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封跨过早已变成死尸的凌北初,仿佛越过一片名利与浮华,不出一个月,阎封的名字会传遍关西古道,成为这条古道上新的无敌。
不过,阎封并不在意,关西只是他命运的起点,他目前最感兴趣的就是凌北初的仓库,一刀门纵横关西二十载,他的收藏定然不凡。
果不其然,一枪挑开守门的铁锁,百把精钢锻造的鬼头刀挂在两边的墙壁上,阳光透过屋子撒在刀面上,折射出熠熠的光辉,仿佛刀中藏着另外一个太阳。
这些刀无疑都是吹毛立断的宝刀,但阎封既不是用刀之人,也非卖刀之人,宝刀对他如埃土无异。
“哈哈哈”
一阵桀桀怪笑响彻整个一刀门,但是阎封感到元气却并未因此波动,这声音中似乎蕴藏着另外一种能量。
想不到一刀门中还有活人,阎封不禁皱皱眉头,这对他并不是个好消息。
“原来是你”阎封见一道身影立在院中,尽管看的不真切,但他一眼认出,那道身影就是九盘坳中的黑袍人。
一身宽大的黑袍不但蒙住了他的面孔,更将他的身体隐匿其中,清风吹动他的长袍形成阵阵涟漪,仿佛就像一只硕大无比的蝙蝠在颤抖,只不过蝙蝠都是倒挂在房梁。
“想不到你真不识货,居然舍弃一把绝世宝刀,而在意那些残次品”黑袍人不但打扮像蝙蝠,声音更像一只蝙蝠,人嗓音又怎会这样沙哑,简直就是蝙蝠的嘶鸣。
“什么意思”声音入耳,阎封感到一阵恶寒,但并没有感受到黑袍人的杀气,便收起手中的长枪。
一只枯瘦白皙的手从黑袍中伸出,白皮下好像只有骨头,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仿佛幽冥中阴森厉鬼的鬼爪。
不过,阎封注意的并非那阴森鬼爪,而是鬼爪手中的那柄魔刀,自凌北初死在阎封枪下,他便再没有在意这柄刀。
“魔刀就是宝刀,可惜天下间宝刀无数,可魔刀却有数”黑袍人的嗓音一直很低沉,但一提到“魔刀”二字,他的声音猛地高亢起来:“普天之下,魔刀只有一十六把,只因那是用一十六滴魔刀铸成”
“一把也不能多,一把也不能少?”阎封不禁有些好奇。
“不错,任何一柄魔刀都不能流落在外,我就是特地来接回魔刀”黑袍人的言语充满恭敬之色,仿佛手中的不是魔刀,而是他的最敬服的魔主。
“取回魔刀?从凌北初的手中取回魔刀?”阎封在杀进一刀门之前,从未知道世间有魔刀,也不晓得凌北初有魔刀,但听黑袍人说起,倒是感觉凌北初与魔刀有莫大的渊源。
“不错,当年天魔宫的魔主锻造魔刀,奖给他麾下的一十六个魔王”尽管看不到黑袍人的脸,但阎封却能听出黑袍人无尽的崇敬之情:“可惜,由于当年天魔宫煊赫一时,遭到以武当为首的门派大举进攻,天魔宫的弟子死伤惨重,有一位魔王更是身受重伤,可他身边的一个魔卒却以为他死掉,偷走了那不属于他的魔刀,远遁江湖”
“那个魔卒难道就是凌北初?”阎封不禁陷入了沉思,猛然间他有一种感觉,这一切简直太过巧合:“可是为什么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杀掉凌北初才来取刀”
“不错,你的确很聪明,我就是在利用你”黑袍人桀桀怪笑,仿佛他没有看到阎封眼中的怒火:“想必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是……”
“不,我更想知道以你的实力,明明不必假手于我,便轻易可以夺回魔刀,为何要利用我”阎封并没有因为被利用而气愤,只是不知黑袍人的真正意图,让他感到对未知的惶恐。
“这也是我告诉你的原因”虽然刚刚被阎封打断,但他并没有生气,声音依旧很平静:“天魔宫的手法太明显,一出现便会传遍江湖,而我们并不想惹人注目,所以才希望你代我们出手”
“那王翔又是怎么回事,我当时还没有实力,更没有…”阎封的“奇遇”二字尚未出口,便被吞进腹中,财不露白才能活下去。
“确实,当时我本来只想引凌放到九盘寨,趁机将他擒下,作为威胁凌北初的筹码,只怪王翔办事不力”黑袍人虽然没有听到阎封说出口,但他的一双眼睛却好像看的明白,不过,他依旧不动声色:“但当你杀死索命三凶后,我就在等你与凌北初的决战,等待这物归原主的机会”
“很好,一切都明白了,现在就差杀我灭口”阎封反应倒不慢,瞬间将元气贯入双臂,顿时挽出一个枪花,枪尖上闪着暗金色的枪芒。
“你误会了,我不但不杀你,更不会让别人杀你”黑袍人仿佛看见对着他的枪尖,不禁轻轻摇了摇头:“我想延揽你加入天魔宫,不知你意下如何”
“可我的修为并不高,实力也不强”阎封还是有些怀疑,毕竟这是在太过匪夷所思。
“没关系,你消失了半个月,一出手就是冲穴境后期的修为,这样的成就实在不低”黑袍人不禁轻声感叹,阎封的实力令他很满意。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阎封嘲讽了一句。
“不错,我除了你修为暴涨的原因,剩下一切的我全都知道”黑袍人的眼神闪着一样的光芒,虽然没有贪婪的意思,却也让阎封屏住了呼吸,因为黑袍人要想杀他灭口,并不是一件难事。
“看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阎封他听懂了黑袍人的意思,看来不归顺天魔宫,只怕他马上就要下黄泉去陪凌北初。
黑袍人桀桀怪笑,身形仿佛在随着黑袍人波动,居然慢慢的消失在长空中。
“本魔使还另有要事,一个月后到撗及镇上外三十里的天龙古刹等我”
一道流光从声音中飞来,阎封探手接住,居然是一道令牌,黑色的玄铁上用红漆刻着“天魔”二字,尽管二字龙飞凤舞,但阎封却发现这并非用模具铸炼,而是用手刻出来的。
阎封对着黑袍人消失的地方一阵失神,这一切都好像处在梦境中一般,在今天以前,他的脑海中只有报仇二字。
如今,他所有的仇人都已经死光,却没想到命运将闻所未闻的天魔宫与他纠缠在一起。
阎封并没有感到失落,反而涌动着激昂的热血,可怖的天魔宫又能如何?哪管他是龙潭虎穴。
念头一动,令牌便收入存储空间,阎封再没有多看一眼,他当然想不到这块小小的牌子,又能带来怎样的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