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八,两国王爷同时到达云州城。陆将军与欧阳羽等人同去迎接,三国高层领导人的会晤,在那个信息尚不发达的时代,可谓是盛况空前。参赛时间各国只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所以秋儿只准备了两个项目。看看左右无什么大事,秋儿便开始蘑菇欧阳羽,要求跟在边上看看热闹。欧阳剑羽当时就笑了说:“这些人还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耳朵,左右是个人,难不成还真的是金发碧眼不成?”秋儿知道自己是无有资格参加如此盛大场合的,便磨了他说:“我只伴做一个侍卫成不成?与方先生一样的穿戴?”欧阳羽又道:“方先生熟悉各国民情,通晓各种语言,你能做什么?”“我扮成个文官模样,在那干杵着给你做衣架还不行?”欧阳剑羽磨不过她,一脸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道:“只要你乖乖地就好,你也不用做衣架了,扮女装又怕那两国的色狼看了心生歧意,就扮做文书类的翻译跟在本王的一旁吧!不过”话说到这里猛然停顿了一下。秋儿初听他那句本王,还以为是听错了,在她面前欧阳剑羽一直称自己为我,从未提及过自己的身份,更不要说称自己为本王了。呆愣了片刻后,忽然醒悟过来了:“你就是枫儿小姐自小订婚的那个林王,你不姓白?”欧阳剑羽一脸紧张的环住她的腰肢说道:“我以前不说,是生怕你会与我生疏。自小是母妃定的婚,我亦是毫无办法,不过,容我些时间,自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好吗?”秋儿依是一脸茫然的点了点头,自己可真傻,许是连这府里的丫环都知道四公子即是当今的四皇子,林王欧阳剑羽了,然自己却还一直以为他不过是个在朝里有些身份的官员呢!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是傻的可以,在这个唯家世是问的时代,如此身份还容得下自己有非分之想吗?非分之想?自己又何苦为难自己呢?想到这里,秋儿苦笑一声,径自拍落了欧阳羽环在自己腰身上的双手,说道:“王爷不必与小女子说这些有用的没有的,只是明天想去看个热闹罢了,设若允了,便随了方先生一同看个热闹,不允也便罢了!”欧阳剑羽一时听得心疼,用手抚上她的脸道:“无论什么事,但是你喜欢的便可,还谈什么允不允的?先前不肯是怕无趣扰了你的心绪,既如此说,呆会让龙大替你备一身合体的衣服,同去便好。”
离了欧阳剑羽的住处,秋儿心里竟是空落落的疼,想自己两世为人,所结的这份情缘亦不过如此。虽然这个时代可以三妻四妾,但这些却远不是自己的思想所能接受的。想到枫儿待自己的情义,竟感觉自己象做了小三般难堪。不巧的是,正好碰上了从母亲那里回来的枫儿,看到秋儿竟是喜欢的紧。由丫环扶着,紧走了两步拉秋儿在一边的短凳上坐了,挨着身子,一脸苍白地说:“秋妹妹这些日子忙的竟没时间来看我了,看你自己都瘦了呢!”说着用那双瘦若纤竹的手指轻轻触抚着秋儿的脸颊。秋儿心里更觉惭愧,倒好象自己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似的,有种拨腿欲逃的冲动。两人说话的时候,祝宝儿走了过来,看到秋儿亦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秋大夫,我们家枫儿整天嚷着要见你呢,知道你忙也没敢去打扰。这下碰上了就好好聊聊吧,我家枫儿的身子骨。。。。”话未说完,眼圈先红了,强自忍着心里的难过,说了句你们玩,中午我让厨子给你们姐两个做点好吃的,人就走远了。秋儿本就知道枫儿身子不好,这些日子因为生着气也没来看她,见此光景,禁不住暗自把了枫儿的脉,却是脉象沉滞,怕不是好兆头。枫儿只是微笑着说:“秋儿不必再替我看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又如何不知?