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把云深带到了曹瑞所在的地方。云深也注意到,整个太守府,就只有这位贵人所在的地方戒备森严。
周围围了一圈带着面具的士兵,每个士兵都是全副武装,把整个宅子围的水泄不通。
云深从这群人身边走过时,整个人都感觉有一股子莫名的凉意。长这么大,云深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这些士兵带给云深的压迫感,比起当初孙群带人来他家要人的时候还要重。
“看来这位贵人很不一般呀!”云深心里暗想到,云深的武叔以前告诉过云深,云国以武立国,兵权在整个云国的历史上,每一任帝王都极其看重,所以,除了皇帝,能够单独统领军队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些人,无一列外,全部都是皇帝的心腹之人,否则,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权利。
云深长叹一口气,马上他就要面对这位贵人了。云深心里其实也没底,他也只希望在这里能见到他的武叔,否则这么大的人物,让云深单独面对,云深心里没有一点儿底气。
进到屋内,云深就看见了两个人,一个坐在椅子上喝着茶,一眼就知道这个人应该就是那位救他的贵人。
而在这位贵人后面,还站了一个黑衣人,这个黑衣人表情严肃,和淡定喝茶那位贵人比起来,感觉少了几分稳重。
看到张泉和云深回来了,坐在椅子上的曹瑞急忙起身,笑着看着眼前的云深。
云深心里一下子就没底了,这个贵人并不是他一开始想象中的那般模样,他原本以为会是什么冷脸相待,结果却恰恰相反。而且看这位贵人的年纪,应该比他武叔还大,差不多可以是云深父亲的年纪。而且这贵人才见到云深就笑脸相迎,这着实让云深不知所措。
“大人,我把殿下给您带来了。都怪下官有眼无珠,让殿下在牢里受了不少苦头,还望大人责罚!”一旁的张泉先说话了。
“责罚就不必了,张大人就先退下吧,一切就按照先前说好的来办!”至始至终曹瑞都没有看过张泉一眼,现在还下了逐客令。
“这……”张泉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下官告退!”
现在就只剩下了云深三人。
“大人,您是哪位?!”这样的局面让云深感到很不自在,所以他选择先声夺人。
“哈哈,我是哪位?殿下您不记得老臣了吗?”曹瑞听了这话,倒是大笑了起来了。
“殿下?谁是殿下?刚才那个人也叫我殿下,你们怕不是弄错了,我不是什么殿下?我叫云深,就是个普通百姓。”云深有些尴尬的笑着回答到。
“普通百姓!难道武毅没有告诉过殿下你的身份吗?”曹瑞依然笑着说到。
“武毅是谁?我就是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没有什么身份!不像大人您,这么大阵势!”
“看来武毅是真的什么都没告殿下你啊!武毅就是殿下你的武叔,我猜殿下你应该不知道你这武叔的真名吧!”
曹瑞的这一番话,一语中的。曹瑞没说错,云深自己确实不知道他这武叔的真名,从小到大都是叫的武叔,虽说云深以前也问过,但是武叔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过他。
云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曹瑞似乎看出了云深的尴尬处境,他知道自己说对了,正如当初消失十多年的武毅突然重新出现在京都,并且告诉曹瑞自己永安王殿下还活着的消息一样,这些东西,又有谁在从前告诉过自己呢?
“老臣先做一个自我介绍吧!老臣叫曹瑞,六犽的犽长,统领六犽!”
“犽行是个什么官职?几品?这官职大吗?”云深一连三问。
“犽行这个官职嘛,不算太大,至于几品,早就忘了,这都不重要。反正我们就是监察监察百官,替当今圣上办点儿事。”曹瑞轻描淡写的说到,他背后的赤犽也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位犽行在别人面前这么说六犽。
“几品都忘了,真有你的。”云深在心里嘀咕到。不过在这短短谈话中,云深也意识到,这位贵人不仅仅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大架子,为人还是挺好相处的。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他这些年对自己的真正身份一直很疑惑,不过他的武叔从来没有告诉过他,这倒是这些年的遗憾。
现在看来,以前的这些困惑,今天似乎都会一一解开,不过这个结果,似乎超出了自己的预期。
“对了,既然您也认识我武叔,那他有没有跟着大人您一起来?还有,你们为什么一直都叫我殿下,我武叔到底给你们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什么贫苦人家的孩子,更不是什么普通百姓,你真正的身份是云国五皇子,永安王殿下!你的真名叫苏云深,和皇家同姓。”
“五,五皇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怎么可能?”这样的结果,着实把云深吓了一跳。云深心里原本想的是,凭他武叔的本事,以及这些年什么都不告诉他。他自己猜测自己可能是什么大户人家,或者什么朝廷官员的私生子什么的。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是皇家子弟,而且他也不是什么私生子,而是云国的五皇子,这样天大的身份落差,换作是任何人,一时间都难以接受,更别说云深才二十几岁,从小生活在同州的一个小城里,这样的结果怎么会一下子就能接受。
“五皇子?这怎么可能,我这个二十多年都没出过同州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皇子,这话说出去有谁会相信?我要是今天回家给我奶奶说我是当今皇子,我奶奶准会觉得我疯了!”云深有些不知所措的说到。
“孩子,我知道这样的话,一时间你肯定会很难相信,我没办法证明,你也没办法证明,但是有人可以证明。你知道你那个武叔是谁吗?武毅,也就是你武叔,他是禁军副统领,云国七年,就是由他护送你的车队去皇家避暑山庄,可惜出了事了。”
“我五叔是禁军副统领?这这这!”一个又一个意外接踵而至,一时间对于云深的冲击太大,不仅仅是他的身份,就连他武叔的身份都非同小可。
“你武叔的哥哥,就是现在的禁军统领,武凌!要不是当年出了事,这禁军统领的职位现在怕是武毅的。”
“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
云深也意识到,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当年出的事。如果曹瑞没有弄错,那为什么云深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还有,为什么一个禁军副统领竟然甘心隐姓埋名十多年,就为了自己?
