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早晨,就连太阳也起的很晚。太阳半个身子才挂在远处天边的时候,有些地方,却已经热闹了起来。
“曹大人,咱们这是要准备去京都了吗?”
在一条官道上,一行人显得格外引人注目。整个队伍全是骑着马,带着豹子面具的铁甲士兵,唯一有些格格不入的,就是在这只队伍的中央有一辆马车。
“殿下,你还是别叫我曹大人,身份有别,不仅仅不合适,而且还显得生份,如果你觉得可以,私下里可以叫我曹叔,我和你父皇关系还是极好的!”
说话的,正是云深和曹瑞,此时的他们,已经离开了永州城,正在马不停蹄的赶往目的地。
“也好,曹叔呀,我们这是去帝都的路吗?”
“还不是,在回帝都之前,我们要先去一趟永州,然后才回帝都!”
“去永州干什么?您不是说带我去帝都吗,这怎么还要去永州?”
苏云深听了曹瑞的话,困惑不已,原本商量的就是去帝都,可没说过还要去永州。
“放心吧,帝都早晚会去,不过还是得先去永州城,这是为去帝都做准备。同州可不比帝都,不做准备会吃大亏的。”
“好吧,那还是先去永州吧!”
苏云深也不傻,曹瑞这样说,他一下子就明白,去永州应该还有什么任务,既然曹瑞是他父皇派来的,那就应该还有别的事情。
所以在那之后,苏云深也不再问为何要去永州。
整个路上,坐在马车上的两人也在时不时的交谈,大到国家大事,小到鸡毛蒜皮的小事,曹瑞总是不厌其烦的给苏云深解答。
苏云深就感觉,眼前这个人,是除了苏云深的武叔还有爷爷奶奶之外,对他最有耐心的一个。
从一开始苏云深觉得这个人和想象中的不一样,到现在苏云深更加觉得,这个人对他出奇的好。
不过毕竟才见过一个人一两天,苏云深心里还是多留了个心眼,毕竟还不太熟悉,小心些为好。
一路上的风光还是挺不错的。到了秋天时节,周围的一切都是金色的,而路上一旁的田野里也有很多正在秋收的人。这样景色对于苏云深来说并不陌生。对于他这样一个生活在农村里的孩子来说,秋天的到来意味着冬天也不远了,而等到了过年的时候,这才是他们这群普通孩子最为高兴的时候。
对于即将远离家的苏云深来说,这里的一切似乎很让他留念,他不知道他这一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
苏云深之所以答应和曹瑞一起去帝都,还有一个原因是曹瑞答应苏云深,会好好安顿在同州的爷爷奶奶,这才让云深安下心来。
苏云深知道,一旦去了帝都,他将面对的,一定会是一个新的人生。
永州离帝都云城距离不算太远,而从同州到永州,整个车队也足足花了十天。
因为苏云深不会骑马,所以曹瑞才和苏云深一起坐马车。否则如果都是骑马的话,到达永州的时间还会更短。
永州城离帝都比较近,繁华程度也远不是同州这样远离帝都的地方可以相比的。
一行车队到了永州城,永州的州府。曹瑞并没有让这么多豹骑跟着一起进入永州城,而是把这些人安排去了黑山营。
而在永州城门口,早就有人在等候,来的人也不是等闲之辈,而是永州太守朱坤。同样都是州府的太守,明面上官职品级是相同的,但是由于有些州府靠近帝都,所以这些州府的太守暗地里还是要高那些远离帝都州府太守一等。
简单的说,同为太守的朱坤和张泉,虽然官阶品级相同,但是张泉还是要对朱坤更加礼让三分。正是因为永州的地理位置以及重要程度远不是同州能比的。
到了永州城城门口,曹瑞就下了马车,下车之前,曹瑞告诫云苏深不要露脸,现在他的身份在整个云国都是绝密,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和别人接触,而现在还不是苏云深出头露面的时候。
不过尽管如此,苏云深还是很好奇,暗地里掀起了帘子,看了看永州太守,看朱坤准备妥当的样子,应该是早就已经安排好了。
也就是说,虽说当初曹瑞让苏云深自己做决定。但是看现在的情况,曹瑞早就知道苏云深会同意,也就是说曹瑞这个人一开始就已经按照苏云深自己答应他一步一步往下走,一想到此处,苏云深若有所思的缓慢关上了帘子。
曹瑞下车没多久,又返回了车里,随后整个车队缓缓驶进了永州城。永州城里甚是热闹,街道上有许许多多的人,所以车队的行驶速度并不快。
坐在马车里的苏云深不能露脸,所以这永州城的繁华是没办法看到了。不过隔着帘子,还是能听到街道上各种商贩的吆喝声。
“曹叔呀,为啥我不能被别人看见呀,这永州城这么繁华,我长这么大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热闹场面,您却不让我看,这着实让人难受!”
“以后去了帝都,永州城这大街上的热闹程度和帝都比起来,差远了。要是到了上元佳节,那才是帝都最为热闹的时候,算算时间,等到你去帝都的时候,应该离上元节也不远了。”
“现在里上元节还有三四个月,我们要在永州待三四个月?”
