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有多不容易，燕樊算是见识到了。
哪里是认识几个字，手里有功法就可以的。
缘之一字玄乎又玄，有缘无分同样难得真妙。
还好这第一关他算是踏过去了，但是他现在的状态同样有点一言难尽。
神魂变成了婴儿之后，进入了懵懂无我的先天状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清醒过来之后，样子没有再变回来。
眼下自己的神魂变成了一个婴儿，不会走路爬得还不利索，最可怕的是嘴里本能的想咬东西。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婴儿状态的神魂，相比之前凝练厚实了不下于十倍，隐隐有触摸到某种瓶颈的感觉。
修行两天就遇见瓶颈，这也算是得天独厚了。
现在万事俱备，自己真的变成婴儿了，是时候来实践‘玄妙法门，生而起始’了。
随着这个想法的冒出，那本不知名的术法书籍，自己翻开了一页，飘出了如烟如雾的四个大字——玄门五术。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燕樊想起了自己学会《先天功》的时候。
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那么虚幻朦胧，而是实实在在的能被燕樊感受到。
没过多久，《玄门五术》的字样渐渐隐去，烟雾又幻化成了一行行的目录。
目录分成五个总篇，分别是山、医、命、相、卜，这与之前燕樊似懂非懂时候的分类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我还真看懂了一些？
燕樊有些惊讶，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竟然增强了不少，要知道上辈子他也好奇的看过《道德经》和《易经》这类的道门神书。
但是结果不言而喻，即使看了注释都是半只不解的。
不过我应该怎么学呢？
随着燕樊的这个想法冒出，由烟雾化成的目录开始紧致地排列起来，一个字紧挨着一个字，形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半空中的燕樊觉得不太对劲，好像来势汹汹，像是个陷阱。
吧嗒着婴儿小嘴，手脚并用的就要爬回自己的身体里。
奈何那张巨网已经成型，像网鱼一样，把燕樊网得严严实实。
数不清的发光字瞬间将燕樊笼罩，随后旋转成球形，如同一道困人的禁制。
燕樊不敢乱动，但是光球转着转着，却从内部分化出一行行的小字，直接没入燕樊的额头，消失不见。
随着越来越多的发光字涌入燕樊的脑袋，一股昏昏沉沉的睡意袭来。
不多时，燕樊又蜷缩着身子，睡着了。
只不过这次睡着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座山峰直耸入云，孤绝非常。
峰顶上环绕着稀薄云雾，林木茂密，其中以青翠松柏最为常见。
又隐约能见松针柏叶上人影行走，如松鼠般采果饮露。
松柏深林之中，稀松草屋三两间。
多无门户，有道人席地而睡，披头散发，睡姿奇异。
不远处有人对弈，手掐指算，松子做棋，一青一黄。
又有人口吐云雾降雨露，有人吹气化微风，有人拍手如雷响，有人跺地遁土中。
燕樊沉浸其中。
……
……
“恩公，恩公！”
耳边传来娇娜的声音，燕樊渐渐醒了过来。
睁开眼发现娇娜也在床上，没有涂抹胭脂水粉，似乎变成了十几岁的妩媚少女，而自己享受着她的膝枕。
只不过再次相见，竟然有种已过三秋的感觉，似乎自己真的在那座山头修炼了不少岁月。
虽然看娇娜的样子，更可能是时间倒退了好几年。
“我睡了多久了？”燕樊声音有些沙哑。
“又是一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娇娜的脸色很憔悴，脸上写的尽是担忧。
显然这两天燕樊的异常，让她无法安定，甚至影响到了睡眠。
“修行的人经常这样，劳你担惊受怕了。”
燕樊勉强笑了一下，扯到了干裂的嘴唇，不禁‘嘶’了一声。
娇娜看得心疼，不太理解的说道。
“您已经是天下一等一的剑客，是被尊为剑仙燕赤霞的人物，何苦这样劳累修行。”
“都是些微末伎俩，不过我这么出名的吗？”燕樊受到了惊吓，他一直以为燕赤霞是个低调的人物。
“但凡是江湖中人，几乎无人不知。”娇娜说得很自然而且骄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说她自己。
“那我走到哪里，岂不是都很容易被认出来？”想到这种可能，燕樊几乎绝望，他现在还不想背负这样的名声。
“这倒不会。”
“为什么？”
“剑太快，只杀匪类，没有活口。”
这样肃杀的话，被娇娜说出满是崇拜的感觉，燕樊觉得这个女人没救了。
不过这样说的话，知道自己身份的似乎就只有娇娜了，难道要？
“以后叫我燕樊吧。”
“呃？”
“这是真名。”
听到燕樊告诉自己‘真名’，娇娜心里欣喜非常，但还是忍住没叫出来。
因为她敏锐的感觉到，燕樊分明是害怕身份曝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抵触扬名江湖这件事。
但自己作为被救者，成了唯一知情人，必须要些好处才行。
“那你也得叫奴家娇娜才公平。”
“不要得寸进尺。”
“你叫不叫嘛。”
“娇，娇娜。”
“嗳，燕樊。”
娇娜说着，俏皮地伸手点了一下燕樊的脸，不过叫燕樊名字的时候，她的脸色也微微一红，有些娇羞。
其实燕樊对于叫娇娜的名字并不抵触，毕竟一直掌柜的叫，实在也别扭。
只不过现在躺在别人腿上，又被指指点点，显得太过亲昵了些。
咚咚咚。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打破了马上要达到高峰的旖旎气氛。
两人同时别开脸，神情紧张，脸色精彩。
“谁啊！”娇娜不太高兴。
“掌柜的，爷醒了吗？”却是店里的伙计在询问。
“什么事情非得现在来说！”
“有个妇人带着两个娃娃，在楼下闹了半天要见爷，衙门里的古捕快也镇不住，眼下已经有许多人在看热闹了。”伙计的声音很急切，可能影响到了生意。
“你先下去，我待会就来。”
娇娜应声之后，托着燕樊的脑袋放到枕头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
又胡乱抹了些脂粉，遮住细嫩皮肤，瞬间变老几岁，竟然是在扮老。
“恩公，您先休息会，奴家去处理一下，然后做些饭菜，再上来伺候您。”说着就要下楼，不过被燕樊拉住了手。
“我也下去吧，毕竟是来找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