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星上的第一个寻仙境——水若兰强势出场,一下子镇住了场面。水上清接过剑后,也看向木穆,看他还要做什么。木穆却不慌不忙说道:“不想水家后辈天才辈出,竟有人先我一步,令人佩服。接下来仙子是要切磋呢,还是要选个厢赏乐呢?”
众人见他语气还是不怎么软,有些惊讶。雨书倒不吃惊,他见过木穆使出散花宝鉴的手段。木穆晋级先天巅峰之后,怕是与宝鉴联系更紧密了,不与木莺儿联手,都可能发出强势的一击。木穆当初可是先天后期就敢斗五级风师兽的。水若兰虽说到了寻仙境,也就和四级妖兽差不多,还是和其中垫底那些比。真要斗起来,水若兰若无相当的法宝,怕也要吃不了兜着走。这木穆,就是木家对抗各家的王牌,而他的强势,也是在为木家争脸,且他的实力还可以和小辈一样不断提升,最近似乎提升更快了,这很可怕。
水若兰微微皱眉,忽又神色和缓道:“我刚在会仙馆订了位子。清师兄,小雅、小云她们都在会仙馆等着呢。你也带队过那儿聚聚吧,我们人多,这边太挤,就让给他们了。”
水上清点点头,转向水家众人道:“都到会仙馆去。”
水家众人一溜烟地走了,水若兰淡淡扫视了一下在场诸人,飘然离去。
见大戏落幕,雨书等人也关窗坐下。风少游犹在摇头晃脑:“寻仙啊,我何时也能到此境?”
沙千里笑道:“你再摇个十年八年的,应该就差不多了。”
“嗯,摇断头,到地下做鬼仙差不多。”风少明也说。风少游冷哼一声,不再摇了。
接着风少明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说道:“雨书兄弟,太爷爷邀你明天到风山武苑做客。”雨书对风山武苑也很有兴趣,欣然答应。
风少游则说:“可惜我要准备寿典,不能回山,只有堂兄陪你游玩。”
次日一早,便有一辆四匹异种骏马拉的车候在宾馆门口,载了雨书出城。风少明也在车里。厢帘未下,方便观赏沿途景致。
车行街上,忽有人喊道:“停下!停下!”风少明忙叫车夫停车,回头却见是水若仙并几个水家女子,她们一大早也出来闲逛,很是诧异:“若仙小姐,唤我们停车有何事?”
水若仙看看雨书,又看看他,问:“一大早的,你们要去哪里呀?”
风少明回答:“太爷爷邀请雨书去做客。我送他上风山武苑。”
“太好了,我也要一起去看看。”水若仙欣然说。
风少明拒绝道:“可这次太爷爷专程邀请雨书,旁人跟去多有不便。小姐若有兴趣,日后我可做东,专门请你一起去。”
“谁稀罕你请?我们走!”水若仙气呼呼地走了,她那些女伴慌忙跟上。
风少明摇摇头:“这水家丫头挺刁蛮的,贤弟日后有得受的!”
雨书尴尬道:“这和我有何关系?”
风少明狡黠一笑:“这样最好了!”
风山武苑在半山腰上,距大风城不过二十多里地,可以下视全城。武苑建筑群有屋舍数百间,各种楼台亭榭高低错落,俨然一座小城镇。屋舍与园苑交错,还围了几座小峰峦在其中,吊桥飞架,泉瀑密集,宛如仙境。
马车长驱入门。停在一处青石广场上,雨书下车,仰头见眼前是一座拔地而起约百丈的柱状石峰,上下几乎垂直,有窄窄的石阶蜿蜒至顶。而广场这里已比下方高过千丈,所以比大风城里清凉了许多。
风少明介绍道:“这是太爷爷修行的清源峰,上面有他常居的草庐。这台阶有一千多级,慢慢走很是生厌,我们都是武者,你又是贵客,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飞身上去就行了。”说罢,领着雨书飞掠而上。
两人几十阶一步地轻身上跃,不多时,便已落在峰顶。这石峰顶部颇为平坦,有五亩见方的地面,当中盖有一座不大的木头房子。三棵盘曲老树簇着房屋,窗前还有个石臼,积水养着莲花和小鱼,很是清雅。这数亩大小的石头地,也有很多积土的石缝,缝隙里长满了青草,还有许多带着异香的小植株。当中也有几种雨书认得的草药,但都不名贵。其余的他并不认得,但看起来,当中应无玄元果。
