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大雨之后,李安南收拾妥当,带着冬今去大厅吃饭。金佳和伍磊早就到了,却一直坐在座位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那头县太爷带着一帮人另开了一桌,吃的正欢,不过却没看见仵作。
李安南在县太爷那一桌落了座,想要了解一下县太爷打算怎么处理这案子。
县太爷为难地摇摇头:“……案子的线索太少了,那头骨至少都5年以上,想要查5年以上失踪的卷宗,那真的如大海捞针,至于那卖花的老头只听描述跟平常的农夫也没什么区别,能不能找到这个人也不确定。
李安南皱起眉头,沉思了一会,问道:“那老头推着这么一盆鲜艳的花,沿路走来肯定有人会目睹到的”
县太爷:“若说这老头只是一个普通的卖花老头,那可能会有目击的人,顺着这条线也就能找到这个卖花的老头,但是若是这花是冲着某个人去的,那就不好说了……”
李安南和县太爷对视一眼,只能如此了。
酒足饭饱,县太爷告辞说:“我今早已派了人回去,调出一拨人沿着现在的线索去查了,但是县衙的事情也挺多,也有一些其他正在查的案子,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若是你们想起什么线索派个人去衙门告诉我……”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看到院门口焦急的仵作,偏过头问县太爷:“你的仵作先生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县太爷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与仵作看个正着,仵作急忙跑过来:“老爷!出事了!
”“什么事?”
“我的头不见了!”
“胡说什么,你的脑袋好好的在你的脖子上呢”
“不是”仵作焦急的两只手比了个方形的手势,“头,昨天发现的,我放在箱子里的头,不见了!”
“不见了?!”,你不是昨日带去你房间了吗?县太爷皱起眉头,惊讶的说道。
“是啊,我昨天就放在我床边了啊,今早我一提箱子发现轻了不少,然后打开一看就没有了啊!”
“是不是你昨晚拿出来了,忘了放回去,我再陪你去找找”
“找了,我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仵作惊慌的都要掉眼泪了。
李安南想了想,安抚道“你从昨晚进了房间之后有没有出来过?”
“没有,从进去就没有出来过,我进去的时候是提着箱子进去的”
“那可能是有谁趁着你睡着了恶作剧,把它给拿走了吧,别着急,我派人帮你找”李安南拍了拍仵作的肩膀。
“去找这庄子的管家过来,先让他查一下从昨晚到现在,有没有人出过庄子”
管家过了一会儿就急匆匆的进来了,拿着一个点卯的册子,翻给李安南看。
结果还算不错,从昨晚到现在,除了一个负责买菜的老婆子,几个车夫,其他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李安南命人将那几个车夫和老婆子暂时看管起来。又分几拨人先在庄子里四处找一找,金佳和伍磊凑了上来,自告奋勇各自领了一拨人,如此四拨人分散开来,开始在庄子里沿着四个方向进行地毯式搜索。
准备大干一波的人,刚刚走出前厅的门口,便不需要再继续走了,一个满脸焦急,面带着惊慌害怕的人,从前边冲了进来。
“黄公子、黄公子死了!”,众人都惊呆了
黄兴被发现死在自己院子的温池里,他穿着白色的寝衣,赤着双脚,脸朝下全身都浸在池水中,头发披散着浸在水里,温池中一片血红。
仵作上前验尸体之后,摇摇头:“黄公子至少死了有两三个时辰了,他应该是先死于溺亡,而后是钝器击打。”
仵作撩开尸体的头发给大家看,黄兴的后脑勺上竟有一个洞,被钝器敲碎的洞。位置竟然跟丢失的头颅一模一样。
黄兴的尸身被搬上岸,仰面躺着,一双眼睛紧紧的闭着,两只手有被捆绑并且剧烈挣扎的痕迹,头部受到钝器击打,其他没有任何的伤痕。
仵作道道:“凶手应该是趁着黄兴在温泉池里泡温泉的时候,绑住了他的双手,然后将他的头狠狠的摁在了水池里,直到死亡,然后用东西击打了他的头部,形成了现在的伤口。”
金佳和伍磊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其它几人听说黄兴出了事,都从各自的院子里赶了过来,但是远远的看见了尸体便都退了出去,再也不不敢进来。有关系好的,已经哭了起来。
两名捕快将李安南的尸身翻过来,仵作仔细地看着李安南头部的洞的形状,开口道“这个伤口有是一次性形成的,没有经过多次击打,倒不像是一般凶手常用的锤子,也不太像是花瓶之类的,这些重量都太轻,不太可能一次性击打就形成这个伤口”,仵作慢慢地皱起眉头,神情极其严肃。
