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二人奉镇国公之命,前来迎大人前往镇国公府。”
萧言一听这话,虽是一惊,但也觉得十分正常。
毕竟这个县令职位是镇国公镇国大将军拓跋远授的,历史上这镇国公拓跋远管辖着整个北方全境,而徐都正是这北方境内最大的城市。
类似天朝的省会。
虽与京都相差较远,但在拓跋帝国也排的上前十。
这拓跋远是皇帝拓跋真的亲弟弟,也相当于整个北方的王了。
拓跋帝国历史上,在这元昌帝拓跋真的元昌时代,元昌帝拓跋真登基之后,便封了四方诸侯。
整个拓跋帝国分为,东南西北四方。
其中这北方便是受拓跋远管辖。
只是,
由于四方诸侯势力逐渐增强,拓跋真在之后感觉到难以掌控,在元昌年间陆续削掉了几方诸侯,唯独这北方是使用武统,具体是因为什么,萧言倒是忘记了。
历史给出的答案,是因儒道理念之争。
因这拓跋远的权利相当于北方的王,自然也掌控一些北方文官系统的任免权,至于武官系统,虽名义上由朝廷掌控,但实际上整个北方的军队都是由北方供养,自然很多武官也是以拓跋远马首是瞻。
朝廷自然也不会轻易做出一些决定,来刺激拓跋远。
拓跋远现在也是一心为朝廷,毕竟这拓跋帝国是自家的天下,谁也不想把它弄城烂摊子。
萧言这些天努力回忆,便得到了这些总结。
他在徐都城中闲逛中,也了解了一些民情,预估着现在离徐都大战的时间还有些日子,毕竟现在还没有发觉有任何北方被朝廷猜忌的苗头。
不久前还听说了,拓跋真将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女儿,长平公主嫁给了拓跋真嫡出的大儿子拓跋起,这可是亲上加亲。
只不过,按照旧例,这拓跋起作为驸马,自然要到京都拜见拓跋真,授官职。
其实,这也算得上拓跋真的一些小计策,将拓跋远嫡出的大儿子弄到京城作为人质,拓跋远便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这个时代,嫡出和庶出还是有天壤之别的,只有嫡出的长子,官方才会承认继承权,除非长子身亡,但继承权也只会依次降到嫡出的二儿子身上,庶出是没有继承权的,除非没有嫡子。
但若是嫡出的只有女子,未出嫁的便可以找婿入赘,然后诞下男儿,这男儿便拥有了继承权。
如果正室没有诞下后代,即使诞下女子,招婿入赘没有诞下男儿,便只能得到一成的继承权,其余九成的继承权将顺延到庶出的大儿子身上。
这条法度被拓跋帝国严格执行,上至王室,下至平民,虽不尽如人意,但终归保证了拓跋帝国的稳定。
这拓跋远的正室,恰巧也就只有这一个大儿子,所以,拓跋真拿住了拓跋远的大儿子,便变相拿住了拓跋远。
拓跋远虽有些不舍,但也没有办法,这即是好事,也是坏事。
恰巧,拓跋起也很争气,与长平公主婚后一年,便诞下了一个十分健康的儿子。
这个儿子真真是集荣华富贵于一身。
皇帝拓跋真也是十分喜欢。
两家自然更是亲上亲。
拓跋真也自然更放心把北方交于拓跋远。
一来这层关系,二来还得依靠拓跋远的威名震慑北方之外蛮夷。
所以,北方官员的任职这种小事,便只是拓跋远一句话的事。
这起初,蔡德把萧言吹的是天花烂坠,加上不好博了蔡德的面子,而且拓跋远视乎有些想法,也就答应了。
之后,拓跋远觉得还是当面见见这萧言,于是便差人去传,这负责文官系统的官员,便让前来述职的古井衙役去办这事。
萧言觉得,既然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他也就好好收拾了一番,也很兴奋。
拓跋远毕竟在历史上很有名,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也蛮开心。
于是三人一起来到镇国公府门前。
萧言一见这镇国公府,那蔡德的将军府自然没法比了。
说的形象一点,这镇国公府便仿佛是四周围墙拦着的市人民公园,而蔡德的将军府不过是两三个四合院加一起。
只见这镇国公府,高门大墙,青砖红瓦。
正门口一个小广场,整个广场都用细碎石铺垫,十分平整。
即使下再大的雨,脚上都沾不上一点泥。
而正门口有七八阶台阶,两边立着两尊大理石雕刻而成的,外形气势威武的麒麟。
衙役两人在门口与守门将士言语几句,
便有一将士进入府内通传,
一盏茶功夫,
这将士出来之后,
便走到萧言身前,略微行了一礼。
“萧大人,请随我来!”
萧言还了一礼,便跟着这将士通过三四米高的红木大门,进入了镇国公府。
同萧言随行而来的两名衙役,自然是被挡在了大门之外等候。
而萧言一进大门,便看见一面五六米高的屏风墙,墙体上刻着镇国公府,威武六字。
这六字魂劲有力,宛如游龙,气势磅礴。
这屏风墙能挡住外面过往之人,从大门外一窥整个镇国公府内的布局。
萧言跟随将士身后,当饶过了这屏风墙体,一片生机勃勃,十分优美的园林景观呈现在萧言眼前。
“哇!”
