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先生场外旁白:作者经常这么干。)
他有一种想把此女揍飞的冲动,S抿了抿嘴:“夏安安,你从哪儿看出来我想“嘘嘘”了?”
“你……你不想,那你夹着腿干什么?”夏安安努呶嘴。
“……”S先生下意识低头,他的姿势……确实有点奇怪:“我这……这事你不该问你自己吗?”
要不是她推他,他会坐在仙人掌上吗?
要不是坐在仙人掌上,钉了一pi股刺,他会内八字吗?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夏安安惊愕。
“你……”他怎么觉得,这家伙好像不知道刚才推他那一下,他坐在仙人掌上的事情?
要是这样,他说出来原委……不是送上笑柄让这家伙取笑吗?
S眸色闪了闪,话锋路转:“先不说这个,屋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屋内……你自己看吧!”夏安安挠头,不知道怎么形容,识趣闪到一旁。
S眉宇蹙了一下,眸光转向门缝中,倾身趴在上面。
绚丽夺目的水晶灯光下,仲妙音蜷缩在地,肆无忌惮嘤嘤垂泣。
这样的结果,S先生早就预料到,当下他也不敢进去安慰,怕刺激仲妙音。
最终,万般无奈化作一声叹息。
随后,他挺直背脊,瞅了一眼夏安安,脸色略微有些严肃,拍了拍她肩膀:“自求多福吧!”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夏安安又看了看门缝,他们一个个倒是都溜得挺快。
她怎么办?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进去的话,务必会经过仲妙音身边,长辈哭,她一个晚辈弃之不理说不过去,可她又不会安慰人。
别到时候人没安慰好,又把气哭了。
不进去的话,秋天露气重,她身上又没带手机,又没带现金,能去哪儿呢?
斟酌再三,夏安安鼓起勇气推开了门,进去后,又反手把门反锁好。
站在玄关处,夏安安不经意看了仲妙音一眼,向楼梯口抬起的脚停了下来,忽地从餐桌上的抽纸盒里抽出几张餐巾纸。
她转向走在仲妙音面前:“擦擦吧!”
本来想一口气跑进卧室,当没看见,偏偏内心不允许这么做。
就算是陌生老人跌倒,路过的人也会搀扶一下,更何况她还借住在别人儿子的家中。
这次,就当为以后相处打个基础吧!毕竟,合约期间这一年内,她们都会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还是先搞好人际关系。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泪泣的仲妙音一怔,缓慢抬起头,秀眉不由蹙了蹙,眼眶泪光闪闪,眸底滑过一丝不喜。
她可没忘记,把她从薛家带到这儿,这女孩子还有份儿。
仲妙音把头侧过去,直径起身,坐在沙发上,全程都没看她脸。
夏安安递餐巾纸的手,就那么尴尬的僵在那里。
好吧!是她多管闲事,没事找虐。
把手上的餐巾纸揉成一团放进口袋里,夏安安黑眸子转动了,拘谨问道:“伯母要喝杯咖啡吗?”
“……”仲妙音紧绷着脸,内心烦躁,一声不吭坐在那儿,神似入定的菩萨。
这自言自语的模式,让人有点受不了,夏安安尬笑:“那么晚安,伯母。”
她上楼后,仲妙音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手腕处的淤血地方,脑海闪过仲夏之被打的画面,她情绪复杂。
我的天,这仲妙音怎么比仲夏之还难相处?走廊上,夏安安按着胸腔,呼出一口气。
经过仲夏之房间时,虚掩的房门缝隙中投过来一道灯光,转移了她的全部注意。
她能看到,仲夏之那挺拔的身影半靠在床头,孤单落寞,昔日深邃的黑眸似乎没有了焦点,空洞的就像任人摆布的傀儡。
他身上似墨竹般冷傲的气质,转眼间笼罩在颓废之中。
没来由的,夏安安心里有些闷,脑海忽地闪过什么,她转身“咚咚”地跑下楼,整个人进了厨房。
方才,仲妙音那一耳光,听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力道很重,要是不及时消肿,只怕仲夏之的脸会肿上那么一两天。
她可不是关心他,她是看在以前她脸肿的时候,仲夏之有帮她煮过水煮蛋,这次就当是还恩。
添水,上锅,上灶具,一气呵成,半个小时后……水煮蛋出锅。
夏安安端着水煮鸡蛋,“咚咚”地跑上楼,敲响了门。
仲夏之眼皮轻掀,眸光懒洋洋地凝视着门口那道身影:“有事儿?”
“我……我怕你饿,煮了一点水煮蛋,你要不要尝尝?”她不敢提他脸上明晃晃的“五指印”。
仲夏之缓缓瞌上双眸,没有允应,也没有拒绝。
夏安安算他默认了,轻声轻脚的走了进去,一股酒气扑鼻而来。
她蹙紧眉头,把那盘水煮鸡蛋+急救箱放在床头柜上时,踢到了地上空酒瓶。
“……”哪儿来的啤酒?夏安安低了低头,又看了眼不远处颓废的男人。
仲夏之这家伙,平时里也不看他吸烟喝酒,没想到暗地里还是个酗酒的。
夏安安内心腹诽,正准备离开的时候。
那淡淡低低沉沉的声音传入耳畔,带有几分醉意:“就这么走了?”
嗯?夏安安眨了眨眼,不走她留在这里过夜啊?
“你还想要什么?”
“过来……”仲夏之眸光恍惚,对她招了招手,指着自己成泡芙的俊脸:“消肿。”
夏安安扫了一眼他两边不对称的脸,确实够惨的,三下五除二剥好一个嫩白的鸡蛋递给他:“剥好了。”
“揉。”仲夏之惜字如金。
“啊?”夏安安没反应过来。
仲夏之意思挑明:“有来有往,上次我帮你,这次你帮我。”
上次……夏安安想起那次被南瓜袭击,砸中的时候……眉心跟着一跳,看了眼手中光滑鸡蛋。
这么说,她今天帮他消肿是“有来有往”,要不帮他消肿,就是忘恩负义?
她是那种人吗?
夏安安抿了下嘴,犹犹豫豫走过去,把鸡蛋放在掌中,轻揉他脸上赫然的五指印。
近在咫尺的脸庞,伴着浅浅的呼吸,还有那发梢散发出来的薰衣草香,充斥着整个敏感嗅觉。
它们化作一股暖意,钻进了仲夏之的内心深处。
半响,他开口:“刚才……在楼下没吓着你吧?”
他知道她在门外偷看,彼时一定有很多疑问储存着。
专心按摩的夏安安回神,对上那双不知何时睁开的黑眸,心猛然跳漏一拍:“没吓着。”慌忙撇开视线。
仲夏之眸光转向天花板:“你一定很好奇吧?”
夏安安动作停滞了一下,眼睑低垂:“什么?”
仲夏之自嘲笑了声,宛若星辰的眸色浮现七分醉意,三分自醉。
他怔怔看向她:“明明是一对母子,为什么一见面箭拔弩张的像一对仇人。”
“……”夏安安蹙眉,她没有撒谎:“确实有点疑惑。”
一般人的母子关系,不是温馨就是有爱,仲夏之母子之间有些让人诧异,确实挺像仇人的。
借着七分酒劲儿,三分委屈,此刻的仲夏之就想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闷屈爆发出来:“想听故事吗?”
“你的故事?”夏安安轻佻眉尖,一语道破。
“算是吧!”
夏安安抬眸,就撞进他的眼底。
他的眼眸,闪烁着寂寂的星光,像是深秋夜空般沉静深邃,映着淡淡忧伤。
她突然好想抚平他眉心间蹙起的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