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这次遭遇战,龙大妹受伤了,伤得不轻,也不算很重。
没有像别动队那样拿到卡宾枪,她却死皮赖脸地问龙石生要了一把长枪,有了枪那就得参加战斗,这个道理天经地义,谁都拦不住,所以她跟着龙石生过来了。
战斗中,龙大妹逆光看见一个鬼子的影子,看是没看太清楚,但带着帽子就知道不是自己人。她一时忘了怎么开枪,只知道端起枪就冲。鬼子的枪上面大概没有刀,而龙大妹的枪上有。刺刀刺入鬼子身体的声音,不仅通过空气传入了龙大妹的耳朵,也通过刺刀、枪身、枪柄把它的震动传到龙大妹的手上。龙大妹确信捅着了,因为,还听到了一个包含两三个音节的怪声音,应该是日本话。可龙大妹还来不及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那家伙的枪亮了一下,一声巨响把龙大妹吓了一跳。这下,龙大妹也不考虑什么了,她发现枪上的刺刀,从鬼子身上抽出来了,于是端起枪又捅了过去,有了上次的经验她捅得更猛,使出了全身力气。也许是用力过猛,这次枪刺再也抽不出来了。赶过来的龙石生,帮她补了几刀。有人举着火把过来,说道:“死了!死了!”两父女这才作罢。龙石生检查龙大妹的身体,因为不敢长时间打着火把不动,龙石生只粗略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可过了一会,龙大妹告诉龙石生自己手上黏糊糊的不知是什么。龙石生这才找到一个半隐蔽的坡底仔细检查,发现好多血从肩膀上流了出来。龙石生连忙扶她坐下,拿出战前准备的棉布用力压住伤口。伤口有两处,应该是对穿。等血止住了,龙石生就让龙大妹的叔叔,用担架把她抬到了云山寨。
因为两名危重伤员花的时间太长,护卫所里等待处理的伤员越来越多,直到天擦黑,情况才有所好转。可好景不长,天大黑后,伤员又多了起来。蓝三妹在挨个初查,伤轻的交谢来香等几个卫生员即时处理,需要动手术的本着先危重,后一般的原则,安排做手术。蓝三妹看了一下龙大妹的伤,划入了一般伤情的范围,排在众多伤者之后,等待做手术。龙大妹的叔叔一看情况不对,赶紧到处找人,寻找认识的人帮上忙,想把龙大妹的安排往前提一提。
因为,可能遇到不懂国语的瑶民需要翻译,岩松在韩飞指挥部待命。他也没有呆呆地等着,而是抽空给护卫所烧开水。因为要给伤员擦洗,护卫所需要大量烧开超过十分钟的水。岩松利用韩飞房东的大灶在一锅一锅地烧水,然后,盖上油布送到护卫所来。
在等着护工把桶子腾出来的空当,岩松取下斗笠,四处看了看。没看见萧红雨,还是只看到堂姐在那里忙个不停。突然,龙大妹的叔叔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哎呀!你在这里呀,大妹受伤了,你快去看看。”岩松不认识龙大妹叔叔,困惑地问道:“你是?”“我,你都不认识?我是大妹的叔叔,大雨坪的。”“哦!记起来了,龙大妹呢?”两人聊着走进了旁边的屋子。
岩松把龙大妹的情况跟蓝三妹说了说,蓝三妹忙完手上的事再一次看了看龙大妹的伤情,说道:“这个手续快,花时间的是伤口处理,来,我先给你处理伤口。”
因为伤口处理的好,覃院长没花几分钟就把龙大妹的伤口缝合了。又因为失血太多,没等手术做完,龙大妹就犯起迷糊来。覃院长让岩松扶龙大妹去自己的房间休息,蓝三妹想推辞,覃院长说道:“真要是休息,我就去和岩松挤一下,估计今天晚上没有休息时间。”
有了岩松来照顾大妹,大妹的叔叔下山找他们的鸟枪队去了。
大妹睡下没多久,雨变大了,再过一会,鬼子攻上椒林以东山头的消息就传来了,岩松很有些着急,连忙叫醒韩飞。韩飞听完报告,并没有着急,这才使岩松放下心来。不一会,一声声的爆炸声从东边传来,韩飞看了一眼岩松,笑了,岩松问:“那不是雷声吗!你笑什么?”韩飞说道:“你仔细听听,这不是雷声,雷声有远有近,有大有小。刚才的声音来自同一个地方,声音大小也差不多,也没有弹头飞行的声音,还比手榴弹爆炸的声音来得低沉:这是地雷爆炸的声音。”韩飞从D连调来的那个排,起作用了,这一系列爆炸使鬼子今晚不敢靠拢椒林以西的第二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