“会不会是个特别重的锤子?”,冬今苍白着脸猜测道。
“也不是不可能”
县太爷已经讯问完了伺候这院子的仆人,黄兴昨天脾气不好,就没有让人近身伺候,竟是谁也不知道李安南何时出的事。
几个衙差顺着池塘边走了一圈儿,发现几个脚印,仵作将脚印拓印下来,
仵作将拓印下来的几个脚印对比了一下,拿到县太爷这边来:“大人,这个几个脚印有问题。”
脚印虽然虽然不清晰,但也能看得出来,这几个个脚印明显一个长,一个短。
仵作道:“雨是昨晚半夜停的,这两组脚印明显是以后有人进了留在这温泉池旁边的,而且是不同的人,只是不知道这两人进来的顺序,但是肯定有一个人做下了这案子,而且看着脚印的深度,应该是两个一轻一重的男子。
”两个人?“县太爷比划着那个脚印,眉头皱的紧紧的。
李安南叹了一口气,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昨日还一同吃饭的黄兴,竟然就这样死在了温泉池里。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太可怕了!”,那个礼部尚书的儿子,茅成文大喊大叫道。
支元驹道“是黄兴,得罪了什么人吗?,我只是个学子,可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啊”
“昨天那盆,那盆花还是我买来的,我,我……”
金佳嚎啕大哭。
“这可如何是好……”,红枫瘫坐在桌子上,低声
道,:“黄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公子哥,竟然有人敢将他……”,说完也低声哭了起来。
李安南和县太爷对视一眼,都感觉到了案子的棘手,黄兴确实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他爹是手掌一部的三品大员给-刑部尚书,他的儿子被人给谋害了,如果不查个水落石出如何能够善罢甘休,但是恐怕这件事已经不是现在也能够插手的了。
早在黄兴一出事儿,他身边的人估计已经前往京中报信了,估计快马加鞭,该来的人等不了多长时间也快到了。
就在一个时辰之后,一大堆人马手持着刀剑从外边闯了进来,一个大富便便的中年男子,披着黑色的披风,一脸的胡须不怒自威,挟带着上位者的气势冲了进来。
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一进来看到躺在温泉池旁边的尸体,便将刀剑扔在地上,一把将尸体抱在了怀里,上下摸索着“我儿,我儿,你睁开眼看看父亲,看看父亲”,说完长啸一声,悲痛的大哭起来。
这等阵势,李安南估计也不用自己插手,便扶起桌边的红枫,带她出了卧室,想要将他带回自己的小院里里休息,除了还在等着汇报的县太爷,现在也其他人也跟着起了身往外走去。
谁知还没等卖出远门,便被带刀的官兵拦了下来。
“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出这院门半步”
“大胆!”“大胆”
“你可知道我是谁”“你可知道我是何身份”
金佳和伍磊异口同声的说道。
金佳和伍磊面面相觑。
徐磊先开口说道,“我是安伯侯的儿子,他可是金大学士的儿子,礼部尚书的儿子也在那里呢!”徐磊遥指了一下支元驹。
“我还是会试头名呢”,茅成文非常不服气
“嗨,你不是还没拿状元嘛”金佳摆了摆手。伍磊也是一脸赞同。
茅成文一脸的不服气。
倒是官差却不为所动,挡在门口一动不动。
“咳……,我是诚郡王”,李安南也亮出自己的身份试一试。
两个官差互相看了一眼有点犹豫。
不知何时哭完已经哭完的黄尚书从卧房走了出来,脸色一沉,皮笑肉不笑道:“我儿不明不白死在了这里,不给我儿子找出凶手,谁也别想迈出这大门,我知各位身份贵重,待找出凶手,我自会亲自登门道歉,也会亲自向皇上请罪,在没找出凶手之前,请各位还是好好呆在这里。”
“你这是要私自囚禁我们吗?”伍磊冲了出来
“伍公子说笑,我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各位都是我儿子的知己好友,难道不想替他找出凶手,让他含冤而死吗?”
金尚书眼睛像淬了毒一样扫视着眼前的众人。
茅成文本来还想用自己礼部尚书的爹,攀攀关系,见如此情况便不敢再多说什么。
“金尚书这做法可不妥,这可违背了我大庆的律法,金尚书可是刑部尚书,如何能够知法犯法?”
一道清冽的声音,从路的尽头传来,一个带手持利剑的男子,一身乌衣,走了过来,李安南心想,哪怕过去8年,他这位故人也着实和其他为官之人,迥然不同,出类拔萃,卓然众人,当的起“无双”二字
这位便是如今的大理寺卿,楚远,字子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