脸阴险。
曹轩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脸坏笑。
“哎呦，不会连女的醋都吃了?”
顾卓顿了顿，突然收回笑容：“你想啥呢?”
曹轩显然没意料到，“不会吧，都传这么久了，整个年级几乎都知道了，这对青梅竹马有事——”
顾卓做作地勾了勾手指，眼神示意，曹轩把头伸过来。
然而却迎上顾卓的突然贴脸。
“我他妈!”曹轩连忙后仰：“亲脸了操。”
班里又一阵骚动，齐刷刷往这边看。
女生都叫出了声。
顾卓撑着脸，笑着说：“我亲你了，咱俩是不是也会有事儿?”
“够狠。”曹轩瞪着眼睛，揉揉脸偏过头，没有看他。
顾卓垂眸，知道曹轩在想什么。
但也只是为了元樊和他的cp 粉能少些动静，不给他自己留有念想，曹轩这边他恶不恶心无所谓，反正自己取向正常。
自从那天元樊亲口承认，便想放下这份喜欢。
不然时间越久，烙得越深，只会更受伤。
“顾卓。”曹轩此刻摸着脸偏过头，一脸委屈。
“嘴唇好软。”
“靠。”顾卓长腿一伸，轻而易举踢到了曹轩的小腿。
“害不害臊，亲一下还嘚瑟上了。”
“被美男亲脸的感受你不懂。”曹轩笑眯眯地托着下巴，“直男也会心动的。”
“滚犊子。”顾卓嫌弃式白眼，看到门口的两人已回来，元樊目送完罗子璇，视线移到顾卓身上，边坐下边盯着他。
顾卓微微眯起眼，冲元樊笑了笑。
......
杨梅进门，一声炮轰，断绝了一切的闹腾。
这场考试顾卓有些分心，但也不大影响。
古文出了点问题，时间整整多出了两篇现代文阅读的量。
他又抬头往元樊那瞄，人家现在正抢先翻看着后面的现代文，津津有味儿的。
旁座的曹轩则仍以极力控制偏头角度的方式，完成了选择题。
语文顾卓从未提前做完过，作文一停，铃声也随之响起。
“发挥如何亲爱的?”曹轩离开座位，坐在顾卓侧桌沿。
“亲你x 。”顾卓挑起阴阳指直戳他的腰。
“次奥!”曹轩狠狠揉了揉，“都亲过了我不叫你亲爱的?”
“滚吧不送。”顾卓拧开笔头换笔芯。
“这周留一下他们？”曹轩转头看他。
“怎么?”顾卓问。
“下周小比赛啊。”曹轩捏了捏顾卓的脸：“不系统性准备一下？”
果然，四周又有隐隐的抑制叫声的骚动。
顾卓后仰，抓起额前头发往后捋了捋。
“放学我去和隔壁几个班说通说通，不然可能空不出场地。”
“宝贝真好。”曹轩摸了摸他的头。
“要吐了赶紧滚。”顾卓摁住曹轩的腰，用力一推，曹轩踉跄着往侧边冲，回头一个28颗牙的露齿大笑。
因为上午场已结束，所以各自都回到自己原来的座位了，元樊迎着曹轩走过来。
曹轩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离开了。
“我能及格。”元樊坐下，转身看着他。
“得了，每次一样的话。”顾卓笑着。
时间飞快，下午场结束，晚自习照常，不到八点不放走。
“你们要留下?”元樊收拾着包。
“嗯。”顾卓蹙眉，一拍桌子站起身，拍了拍元樊的肩，“我去叫他们，这周你先走，不要等我。”
“没事，我可以等。”元樊抬头看着他。
“天黑，早点回家。”顾卓柔声说着。
“又没人等着我，无所谓。”元樊回答。
顾卓看着她，许久才回应，“背好书包，跟我们去球场。”
大不了送她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