近日病犯的越发勤了,只是那些药也不抵事了,想这些年这身子亦是用药垒起来的,如今终是要到头了。怕是连这个秋天亦是过不得了。”枫儿虽然性格软弱,却是个极善良的女子,看她如此说话,秋儿不知如何安慰,亦是红了眼圈,两人如此对坐着,竟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枫儿再次拉住秋儿的手说道:“我亦不知为何,虽然我们年龄相仿,但我总感觉你比我小两天,所以总想让你叫我一声姐姐,你却不肯,看我如今这个样子,叫一声姐姐可好?”秋儿眼前禁不住又晃动起前世姐姐那双与眼前之人同样期待的目光,禁不住脱口而出:“姐姐!”听得这一声,枫儿竟象个孩子似的拉了秋儿的手,红着眼睛答应了一声,就再也不舍得放开了。
另一处,守在病榻上的陆少白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身上插着输液管的陆枫儿,自从秋儿去世以后,这个女儿昏倒后就再也没醒过来,医生来看过多次,说是她自己不愿意醒过来了。陆少白用药棉蘸了清水轻轻擦拭枫儿那双干裂的双唇,忽然看到枫儿嘴角溢出了一丝笑,竟自呢喃着睁开眼睛说:“她叫了,秋儿叫我姐姐了,我听到了。爸爸,怕是我再也不能替你赎罪了,我要去找秋儿去了!”说罢,又闭了眼睛不再说一个字。陆少白嘴髻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难不成自己的以前的龌龊心理竟然都给女儿扑摸了个一清二楚?
年纪不过五十的陆少白,在二十一世纪不过算是个中年人,因为家庭连遭不幸,头发却早早的白掉了。此时的他,一手用力揪着满头白发,看着眼前床榻上气息恹恹地女儿,心里竟有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如今的他已经一无所有了,原想借与萧婉茹的婚姻争得萧家的万千家产,却不想终碍不过理智,与祝宝儿做下苟且之事。世人只道中祝宝儿的无耻勾引,可只有他知道自己真正爱着的是祝宝儿,他爱她,爱的好深,那场不算意外的意外,本就是他与祝宝儿两手策划而成的。当时的祝宝儿是这样说的:“我不求结果,只求你对我的爱。若是成功,我们便永世不得分离,若是失败,责任我一个人承担,你只要把枫儿带好即可。”陆少白亦是知道宝儿对他的爱,更是知道其中的玄妙,他们亦知道萧老爷子对他们一直心存疑惑。但却苦于无有证据,一直无法拿他们下手。自从那次事故后,秋儿一直不说话,他对外称秋儿得了失语症,秋儿于是更不爱说话了。他这个做父母的如何不知道,他是怕啊!他怕秋儿会以证人的身份出庭做证,他怕他与祝宝儿两人所经营的这一切倾刻之间灰飞烟灭,他既不想失去祝宝儿更不想失去萧家的万亿万家财,那得需要自己几世的奋斗方能得来的啊?他知道秋儿聪明,他见秋儿在外公的引导下在家学习各种语言,各类知识,萧老爷子并不认为自己的外孙女有何病症。他不断地为秋儿请来各个方面的老师,来教导她,她不仅会满语,还会蒙语,朝鲜语,英语,甚至梵语,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学成的,只是有老爷子渐渐地笑眼中,不断地成长着。不得不说,祝宝儿太蠢了,她不与秋儿接触,听外界说秋儿有失语症便也就相信了。之所以相信,亦是因为秋儿从来与理她,即便是连枫儿看见了也是眼都不抬一下。这个女儿非常优秀非常聪明的非常漂亮,他综合了萧家与陆家的人的所有优点,任何一个正常的父亲都会视她如珍如宝,然而,他陆少白却不敢正视她,那怕是一眼也不敢。他看着女儿那双纯净的大眼睛,竟有许多负罪感,是的,真正欠秋儿的不是枫儿而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可是他不敢面对这一切,
想到这里,陆少白把满头的白发抵上枫儿的双手,颤声说道:“枫儿,你不欠她的,如果真有因果报应,就让爸爸来偿还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