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王爷分别到得云州城,一时间偌大的云州城,军备森严。用过早膳,秋儿便扮做文职官员,随着一行人去城门口迎接两国王爷。最先到达的是北番国的静王爷刘云,此人一身紫衣紫袍,头戴金冠,长方脸,皮肤微黄,眼睛不大却极有神,却又总喜欢眯起来,脸上总挂着千年不变的笑,据说有个外号叫笑面虎。身后所带人马并不多,不过五十几个随身侍卫,秋儿以内行人的眼光看来,那些侍卫均是一般二般人无法近身的高手。据说他还带了位妃子同来,显见的是同那些歌妓先去了驿馆。见面后,彼此见礼寒暄,这北番国的静王爷许是久与中原为打交道,用的语言也是汉语。时间不大,但见远处尘土飞扬,有探马来报,说是东蒙国的亲王蒙格尔殿下即刻便到。
东蒙国亲王蒙格尔,骑一匹枣红色战马,秋儿看到最后眼睛都直了。最后终于确定,蒙格尔所骑此马与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无丝毫差异。哦,买疙瘩,此马与其它马的区别不禁毛色不同,看那马鞍上的所沾染的似血的印迹便能明了。秋儿虽不是英雄,但亦爱宝马,如此在二十一世纪绝种的的宝马,不去摸一摸,如何不让人心痒?听众人哗喧声,方才缓过神来。蒙格尔如传说中的一样,人高马大,目似钢铃,方脸阔口,黑胡碴,活脱脱一个猛张飞,说话象打雷似的,但所讲的亦是汉话。秋儿放心了,这下不用找自己翻译了。但见他身后跟着约有百十来号人,个个亦是膀阔腰圆,这位王爷大声说话大声笑,那意思是说未到的人都在后边呢,着人安排一下驿站即可。那方先生本就是负责这事的,听罢也不敢待慢,问明了情况便找身边另一位翻译去办这事儿了。
一行人边走边聊,这些平时大多在战场上见面的对手,平时都是极敬重对方的,在这种和缓的气氛中相谈,更是别开生面。本来云州城戒备森严,但东蒙国亲王一句话就让陆少白撤了全幅武装。腾格尔说:“吾辈半生戎马生涯,什么场面没见过?万马千军亦如履平地,难不成还怕几个心存邪念的肖小吗?”这陆少白除了打仗外,亦无有有这种气氛中与国外人士进行过交流。与众人对视一眼,便下令便撤消了那些戒备森严的侍卫,那方先生看暂时还不需要他这个翻译,便去负责安排其它工作,只留了秋儿这一个所谓的文职官员颠颠地跟在欧阳羽身后,众百姓没见过甚什么世面,都跑出来远远的看热闹。
时间越乱,便会有不法之徒出来滋事。如此热闹的场合,正是小偷们做奸犯科的好时候。行走间,人群中忽然传来一个男子用满语叫喊的声音:“抓小偷了!”这种场合竟出这样丢脸的事,真是有辱国体。随行的侍卫很快在那男子的指认下找出了小偷,小偷是个满脸洛腮胡子的青年汉子,看那人指认他是小偷,一双铜铃样的大眼立马就瞪了起来:“你这厮再敢胡说,看俺不一刀劈死你!”喊小偷的中年男人,身材矮小,面色白净,倒象是个合法的商人。那中年男人跪倒在地哭诉道:“几位王爷明断,小的是自北番国来这是城做生意的,小的来这里半年了,是开绸缎庄生意的,辛辛苦苦攒下了五十贯铜钱,正准备返乡回家呢,不想今天被告这个汉子给偷了去,大老爷们可要给小的做主啊!”蒙格尔看那男人哭得鼻泣一把泪一把的,很是不屑。静王刘云则一直阴着脸浅笑不语。陆少白可有些沉不住气,此类事情平时在这云州城也发生不了一次半回的,今个全赶上恶心人了。遂转身,左右看看,一边的文员除了秋儿竟再看不到别人,遂一指她说道:“当着几位王爷的面,你审审清楚。”