“看来电视剧里也不全是瞎编的,这场景只比电视剧里面出现的更显气派。”
经过了小桥流水,闻了些鸟语花香,穿过了几处走廊,
萧言发现不远处有一座亭台,亭台中,一位满面白须,衣着华丽,气度威严,五六十岁的老者,手中拿着一本书,正坐在亭台之中。
他一边看书,一边端起一个白玉酒杯饮酒。
“属下见过镇国公,古井县令已带到!”
这将士躬身说完,便慢慢后退,在几步开外候着。
而萧言也赶紧上前自报家名。
“属下古井县令萧言,拜见镇国公!”
只见拓跋远转身望了望萧言,捻了捻胡须,微微笑道。
“嗯,跟蔡德这小子说的没错,是有一番气象!”
“听说你徒手打死了七只野狼,还将狼肉分给了灾民!”
萧言原本还有些胆怯,但见这拓跋远虽很威严,却也十分慈祥。
便心生好感!
“属下空有一身蛮力,承蒙蔡将军赏识,很是惶恐!”
“必全心为民请命,以不负蔡将军。更不负国公。”
拓跋远点了点头,觉得这萧言还算有些礼数。
“因地制宜!”
“虽是一法,行则艰难!”
“你虽年少,不乏闯劲!”
“我将拭目以待!”
“他日你若有成,必备好酒待之!好自为之!”
话完,拓跋远便继续看书,继续慢慢饮酒。
而几步开外的将士也走了过来。
萧言见状,这拓跋远是在敲打他。
“是,萧言谨记于心,定不负镇国公所望!”
话完,便也躬身慢慢退后,跟随将士,出了镇国公府。
这一路上,萧言一直在想,虽然这拓跋远没跟他说上几句话,叫他来也就是照个面,打个针。
但也能意识到,这拓跋远也不是随意把县令这职位儿戏的人。
想必他也是被因地制宜四字所动。
不然,任由蔡德如何说情,肯定也不为所动。
现在也算被他盯上了,以后若不拿出点成绩来,恐怕就这随意委任县令官职一点,便会成了他的污点,以这老爷子爱面子的性格,到时候,自己铁定不会好过。
但又一想,自己作为天朝男儿,脑中有超越这些前人的很多知识,难道一个县令的职位都搞不定。
“哈哈哈...”
“拓跋远,你等着瞧好了,小爷之前是不想做事,现在定要你刮目相看。”
“下次见面你就得好酒好菜的招呼小爷,而且还会像蔡德那般,送女儿给我!”
“哈哈哈...”
萧言一边走,一般暗自偷乐。
一时都忘了神,浑然不知自己早已经出了镇国公府,而两名衙役,张虎与苏子承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见他在思索着什么,也不敢扰了他,心想他必定是在思考镇国公交代的大事。
而此时,
拓跋远在萧言走了之后,便放下了书和酒杯,起了身,站了起来,望着萧言离开的方向。
“因地制宜!”
“因地制宜!”
“谈何容易!”
“......”
“果真年少啊,...”
从拓跋远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明知萧言人少年轻,有些轻狂,看不出能成大事的风范,但仿佛又有所期待。
“嘻嘻嘻嘻!来追我啊!”
拓跋远听到一阵嬉笑声,回头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孩儿一边追逐,一边玩闹。
一个是他的小女儿拓跋楠,一个是自己小儿子拓跋诚。
这拓跋楠年十六,十分聪慧,自小便生的乖巧,到了现在,更是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乃是二夫人第三女。
而拓跋诚年十七,十分俊秀,与他几位哥哥相比,少了分威武,虽待人有礼有节,却少了些男儿血性。这也跟她生母六夫人有关,就这一个儿子,疼的要命。
“咳咳!”
拓跋远咳了两声,拓跋楠和拓跋诚便发现了父亲拓跋远在,便规矩了起来,赶紧上前见礼。
“孩儿拜见父亲大人!”
拓跋远见了两人,一脸严肃。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父亲,是九哥他在吵,我没吵!九哥他抢了我的手绢,说我手绢难看!”
拓跋楠撒着娇,而拓跋诚却吓的一动都不敢动。
“混账,堂堂男儿,居然觊觎女儿家的东西!”
拓跋远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个没有一点男儿气势的儿子,真是火大。
拓跋诚一见拓跋远发火,赶紧跪下,“父亲,孩儿知错了!”
拓跋楠见父亲发了火,之前她也是玩笑话,在这家中,就属这九哥与她最亲热,不会摆架子,也最疼她。
而本就是她在戏弄九哥,在吵闹,现在九哥也甘愿受罚,而不牵连她。
拓跋楠赶紧拉着拓跋远撒娇,“父亲,你别迁怒九哥,都是我的错!”
拓跋远何曾不清楚两人,而他动怒仅仅只是这拓跋诚斯斯文文的样子,见了就是气。
“明日你去西城门报道,到军中好好历练历练。”
拓跋诚赶紧回道:“孩儿遵命!”
拓跋楠见连累了九哥,正要说点什么,却见拓跋远说道:“你也给收敛点,不然我就把你嫁出去。”
拓跋楠一听这话,知道拓跋远动了真怒,便收敛起来。
待两人走了之后,拓跋远便又想起了自己的大儿子拓跋起,便面朝着京都方向,怀念起来。
而此时,
萧言已回到平安客栈,收拾了下行礼,结了帐,便上了衙役雇的马车,朝着古井县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