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眼前的一切都乱了套了。
原本静止的一切,现在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变化当中。
即便顶上的七彩光照彻底消失之后,眼前的一切还是保持着刚才那种激烈的运动状态,同时那些飞速运动的闪耀光子,在这片虚霩中交织成了无数道彩虹。
纵观整个虚霩之内,除了“自己”,以所谓元神的形象,他是静止的。在这无边无尽无内无外,无阴阳盈亏无四维虚实的“無”里,所有的事物都被激活了!
时间在此依旧没有概念,感觉像是过了千年,直至他忽然全身一震,眼前的虚无才如镜碎般崩离瓦解。
“醒来吧。”黄袍客的声音从龙义耳边响起,听到呼唤,龙义缓缓睁开眼睛。
当他睁开眼睛之时,他已经明显感觉得到,自己有些不同了。现在他全身上下,有些说不出的异样。
此时他万千毛孔尽开,百骸内聚起一股莫名之气。他能感觉到,这股气息比之前打坐所得,要强上百倍千倍。
这气盘绕着他,包裹着他,他想收便收,欲放则放。这股气息似乎动静无形、来去无影。他倏地心念一起,提气运劲于掌,双拳之中腾地便生起一股黑气。
他望着自己拳中“黑气”,心想难道这就是潜藏在自己体内的巨大能量?难道自己此刻已成仙超凡?
所谓窥玄觇圣的境地一旦突破,那种感觉妙不可言。
龙义第一次感受到了“它”,这股神奇的力量。
他禁不住引奋高吭起来:“师傅,我。。。我感受到它了,我感受到那个力量了!!!”
龙义亢奋的喊声,惊醒了附近几名正在休息的西夷人,他们翻身起来望了望,瞧了半天没瞧出啥名堂,嘟囔了几句又翻身睡了去。
见得周围人众颇多,龙义却不敢再高声说话,他压低声音,再一次对黄袍客说道:“师傅,我感觉到“它”了,就是你说的什么梨子里蕴藏的能量,我现在觉得自己充满力量。”说罢他抬头望向黄袍客,眼瞄过处不由得一惊。
眼前的黄袍客面色青紫满头大汗,龙义第一次发觉这个无所不能的师傅,好像十分的疲累。
只见黄袍客抬手抹了一把汗,唏嘘道:“娘西皮的,没想到这么累,想来当年我师傅,也就是你师公,他助我之时,那可真是拼了半条老命进去。有些事情不自己经历一下,根本不知道老一辈付出多少心血。”
龙义听到黄袍客说起旧时往事,心里已然知道,师傅助力自己获得神力,可是相当不易。于是他想也没想,急忙伏地连叩三个响头,黄袍客也不知道是太累还是懒得阻止,只坐在原地不动。待龙义叩完三首,便听黄袍客问道:“你刚才说感觉到了什么?”
“力气,力气嗤溜溜的从身体里涌出来,同时我感觉身体好像越来越轻。”龙义兴奋回道。
“你还记得内视中的情景吗?”
“内视是什么?”龙义仔细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想来内视的意思是刚才那片虚无之境,于是他将所见描述了一番。
黄袍客听罢,捏着下颌思考了半天,然后朝龙义上下左右打量一番,同时一而再、再而三地摇头自语,嘴里却反复念叨着:“可以,可以!”
“师傅,什么可以?”龙乂不解道。
“你果然和常人不同。”
“???”龙义满生疑问,但是不知道从何问起。
此刻龙义全身散发着黑气,黄袍客一瞧之下更是惊讶,他仰着脑袋,继续念叨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龙义又是一脸茫然,他见黄袍客面色似乎忧喜参半,他心里略慌,于是问道:“师傅,你这样一直卖关子,我心里有些瘆得慌。”
“嗯哼,别急,这个事。。。说来话长。”正当他准备解释之时,不远处的西夷众人已经起身,二人看看天,其时已经日出,黄袍客嫌人多眼杂便不作解释了,于是手一挥,意思一会路上再说。
过不多久西夷众人便启程上路,龙义听他们说,只要翻过前面的山,再穿过一道峡谷,顺着隐秘的溪流一直走,不多日便可到圣地了。
于是众人提振精神,纷纷加快脚程。
其时江北气候潮湿气温也高,湿热的气候导致植被繁多、种类各异,各种高矮不一的灌木丛生于山间,这些都是龙义从来没见过的树。
山道两旁的林中总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听西夷人说,这气唤作“瘴气”,南方的人不太适应这种瘴气,吸多了往往要生病,是以这些瘴气,可作为一种天然屏障,让北犯者却而止步。
众人在走出山林之后瘴气渐少,此时视野一片大好,龙义发现眼前这座山,不管南坡北坡,这山的陡坡上尽是红色岩石。
过路此间只见两侧峰崖崔嵬,一涓碧溪从中趟过,赭赭赤壁危立左右,显得这山道古朴而藏拙。
黄袍客与龙义跟在西夷队伍末尾,一来他们不知道路线,二来走在最后,便没人注意他们俩之间的谈话。黄袍客见左右无人,便将之前未了的“炁”之一说继续道来,以解龙义之惑。
黄袍客说,昨夜他以自身“炁”为引,将龙义体内古老的星尘碎片激活,并且达到了最低的临界值,此后龙义的“炁”将会逐渐富集。
不过这只是所谓“仙术”的开始!
“记得我上次画的那个圆吗?”
“师傅,我记得。”
“元(圆)便是起始,它象征着宇宙初始内外皆空,不过是一团纯能量罢了。”说罢黄袍客随手拾起一杆枯枝,指着枯枝说道:“假设它是就是那团能量,你随意给它一把火,它能燃烧一阵,其实只释放了极小的能量出来。”
“哦。”龙义不知道师傅为何捡起树枝来说教,于是继续听下去。
“如果将这段树枝在密闭状态下热解,它就会成为“炭”,再给它一把火,它就能释放比刚才更多能量出来。”
随后黄袍客将枯枝朝地上一掷,他甩手看似轻缓,但枯枝脱手后直插入地,只在地上留下一孔眼。“若是将它埋在地下,经过漫长时间的复杂变化后,它就可以释放出更更高能级的能量。”
黄袍客说教一向都是想到啥说啥,龙义早就习惯了。这一回他用枯枝作举例,其实很通俗明了,但龙义听得有些越来越糊涂。
黄袍客继续说道:“我举这个例子,不过是想告诉你,同样的事物,根据环境和使用方法的不同,它能产生的能量等级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