欧阳剑羽心就一紧,以手拉了拉她的手,秋儿会心的一笑,握握他的手让他放心。这一微小的细节却看在了同行的蒙格尔与刘云眼里,便好整以暇地准备看热闹。秋儿压沉了声音问那位自称失主的中年汉子:“你说那青年偷了你五十贯铜钱,对吗?”中年男人低垂着头颅,见问慌忙回道:“回爷的话,是的,那是小的一分一厘的攒的,小的做个小本生意也不容易,一家老小都等着小的回家呢!”中年男子一席话,引来围观人群的一片唏嘘声,都在指责那小偷的不良,年纪青青的做点啥不好呢,何苦做小偷呢?秋儿又转过身来问那青年男子:“他说你偷了他的五十贯可是真的?”那青年被两名侍卫押着,一直不让他说话。跪在旁亦不敢申辩。此时听秋儿问起自己,争辩道:“五十贯不假,但这是小人自己攒来娶媳妇的。小的是个屠夫,以贩卖猪肉为生,攒够了钱本想今天去丈母娘家下聘礼呢,不想竟然被贼咬了。”秋儿轻哦一声,然后又问那小伙子:“你这钱是用什么绳串起来的?”青年人说:“回爷的话,为的图个吉利,小的这钱是用六根红绳六根绿绳串成的。”秋儿又转身问那中年男子:“他说的可对?”中年男子连忙点头称是。秋儿又问那男子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那男子说没了。问那小伙子,那小伙子也说没了。于是,秋儿就说:“这样吧,如此问题本官也解决不了,当着各位王爷的面,让神明做个裁决可好?”蒙格尔一听来了兴趣,心想,这小丫头搞什么怪?刘云亦想,这女娃娃倒是有趣的很呢!于是,遂都点头称好。
秋儿命人拿来了一口干净的铁锅,当着众人的面放上清水,下边架上柴火,把一袋铜钱置入锅中蒸煮。秋儿在一边左三圈右三圈的转来转去,嘴里还念念有词的样子。把一干人等转的心里直发毛,尤其是那个中年汉子,汗珠子一滴一滴的直接砸到了地上。随着柴草越烧越旺,那锅里的水开始沸腾。秋儿用铁勺搅了搅那一锅铜钱,用鼻子用力吸了吸,唉叹道:“谁说钱是臭的,我闻的还蛮香的吗?”忽然转身对跪在地下的两个人说:“你们有谁愿意坦白的话,今天的事就当从来没发生过,如若不然按律当服刑十年。”蒙格尔心里不禁吃笑,以为开眼界了呢,原来也是蒙人的。刘云兀自摇着折扇一语不发。欧阳羽握紧双拳,心里竟是莫名的紧张。
下边的两人均说,请明断,这钱是我的。秋儿大喝一声好。继而语声威厉地对那中年男子说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贼人,本官已经给了你坦白的机会,你却不要。来人呢,把此人拉下去从严处理!”左右上前竟欲动手。一旁的蒙格尔制止道:“这位公子,可否给本王讲解一下如何这名北番人竟然原告变成了贼人?”那中年汉子听有人替自己申张正义,亦变得胆大了些:“是啊,爷不能给小的个说法,小的不服!”“好,爷今天就让你心服口服。”秋儿走近那中年男人身边,一板一眼地说道:“其一,云州城有个风俗,但凡嫁娶的聘礼均需用六根红绳系了铜钱做聘礼,另有六根绿绳系了用以置办嫁妆。据小的所知,这仅是云州城地方上的风俗,北番国乃至整云周大陆都无有此风俗。这位小哥是要去下聘礼,如此系法当属合理,请问你如此系来又是何意?”众人听罢均暗自点头,包括一旁的众百姓亦交头接耳:“对啊,这确是咱们这一地的风俗啊!”那汉子听闻眼神重新有些散乱,便依是嘴硬道:“小的当时是随便打的结,公爷若但凭此一小细节就判小的十年大罪,小的不服。”周围亦有人纷纷附合。秋儿低笑一声道:“爷便知道你不服,特请的神明,神明已经告诉了爷。”说着话,便引众人来到正在蒸煮着侗钱的大锅前看。
众人犹自不解的盯着那一锅仍然冒着热气的大锅,看不出什么门道来。秋儿轻轻的双搅拌两下道:“诸位难道闻不到香味吗?”众人一听方道:“是香,象是煮肉的味道。”“那就对了。”秋儿接过话题重新说道:“这青年人是个屠户,长年累月与猪肉打交道,以手接钱的时候亦是用沾满油污的手。所以,他攒的钱定会蒙有猪油味,他攒这些钱已经很长时间了。表现看不出什么,但放在锅中一加蒸煮那层油污就会漂浮上来,你们看是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