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溪死皮赖脸地蹭了顿午膳。锦云见着人在小姐闺房里面倒是被吓了一跳,犹豫要不提醒一下自己小姐,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并不好。
只是瞧着两人的相处,更多是担忧,小姐简直拿人当敌人看待。
“裴南溪,是扎针,不是杀人啊,你故意的是吧!”
软木人,宴宛房中便有一个,此时,玉兰九针倒成了催命功法,每个穴位都是人的死穴。
裴南溪倒是很满意,自夸起来:“怎会,自古名师出高徒,这不是师傅教的好么。”
感情还是我的错?气成河豚!
“你爱咋的咋的。”宴宛过去拔针,发现真是入木三分,盯得死死的。“我觉得你已经可是出师了。”
冷静!
宴宛觉得再与裴南溪接触下去,自己都不像自己了,淡漠才是本性。
思虑到这,宴宛就冷淡了几分。
“怎么,宴宛这表情,可是对我不满意?”
裴南溪凑过去,看着宴宛脸绷的紧紧。
宴宛抬手推开凑近的脸,疲倦态捏眉心,“没事,挺不错,到时我再教你药理,救人命就不盼你了,你学来自保也不错。”
“我困了,你先走吧。相府还是少来,别把这当家,来去自如,你还是顾忌一下裴国公府的名声好。”
裴南溪见宴宛摆手,放下内室的帘幔,人影晃动,躺下了,呼吸也平稳。
裴南溪蹙眉,这后宅似乎困住了宴宛的天赋了。
人本就非金丝雀。
禁足,于锦云口中裴南溪便得知了。“照顾好宴宛,我改天再来。”
话语宴宛自然是听到的。只觉得眉心疼,裴南溪越来越得寸进尺,李氏那边不见动静,也不知在酝酿什么大招。
这细雨绵绵好几天,终是停了。
宴宛无聊之时,就看看那树下的药草,旁有嫩绿新芽,花已合上,红色果子的脉络已经显现。
手拿油纸伞,裙摆晕在地面,铺在一边的绿色,也沾湿了裙摆。
对于左相晏盛所说的大夫,宴宛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改天,宴宛午时睡醒,便听到锦云喊话:“小姐,少公爷来了。现在正在前堂,与老爷洽谈。”
裴南溪带薄礼上门,已提前向父亲打听清楚,今日是左相晏盛的休沐日。
晏盛彼时正在书房,听闻裴少公爷上门,特意是为宴宛一事而来。
想来是婚姻一事。
“晏伯父,侄儿见过您。”裴南溪起身,等晏盛落座时后坐下,也不寒暄,道明来意:“伯父,天也晴了,是否能放宴宛与我一同出去走走?”
晏盛手拿着杯盖蘸了两下茶水,也不抬眼,“哦?我还以为我这左相府大门少公爷是不屑于走上那么一走。”裴南溪的几番过来,也不掩饰痕迹,晏盛也就知晓。
宴宛赶过来,倒是恰好听到这么一句话,眉拧,对裴南溪使眼色:让你随便乱来。
裴南溪笑着回看过去。
“哦?还眉来眼去的。”
宴宛只觉一顶大锅从天而降。“父亲哪里话。”
真是好大一口锅!
“还是伯父眼力好。”裴南溪另一番说辞。
宴宛落座的动作一顿,瞥见晏盛的表情,索性也不装那副怯懦模样。近日来,想必这我父亲对自己真是上心到知根知底。京城中的流言蜚语估计也知晓。
“罢了,你们出去吧。反正也是有姻亲在身之人,为父也无棒打鸳鸯之意。”
颇有眼不见为净的意味于其中。
宴宛倒是一愣,李氏似乎并未告知,那么全盘皆是嫡长公主与李氏之间的事。
李氏倒是沉得住气。宴宛冷笑。
礼至,人,裴南溪也带出来。
裴南溪手一捞,搂住宴宛的肩膀,附在她耳边,低声:“来,别反抗,你越反抗我越兴奋,伯父还看着呢,出阁一事可不好。”
“你有毒!”宴宛微微回首,却见晏盛正在前堂盯着两人看,浓眉怒挑。
“我倒是觉得你口中伯父想砍死你的心都有了。”
似乎想到什么,又笑着道:“哪天你伯父可能还会贴个木牌,上有字:裴少公爷不得入内。啊哈哈哈哈哈。”
裴南溪见人这会没反抗的意思,倒是放肆不少,更搂紧几分。
“怎会?不看僧面也看佛面。”裴南溪得意。
“让你娘领你过来?”嫡长公主恨不得你进不了晏家。
裴南溪另一只手挑起宴宛下巴,盯着她漆黑眼眸,深情款款:“自然是看你脸面啊。”
“唔”,裴少公爷闷哼一声,吃痛的甩甩左手。“宴宛还是这样狠心。”
宴宛回笑:“你也不赖,还是这样的无脸无皮。”
也是远了相府大门,宴宛就挣脱人的桎梏,自个儿向前走。
啪嗒……
青绿色的树枝被折断,露出嫩黄的皮下肉。
“宴宛,你骗我!”
小丫头惶恐往后退一步,温婉消失殆尽,晏星儿面容阴郁满戾气。
“母亲的话,能否当真?”语气森冷。
“奴,奴婢不知……”
啪,晏星儿反手一巴掌:“要你何用。一个问题都不能回答。”
小丫头捂着红肿的脸蛋,低声啜泣,敢怒不敢言。
宴宛与裴南溪没有先去药庐,去常吃的那家混沌摊位。
摊主见着熟面孔,和善道:“姑娘多日不见啊,这位公子常来买混沌,我的手艺可是没变吧。”
宴宛惊讶,目光询问看向裴南溪。
“药庐的小孩想吃,你又不在。”
“怪不得,原来是在我不在的时候贿赂人的啊。”宴宛点点头,感觉是这个理,转而愤愤:“养不熟的小子。三两顿就把他收买,亏我还买了那么多顿给他。”
熟悉的味道,三两颗下肚了。
裴南溪感叹:“摊主的手艺还是不错,好吃啊。”
“山珍海味,你不要,非要这样跟我蹲路边摊,像什么样。”宴宛放下勺子,冷哼道。
宴宛想起晚天在裴国公府看见的奢华菜式,反正她是流连忘返,这人倒来跟自己啃包子,清茶淡饭。
也不知什么心理!
裴南溪不介意地甩甩手,盛了一颗,“我觉得我碗中的好像更好吃,宴宛尝尝。”说完递到宴宛嘴边。
宴宛冷眼过去,嘴唇嚅动,一个“滚”字没忍住脱口而出。
摊主送来小菜,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小两口感情真好,吵吵闹闹也没事,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合嘛。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