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长,此次我与明公子、无月一同有要事下山,未曾知会,实在抱歉,请兄长责罚。”
骊山,轩月殿内,南宫泽羽、花无月相继跪在地上,唯独流桑简单作礼。按理说,作为徒弟,且是关门徒弟,见了师父自然要深深跪拜一番表达师父的教诲之情,可流桑是谁。
他怎会向一个近乎是陌生的陌生人跪。如此,坐在大殿上表情冷峻的南宫泽渊还未回应,底下的人就纷纷不平衡了:“明小碗!见了泽渊君为何不跪?!”
“对啊!泽渊君是你的师父,难不成自你离开骊山后就学会离经叛道欺灭祖师了吗?”
“不像话!”
“太不像话了!”
“先不追究你擅自离山的罪责,就是违反仙规不尊重恩师这一条,就该押下去承受天雷之击!”
流桑一回头,这里面纷纷不平的声音大多是各院与他差不多大的弟子,也有站列前方掌管各院的掌事,他们虽然冷面不怎么说话,但谁都知道,没有他们的允许,这些弟子是不会轻而易举说出此言的。
“呵,这小子还真行,死不悔改还正殿上频频回顾,该不会是没想到自己会处于如此大的深渊中吧?”
“还别说,以他的智商若是能知道那才奇怪,蠢人,自有蠢人的表达方式,你我只需要好好看戏就可以了。”
殿内,偶有议论。流桑听在内心,他本不想理会这些俗人,但眼下自己的好兄弟都跪倒在地,面露不悦,尤其是花无月,频频叹息,于是说道:“此事,全是我一人所为,南宫泽羽、花无月花少主都是仗义挺身而出,为了搭救助我,若是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吧。”
“呸!责罚你一人?若是二位少主被你诱导,会一直跟随于你吗?依我看,要想以正视听,必须将祸害源头找到,这样才不会让骊山百年声誉受到影响。泽渊君,恳请治明小碗的罪!”
“治明小碗的罪!”
“治明小碗的罪!”
“治明小碗的罪!”
嚯,这人说话还真是一呼百应,倒是让流桑意料不到,他虽知骊山门规清明,教导开化,没想到这里竟有些类似朝堂,各有派别势力。
“停,别急,别急着治别人罪,事情还没说清楚,就要胡乱定别人罪,你把泽渊君置于何地?”
“你血口喷人!泽渊君,属下绝无僭越之心,一切都是为了惩治不守门规之徒,还请泽渊君查明!”
“又来!我说这位先生,你能不能先把一件事说全了,再说其他,这样泽渊君会认为你故意扰乱是非的,我教你怎么做,你不是说我诱导二位少主吗?我先回答你,其次你说我是祸害源头,是将骊山百年声誉玷污的罪魁祸首,这我也要跟你辩一辩,请问,我是怎么诱导二位少主的?”
南宫泽渊并不说话。
冷漠的容颜表情,根本猜测不到对方在想什么。
既然对方不说话,也没有想走的意思,那么意味很明显,泽渊君就是把这件事搞清楚。
“你,”那人顿了顿,忽然灵光一现,“那还用说,泽羽少主与花无月少主都是典型的遵纪守规的人,从未有出格之事,也就是你引诱的他们,他们才不顾门规擅自离开!”
“也就是说,是我使用了某种阴险可怜的法子让二位少主乖乖就范,是这个意思吗?”
“何止!谁知道你还有没有用别的方法!”
“那也就是说,你的判断依据就是如此咯?“
“自然,这根本不需要什么依据!”
“笑话,你连你的依据都不清楚,就要挑唆定我的罪,看样子,你很可能是一个滥杀无辜之徒啊。”
殿内,忽然一阵卷堂大笑。
“公,公子,那人是负责门规执行的司徒院长,你莫要顶撞了他,否则你之后日子就不好过了。”
南宫泽羽转过身,对着流桑示意。他眼见殿内僵局,连忙道:“兄长,泽羽,泽羽知错,请饶了明公子和花公子吧,都是弟一人知错。”
说完,拼命叩头。
流桑也是无语,这小子怕是从小到大都在这种过分的门规制度下长大的,也不瞧瞧殿内的情况,现在,明显是他这个兄弟占有。
南宫泽渊似乎在想什么事情,仍是不言语。
流桑冲过去就阻止了泽羽的磕头,道:“傻子!你就是个傻子!你又没错,你领什么罚?”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你说骊山怎么就教出这样一个逆徒!来人啊,把他绑起来!”
“笑话,事情还未说清楚,就要动手,可见司徒院长真是冤枉不少弟子呢,我不信,骊山竟是这样混淆视听的地方。”流桑故意把嗓子放大,希望能让南宫泽渊听见,可这家伙只顾瞄着一张地图,根本不予理睬。
“泽渊君!泽渊君?”
若是主事的任由这些人无法无天,那么流桑根本逃脱不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兄长,兄长?”
全殿内,只有泽羽在苦苦帮着流桑哀求。这让流桑一时惊了,泽渊君到底在玩什么?
也不像是疯了,傻了呀?难不成他推崇的是无为而治?
就算是如此,也不可能连吱声也不吱声吧。
正当殿内的执法弟子要将流桑绑起来时,忽而传来一声“慢着!”紧接着,一位衣着华贵的女人随即从偏门走了进来。
长长的拽地樱裙,在身后地板上发出轻响,流桑只看到她侧脸,莫名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接着,殿内的人很多就开始起身纷纷作礼了:“千泷殿下。”
千泷殿下?
她是谁?
这个时候出现,难不成是来救我的?
看她的样子,身份不低,听称呼就知来者非凡,就连方才那黑着脸的司徒院长都站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眼神充满崇敬之意,可见此人身份非同一般。
流桑印象里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骊山十年,也不过是时空阙值调配后产生的结果,可以说是十年间是没有任何记忆的,只是当那被唤作千泷殿下回过头一双美目看向殿内时,流桑猛地一怔:“二夫人!”