此刻风清源正盘坐在屋前一块扁平青石上,含笑看着他们。风青山侧立于旁。
两人忙上前行礼。风清源又细细打量雨书一番,笑道:“雨书你也算我们风家血脉了,成长若此,令人欣慰。青山,泡一壶悟道茶。”风青山点头称是,便取出一套茶具,放在青石上,生火煮起茶来。风少明也上前帮手。
风青山取了一瓶水,倒进壶里,介绍说:“这是上头雪峰流下的冰泉,用来泡这茶正合适。”
雨书惊道:“竟然劳动伯父亲自泡茶,愧不敢当。话说我以为这里会有许多仆从的,不想竟如此清静。”
风清源笑道:“我们这些老人多年武功不得寸进,多的是闲暇时间,有些喜好之事亲力亲为并无不妥。”
“而且这悟道茶也值得我们亲自出手呢。交给别人我们还不放心。我也是托雨书的福,难得喝这么一次。”风少明插话道。
“你小子一边去,谁说有你份了?”风青山说。
“不是吧?”风少明苦着脸,眼巴巴望向风清源。
“青山和你开玩笑的。添你一个杯子,也不多。”风清源笑道。
“这悟道茶真能提升悟性,促进修为吗?”雨书问。
风清源微微摇头:“我们喝了这么多年,也未觉有什么?不过,对你们年轻人或许有好处吧。”
“少明这小子除外,上次喝,什么效果都没有,白费这杯茶!”风青山却说。
风少明叫道:“不对!我不是喝完就先天了吗?”
“隔了快一年了,你也能扯上关系?”风青山嗤笑。
“武学之悟,千丝万缕,日积月累,倒也不能强求刻下便有精进。”风清源平静说道,“这悟道茶来自仙宫灵根,怎地都有点特异之处。其实,我是深深怀疑它和玄元果之流一般,有巩固乃至修补根基的功效的,只是,那可能要喝上一万杯。不过,这‘悟道’之名,说明它或许与修道领域关系更大些。”
风青山稍稍沉默,又说:“老爷子说的是。可惜我们这悟道茶并非正宗,若是仙宫那株,传说中直可令道法飞涨,修复点根基又算什么呢?”
他们等沏茶之时,风清源忽然手指微动,手上便多了一把刀。他轻轻从华丽的皮鞘中抽出刀,便见清光荡漾,望之生寒,众人目光都被深深吸引了。
风清源说:“此刀名为‘摇光’,是我早年收藏之物,已多年不用了。这可是从外星带过来的。如今的荒星可造不出这等好刀。我观雨书你擅于用刀,佩刀却都十分粗劣,还承受不得一刀。今日我便将此刀赠予你,也算是它喜得佳主。”
雨书慌忙推辞:“晚辈何德何能,怎敢受此大礼?”
风清源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直接塞给他摇光刀:“我可不是白给你这把刀。”
雨书惊讶地问:“有什么条件?”
风清源抚着颔下长须:“雨书你天资卓绝,相比之下,我风家的后辈,却是不太成器。”他说着瞅了风少明一眼,风少明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又继续说道:“接下来这几年,我希望你能带我风家后辈历练一番,少明会随你去雨家行走。嗯,少明,你妹妹少薇若回来也可一起去。本来少游也应去的,但总不能所有人都出去。总之,雨书你实力高强,他们还须你多加照拂。赠你此刀,也是让你实力更强几分,多些保障。”
雨书听出些异样,便问:“那位少薇姑娘也是先天高手吗?”
却是风青山回答:“原本就差不多,如今想来应该是了。不过她已在外历练许久,有没有晋级,回来才知道。少薇虽是女儿家,却比那两兄弟刻苦许多。”他又轻轻弹压了风少明一把,风少明无奈低着头,心道:幸好还有个陪同的,回去也跟他说说,让他郁闷一番。
几番推辞,雨书还是收下了摇光刀。
悟道茶的味道自然是不错的,喝的时候,雨书感觉有些灵气入体,滋润着经脉,但对实力的提升暂无明显帮助。至于“悟道”嘛,除了清心宁神,有助于静思,没觉得有特别的影响。不过作为仙宫灵根的后裔,总不会是无用之物。仙宫大费周章种下来,必有目的,可目的何在呢?
