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天云楼下尸横片野,一片血海,两万民众被三千空洞派弟子打散,衙役全灭。只剩三个班头于天云楼大门口苦苦支撑。这时,震天的响声从远处奔来。
王县令和主簿带着州府的铁血骑兵营从东门冲入,沿着官道奔向天云楼。
五百铁骑冲入寿城,铁蹄声震耳欲聋,声响震天。这些铁骑身穿金甲战盔,手拿一丈八尺马槊,身下骏马乌黑通透,犹如乌骓一般。
空洞派众人凝望着这震天响的声音来处,在路的尽头看到了重甲骑兵奔来。
一部人开始颤抖准备奔跑:“骑兵!骑兵来啦!”
里面胆大的喊住:“怕什么!?刚才就是怕才吃了那帮泥腿子的亏!这次直接上去干!”
铁骑都尉带着骑兵来到了天水楼近处,停住了马:“吁!”
王县令骑着一匹枣红马从后面赶上:“哎,都尉,快捉拿贼人啊!”
都尉对后面喊道:“下马!”
骑兵营五百骑兵陆续下马。
王县令也赶紧下来,看着眼前死亡无数,痛心疾首:“都尉,你咋下马了啊?你看看这帮贼人,这是要屠城啊这是。”
都尉看看王县令没好气地说:“没看前面一地砖头啊!骑马上去等着摔死啊!”
王县令看着天云楼外堆起的砖头一脸虚汗。
都尉挥手:“列阵!突击!”
骑兵营把马槊举起,第一排弓身直举,第二排站直把马槊架在第一排肩膀上,第三排架在第二排肩上,形成了扇形枪阵,列阵往前:“杀!杀!杀!”
空洞派众人慌了
“这,这咋办?”
“额,捡砖头给我砸!”
空洞派众人开始在地上捡起把自己砸的头破血流的青砖开始砸骑兵营。
青砖砸在金甲战盔上哐当哐当响,但是重骑兵根本不把这当回事,分毫不伤。
哐当一声响,一块砖头砸到了都尉的头上。王县令吓地躲在都尉后面。
都尉吐了一嘴的灰:“呸呸!什么他娘的玩意,给我冲,弄死这帮货!”
重甲部队嚎叫着冲了过去,空洞派也喊杀过来。
空洞派这些武夫跟重装兵打架是一点便宜占不到,一上去就被扎个透。这马槊又重又长,专门是对付重装骑兵用的武器,对这些穿着破布衫的血肉之躯,那就不用使劲,一戳就死。
空洞派众人眼看着完全碾压,一点机会都没有,转头就想跑。
都尉看到情形大喊:“上矛!”
后排的重装放下马槊,拿起从马背上拎下来的细长矛对着逃跑的众人投掷过去。
细矛从天而降,逃跑的众人被细矛从后背穿透身体钉死在马路上。
都尉看着零零散散漏掉的几十人转头对旁边人说道:“去,骑上马把那漏的抓回来,反抗的就地杀。”
“是!”
骑兵营跑回去骑上了战马从一地的砖头的街面慢慢走了过去后,驱马追赶,他们其实一点也不着急,人还能跟马跑么?根本逃不掉的。
王县令看着这一地的尸首,自己的衙役也都死绝了,伤心不已:“哎呀,不是叫等等了嘛,你看看这,造孽啊!”
主簿在旁边劝道:“快去,看看秦都头他们吧。”
王县令快步就跑:“走走,快快快。”
秦都头盯着手里的剑,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分毫都伤不了眼前的这位老者,心里疑惑。
一休大师轻轻捏紧了手指轻轻一转,“嚓”一声脆响,秦勇右手的这把青剑碎成片状落在地上。一休大师手一挥,秦勇感觉胸口被猛拍了一掌,飞出两丈外。
活阎王秦都头躺在地上口吐鲜血。想起身坐起,但胸口剧痛,肋骨估计断了好几根。
一休大师握着麒麟葫芦杖往都头那里走了两步说道:“秦都头,天下武功招是皮,气是根。招练的再好也是画里绕,气练的好才能催化招,你一点气力还没练跟我六十年功力的人动手,莫不是糊涂了?”
秦勇咬着牙,拽着旁边木凳坐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呵呵……。”
十年前回忆
秦勇跪在蜀山山门外,旁边数十人蜀山派俗家弟子。
大门外一位老者,白眉长须,满面慈祥。手拿红木拂尘道骨仙风。
老者说道:“各位蜀山派俗家弟子,你们三年学成剑法,辛苦了,今日是你们下山之时。下山后请将你们所用蜀山青剑收藏放好并开始凡尘历练。请记住,十年内不准使用蜀山青剑,违者逐出师门收回青剑。十年后为师会派人下山勘查各位凡尘修为,有悟者接回蜀山,入山门,脱凡尘。切忌切忌,济世救人,斩妖除魔,心如净水,天道无极,都去吧。”
“是。”
众人起身给老者行礼,而后退去下山。
秦勇站在原地看着老者,久久不愿离去。
老者笑着看秦勇问:“为何还未离去啊?”