一切事情的起因似乎就在那场意外中。
随后,曹瑞把云国七年,永安王车队遇袭的事情完完全全告诉给了云深。
云深这才知道事情的一切起因,虽然有些东西他现在不太清楚,不过他心里依然有一个很大的困惑,当初他和他武叔一起掉进了白华河,那为何会出现在这么远的同州?还有,既然他没有死,武叔也没有死,为何武叔不带着他重新回去,而是要在这个地方隐居十多年?
一些事情解决了,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至。云深一时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懵。
“所以您的意思是,我是当今皇子,我今天的这个局面,全都是因为当年的意外,那为什么我五叔什么都不告诉我?”
“这个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我觉得这一切你应该去问你的武叔,他知道这一切的答案。我今天来的目地,就是为了把你带回京都,你父皇,也就是当今陛下,这些年一直特别想殿下你!”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当什么皇子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窝在同州这个地方,当一个普通百姓还好!”
云深摇了摇头,挥挥手,这番话,曹瑞听了有些吃惊,而他背后的赤犽更是满脸的吃惊都表现在了脸上。
“孩子,你为什么会拒绝?我认为你完全没理由拒绝!古往今来,太多太多的人都鼓足了劲往高处蹦,他们每一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够站的越高越好。有些人为了这样的目地,甚至不惜一切手段,而你,现在就有这样的一个机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拒绝呢?”曹瑞笑着回答到,虽说他对于云深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但他倒是没有过多的担心。
“曹大人,你说的这些人,我没见识过,所以我没有您那么高的见解。我从小到大都是和我这样的贫苦人家的孩子长大,从来没有想象过万人之上是什么感觉,我没想过,更不敢去想,我觉得我现在的生活已经很不错了,虽说苦了些,但至少过得踏实,这些,对我来说,不就足够了吗?”
云深的话语里还多了一些得意的味道。
“好一个踏实的感觉,说得好呀!是呀,踏实的生活谁不希望呀,要是我能再年轻一回,我或许也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曹瑞说完后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说那您是同意我不去了吗?”
“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问题,你是皇子,我一个下臣没有办法强行把你带回去,决定权在你手里,当然,我希望你能听完我后面这番话,再做出你的决定,那个时候,无论你做的什么决定,我都答应你!”
“大人,这……”
看到曹瑞说出这样一番话,他背后的赤犽有些着急,一时间没忍住。
曹瑞冲着赤犽摆了摆手,示意没事。赤犽看了以后也没有多问,他虽然跟随了这位犽长大人十多年,但他也不敢说完全就能知道这位犽长大人心里所想。
“那您说吧,我听着!”
曹瑞笑着点了点头。
“踏踏实实过一辈子固然很容易,但是殿下你是皇家之人,身体里流淌着皇家血脉。当年这件事,明显是朝廷里有人故意勾结外人,想要加害与你,现在你知道了这件事,难道你心里就没有想过复仇吗?这件事不仅仅对于你,对于整个云国影响都很大,难道身为当事人的殿下你能选择忍气吞声?还有,有些问题我想你现在心里也没有答案,因为有些答案不在这儿,而是在那帝都!”
听了这话,云深眼里多了些闪烁,曹瑞这番话有些说到他心里去了。
“还有一件事,殿下你知道吗,自从你出了意外,生死不知,你的母亲,宁贵妃娘娘因为伤心过度,在你失踪两年后病逝了!难道这样的结果,殿下你就能忍下气视而不见吗?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我刚才说过,决定权在殿下你手里,而现在,该殿下你做出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