他还是忍不住询问玄元果之事,毕竟修补根基之物在高层应不属禁忌话题。风家既然拿出下品玄元果,自不怕人知。
风清源沉思一番,说道:“玄元果乃是荒星武者梦寐以求之物。我们风家,还有别的家族也只是最近这一年来,在某些地方发现了少许。目前所得都是下品玄元果,对我们来说作用不大。即便下品玄元果,也只是屈指可数的几颗而已。假如你们年轻一代没有成长起来,它们会更重要些。如今,却也不是必需之物了。高等级的玄元果,我们也都只是在翘首以盼。”
雨书再问:“那也是聊胜于无,风家何不留着自用?我们的先天可没南四家那么多。”
却是风青山回答:“用过一颗,可惜没成功。这东西在药用方面价值颇大,还是能为我们从大家族那里换来不少资源的。培养一两个潜力不大的老辈初级先天,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我们风家的老辈先天都是中级以上的,换些利于培养少明他们的资源更合算些。”
雨书点点头,又抿了一口茶,却在寻思:风家到底有没有自己栽培的玄元果?风家真正舍得放出玄元果的原因,难道不是他们不缺?作为中坚力量的初级先天,哪会嫌多?毕竟不能事事让几个高层亲力亲为呀!
于是他打算榨出更多玄元果的消息。风家有意结好他,自然不会吝惜透露少许。
他露出思索之色,然后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玉盒。风家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雨书不慌不忙,打开盒子,一股异香飘扬而出。
“下品玄元果!”风青山叹道,“难怪你会问这些,原来你也有。”
风清源则颇有深意地看了下他:“这对你们雨家的确更有用,可惜它对你父亲,还有雨家主都是无用的。”
“晚辈其实想询问这使用玄元果之事。”雨书平静说道,“青山伯父刚才说有人服用失败了,又是为何?可知有没有办法能保证较高成功率?”
风青山回答:“各人根基受损的状况,其实颇有差别。药不对症,失败难免。如何提高成功率,我真不知。或许金、水两家那边,有更多相关知识吧。”
风清源则说道:“我们武者用药,大多粗放,颇多滥用猛药,力求尽快生效者。但又另有一派,讲究精细,有君臣佐使之说,水家可为代表。这玄元果事关修复大事,服用时候,或适宜与别种灵药配合,说不定能起事半功倍之效。”
雨书想起沙天正说过的炼丹之法,点头说:“是否炼成丹药更有效果?”
风清源与风青山面面相觑,风青山说:“此话不假,但荒星并无丹师。”
雨书心道:“或许还真有,只是你们不知道也请不动罢了。”但他没说出来,只是收起玄元果,询问道:“玄元果能保留多久呢?”
风青山闻言笑道:“此物比另外一些灵药倒是皮实些,更易保存。不过我们的储物手段,也就能保它一年左右不失效罢了。这一年中品质还会缓慢下降。幸好,还有一法可延长有效期。你不是新得了几颗灵石吗?把灵石和它放一起,够延用一年半载的。”
雨书惊喜道:“谢青山伯伯赐教!”
一壶茶份量有限,不多时便已喝完。雨书便提出想参观一下风山武苑。风清源欣然应允,仍命风少明陪同参观,却与风青山添水煮起二道茶来。
风少明便领着雨书参观各处,他说:“这风山武苑其实也不大,建筑就眼前这些。不过前后几座山峰,也可算武苑的外围区域,有好些适宜修炼的情景之所,还有开辟的果园和药园。”
雨书见他提到药园,便问:“这大风山中应不乏灵药出产吧。最珍贵的是否就是那悟道茶?”
“当然,那是仙宫看重的东西,我们也不敢怠慢。其实,雪峰之巅或许还有些宝贝,但我们都上不去,也就暂且不算了。单说这悟道茶树,我也不曾见过。有资格进去照料的,也只是太爷爷和城主而已,就连几位中期叔伯,也不得进入禁制的。”
“那禁制范围是否很大?”
“很大,笼罩了一整个山峰呢!不是苑里那种山峰,是外面那种都有上千丈的。里面据说灵气比别处都充沛,但草木却很平凡,灵气都供养那悟道茶树了。可它还是长得那么慢,几十年只大一点点。”
“大风山如此高大险峻,峰峦重重,是否有很多厉害的妖兽?”雨书看着苑外的青山,山间有云雾飘荡,许多山峰半显半隐,几座雪峰顶部更全数藏入了云中,杳不可见。
“当然有不少,不过附近没有对我们有威胁的。山深处有一些,但见这边高手集中,也都自觉避开。”风少明回答。他忽然惊奇道:“咦,那边怎么那么多飞鸟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