秦勇站在原地问道:“为什么不学成了以后再下山呢?我们只学了几招,皮毛功夫啊。”
老者:“呵呵呵,有武功下山和没武功下山又有什么区别呢?”
秦勇委屈:“那下山碰到坏人打不过怎么办呢?伤了性命也坏了蜀山的名声啊。”
老者笑道:“武道无境,正道沧桑,人道天定,道法自然。孩子,多问问自己。”老者说完,轻轻转身走去,蜀山山门吱嘎开启了一条小道,老者走了进去,门关上了。
秦勇看着山门,山里响起了回声:“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秦勇用胳膊擦了擦嘴角的血,笑着说道:“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是打得过才是对的,打不过就是错的,一休大师,你可明白?”
一休大师站在原地愣了愣,想了想说道:“这又是张老道教的吧?误人不浅啊。”
秦勇颤抖着站起了身,看着一休大师说道:“你要把西门吹送回萧国,我是不会答应的,就算是我今天会死在这。”
一休大师怒了,伸手一捏葫芦杖,往地上一戳。
“轰!”
天云楼的第三层从内而外炸裂开来,整个三楼四周墙壁房顶全部被一休大师的内力迸发而炸飞。
楼下的骑兵营赶紧四散躲开。王县令和主簿赶紧命令大家把三个班头给抱出来:“快快快,把他三个快救出来!楼上炸了,什么情况?”
段云飞被两个人抬了出来,身上伤口无数,半死不活,他微微张开眼睛看着炸开崩塌的三楼轻轻说道:“大哥,撑住……。”
秦勇跪在地上,手里的剑铛啷啷掉在地上,然后前倾倒下。
一休大师横眉怒视,上身衣服全部震碎,露出非常强壮的肌肉,青筋暴突:“你心中的道义是什么?难道我一家三十六口就该为了你的道而舍命吗?老夫愿意承担一切罪恶,你还不依不饶!若不是痴狂又是什么!”
秦勇轻轻抬起了头,在地上缓慢爬向一休大师,一路拖着血迹。
一休大师看着这地上爬过来的秦都头,满腔的怒火但还没忍心痛下杀手。
秦都头就这样了爬到了一休大师的脚边,从胸口里掏出了铁链往一休大师的脚踝一捆,另一头在自己胳膊上绕了几圈抓紧,然后翻过身来,微笑看着一休大师:“武道无境,正道沧桑,人道天定,道法……自然。”
一休大师暴起了真气,衣服头发逆天而上,四周空气爆燃起了火焰旋转着凝聚到了一休大师的拳上和眼睛里:“我今天就送你一程!”
一休对天长啸,眉毛和头发突然爆起了火焰,整个上半身如刚从炼炉里拿出的炙铁,通透赤红,他举起右拳对着秦都头心脏位置一拳打去。
天云楼从上而下像是被陨石击中一般,发出耀眼光芒后瞬间爆炸!
爆炸非常剧烈,尘土飞扬起十丈高,遮天蔽日。本是青天白日,瞬间变成黑夜。
秦都头在黑暗中慢慢下沉,仿佛沉在水里,慢慢下探。
最后轻轻落在水底,无边的黑暗笼罩过来。
黑暗中突然想起了山门里的那句话:“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黑暗中亮起一丝光芒,这道光芒轻轻照在秦勇的眉心,渐渐扩大,扩大。
原来那是太阳,灰尘散去后露出的太阳光束。
秦都头侧脸一看,身边站着一位道人,眉清目秀,丹眼薄唇,一头乌黑的秀发随着衣襟轻轻摆动,身后背着个大木盒。
“一休大师,好久不见!”道人说话。
天云楼被炸出了一个大坑,一休大师站在坑的中间抬头看去,站在这坑边的小道正是蜀山派张重山的四徒弟——段清。
“哟,是段清道长,真的好久不见啊,”一休大师褪去了身上的火焰回道。
段清道长开心地招招手:“师傅吩咐徒儿来传话给一休大师,武林大会马上就要开了,请大师早点去。”
“好,谢谢你师傅啊,我把事情办完就赶过去,放心,误不了事。”一休大师一跃,跳上了坑边,来到段清身边。
段清笑着说道:“嗯,还请大师早日上路。”
一休拿着麒麟葫芦杖说道:“我也想早点动身啊,你看这秦都头……。”
段清马上摆摆手说道:“没事,大师,您忙您的吧,秦勇我们要带回蜀山了。”
一休大师笑了起来:“好好好,这太好了。那你们忙,我也忙去了,咱九华山见。”
段清抬手作揖:“恭送大师,九华山见。”
一休回了礼,看了眼地上的秦勇笑了笑,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