“差不多吧,不过这个时间不能完全确定,这得取决于你,而不是我!”
“我?”
这话让苏云深越来越有些摸不着头脑,曹瑞说话每次只说一半,每次说到关键地方就戛然而止,让苏云深听得一脸懵。
“什么玩意儿,说话只说一半,真的是钓足了人的胃口。”苏云深在自己心里说到,对于曹瑞这样说话,苏云深是相当的无奈。
不过苏云深也不傻,曹瑞虽然每次说话只说一半,但苏云深自己隐约猜到后面的安排,不过有一点他还是不能确定,为什么曹瑞把自己带到永州,并且不让自己被别人看见?
如果曹瑞真的是想让苏云深重新拾回自己的皇子身份,那为何还要演这么一出。皇子身份不是什么想轻易隐瞒就能隐瞒过去,而且一个皇子,回到帝都相当于回自己家,为何还要搞得跟做贼一样?
虽说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现在苏云深也没得选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这些疑惑并没有困扰他太久,因为在马车停稳之后,曹瑞便把一切计划都告诉给了苏云深,苏云深这才知道,这原来是一个天大的局。
马车缓缓驶进永州城的一条暗巷。这条巷子并不宽,只能容纳一辆马车单向通过,两旁都是建筑的高墙。而且这条暗巷出去的大街上,行人和商贩也特别少,比起刚进城门时那条热闹无比的大街,这条大街显得清冷许多。
下了马车,苏云深跟随着曹瑞进了一旁的建筑里。这栋建筑修建的极为别致,几进几出,极为宽阔。不仅如此,假山,盆景,以及各种花草树木种类繁多。
这样的大宅子苏云深是第一次见到,看到这么别致的宅子,苏云深忍不住发出了赞叹之声。
“曹叔呀,这么大的宅子是谁的啊?我们就这样进来,不会有事吧?”
“应该没事,这房子没人住,这房子的主人可不住在这儿!既然没人住,所以我们就住在这儿。”
“这么大的宅子,而且这么别致,这房子的主人竟然不住在这里,这房子的主人怕不是傻了吧!要是我有这么大的宅子,我打死也不住其他地方。”
苏云深此话一出,曹瑞的表情有些扭曲,尴尬的咳嗽两声后,曹瑞小声回答了苏云深。
“这宅子是你父皇,也就是当今皇帝的,所以才没人住在这里!”
苏云深听了此话,有些尴尬的笑到,同样也用极小的声音说到:“曹叔呀!您下次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话,您这样真的会让我很尴尬!”
“好好好,我下次把话说完行了吧!”曹瑞笑着说到。
一番尴尬的对话之后,虽然这个宅子很宽阔,但是苏云深也注意到,这个宅子里没有一个人,整个宅子空荡荡的,没有一点儿生气。
不过刚才曹瑞说这间宅子是当今皇帝的,也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这房子没有别人住在这里,应该说是没有人敢住在这里。
这样一个地方,用来藏身,着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而且对于曹瑞的计划,这地方再好不过。
“殿下,宅子参观完了,接下来,老臣要说正事了,后面的话,还请殿下好好听!”
“我知道了,曹叔您说!”
“我把殿下带到这里来,不仅仅是我的打算,也是陛下的打算。之所以不让殿下露面,是因为,陛下和我对殿下你有别的安排!”
“别的安排?是什么?”
“这个先不着急,我还是先说为什么要在永州待一段时间吧!考虑到殿下十几年没有住在皇宫里,也没有学过皇家的礼仪礼规,所以陛下希望在这里,用在永州待的这些时日,让殿下先学习皇室的礼仪礼规,然后再跟随老臣学武,云国以武立国,作为皇子,学武只是最基本的,还望殿下多配合老臣!”
“这些我猜到了,不过曹叔,为何是您来教我?您还会武功?而且你刚才说还要教我礼仪礼规,难道这也是您来教吗?”
“什么叫我还会武功,难道殿下你觉得我不会武功?”
“这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看过曹叔您比划过,我武叔以前倒是教过我一些最基本的!”
“武毅啊!他确实很厉害,紫玉阁给的榜单上,武毅排名第七,不过这都是十多年前的排名了,要不然你武叔怎么会是禁军副统领!”
“紫玉阁是个什么地方,而且你说的那份榜单又是什么?”苏云深有些不解的问到。
“紫玉阁在云国和南夷的交界处,是一个了不得的地方。紫玉阁的名声天下皆知,每三年紫玉阁会给出一份天下江湖人的排名榜单,这份榜单最具有说服力,十多年前,武毅就在榜上排名第七,这样的排名你觉得他能不厉害吗?”
“排名第七?”苏云深差点儿下巴都惊呆掉。他知道武叔很厉害,但没想到有这么厉害。
“曹叔,既然我武叔这么厉害,那为什么不让他来教我,而是你来教,话又说回来,您又在那榜单上排名第几啊?”
“你这话说的,感觉是看不起你曹叔我!也罢,不知者无罪,我的排名很多年都没变过了,我的排名不高也不低,榜上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